如果能夠這樣的話,那她就不會這麽煩惱,也不會那麽患得患失了。


    「嗬嗬!那隻是她還沒有遇到這麽讓人費神的愛情,這代表我們比她更快長大囉!」沈默亞好玩的捏了捏鄭芷晴有些微憂愁的小臉,將她的臉頰往外拉扯把玩著,


    「哎喲!會痛啦!」鄭芷晴不滿的打掉好友作怪的手指,瞪著她開懷的笑臉。


    「所以你打算要怎麽做呢?」沈默亞將話題拉迴。


    「我……我要親自去爭取答案,要親口聽他告訴我答案是什麽。」


    有了沈默亞的強力友情支持,鄭芷晴茅塞頓開,懷抱著無限大的勇氣與希望,再次下定決心,一定要親自討個答案。


    一雙纖細的裸足悄悄的由虛掩的門縫中踏入,踏過毛茸茸的毛毯,來到布滿許多文件的電腦桌前。


    修長的玉指在一片暈黃之中翻動著那一疊又一疊的文件夾,輕巧的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


    清麗藍眸在暈黃的光線下顯得炯炯有神,鎮定的看不見任何慌張神色,有條不紊的翻動著那一本本的文件夾。


    「嗚嗚……」


    稚嫩的犬鳴突然在顯得漆黑的房間裏響起,讓那纖細的身影狠狠的打了個顫抖。


    「該死,滾開!」伴隨了聲粗魯的低咒,那抹身影狠狠踢開了毫無預警出現在她腳邊教她嚇了一跳的白色幼犬。


    小東西立刻哀鳴了聲,驚慌的逃離開主人的房間。


    女子惡聲惡氣的又低咒了幾聲,繼續在那一堆文件夾裏翻找著。


    沒多久,她從文件夾裏翻出了一份書麵資料,利用些許光線大略看了下內容,在確定無誤之後,欣喜的將東西從文件夾抽走。


    在要離開之時,一旁沒有關上的電腦螢幕吸引了她的目光。


    「咦?這是什麽?」女子好奇的湊上前,移動了滑鼠點了幾下。


    「一堆狗屁的愛情郵件。」不屑的嗤聲由女子的鼻孔噴出。


    突然,一個惡作劇的念頭出現在女子的腦海裏。


    揚起惡意的笑容,女子飛快的在鍵盤上打了幾行字,按了幾下滑鼠寄出郵件,再到寄件備份刪除了她寄出去的信件,然後將電腦桌的一切恢複成沒有動過的模樣,才又靜悄悄的出了房門。


    這晚,已經十一點多,忙了一整天的衛文昊,在超時加班之下,終於迴到了住處,而這麽晚了,羅莎也早就就寢,整個客廳黑漆漆的,空無一人。


    打從一進入門,他便承受不住周公的熱情邀約,打算偷懶一天不洗澡。


    他甩開公事包,脫開西裝外套,扯掉領帶丟到身後,撐著因忙碌而顯得昏沉的腦袋,腳步蹣跚的進入臥室。


    一接觸到柔軟的床鋪,他二話不說倒頭就睡。


    在睡夢邊際,一種軟綿綿且毛茸茸的觸感伴隨著細碎嗚咽聲響出現在他的胸膛。


    他低首一望,是那隻白色幼犬正窩在他的胸膛對他撒嬌,還不時發出可愛的聲音,模樣著實惹人憐愛。


    隻不過他今晚實在太累了,他沒有多餘的精神心力再去管別的事情。


    「小東西,今天不行……我好累,明天再跟你玩。」他睡意濃厚的咕噥了聲,晃頭晃腦的將幼犬抱至床下,而後繼續迴到床上補眠去。


    在幾乎就要闔上眼皮之時,他眼角餘光突然瞄到一旁桌上的電腦。


    啊!對了,他還沒有迴芷晴信呢!


    可是他好困……


    算了,明天再迴好了。


    體力透支的衛文昊因為貪圖睡眠,而忽略了桌上略顯淩亂的情形,更忽略了幼犬不同於以往的黏人模樣。


    他並不知道他的房間已經被人徹底的搜索了一次,也沒察覺到幼犬的異樣,因為他相當的困倦。


    他也因此失去了鄭芷晴的消息。


    在往後的數十天裏,無論他用什麽方法,無論他用什麽方式,再怎麽試圖想要聯絡芷晴,也都隻是枉然。


    凝重嚴肅的氣氛圍繞著兩個男人。


    衛文昊神色陰暗的瞪視攤在桌麵上的文件,始終想不透那麽有把握的案子,竟會與他的自信背道而馳。


    而且對方標得案子的數目居然與他當初所設的一模一樣!


    「盜取。」從競標會場迴到公司後,始終沉默不語的亞森徐緩的開口。


    亞森了解衛文昊對於這件案子有多執著,也明白他對這件案子有多重視以及謹慎,所以根本不可能是他出賣了公司。


    好不容易衛文昊使盡了渾身解數,才讓那個難纏的客戶答應以招標的方式,讓他們與其他的敵手競爭,沒想到卻在以為到手之際,資料卻被盜取,同時也喪失了那件案子。


    商場上的競爭有如眾多猛虎野獸在爭奪一塊美味的肥肉似的激烈,若是有其他公司派了商業間諜來盜取底標的數目,也不無可能。


    衛文昊轉過頭望著他,語氣裏有著不敢置信,「你不是說我來英國這件事,是私底下進行的,並沒有其他人知曉嗎?」


    「這裏除了我和你之外,沒有別人知道。」亞森同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亞森的視線停佇在衛文昊臉龐,銳利且嚴厲。


    「你的女朋友。」他森冷的吐出這句話。


    有陣子,衛文昊每天的心情都相當愉悅,總是掛著滿足的笑容去上班,下班時間一到,就快速的離開工作崗位,有別於他初來英國時的超敬業的精神,因此亞森曾好奇的詢問他發生什麽事情,這才知道他的女朋友來到英國找他。


    既然衛文昊這趟的英國行是被保密的,那麽被對手知曉的機率相對就比較低,所以他會懷疑到衛文昊的女朋友也是情有可原。


    「不是她,絕不可能是她。」衛文昊立刻堅定的否決。


    雖然他曾透露出他來此的目的給鄭芷晴知曉,但一來她對這方麵的領域一竅不通,二來是她的生活相當單純,根本連懷疑都不需要懷疑她。


    盡管她在英國那兩個星期幾乎足不出戶,可她從不曾過問他的工作,即使他因公而暫時遺忘她的存在,她也隻是暗自生著悶氣,從不曾對他鬧脾氣。


    說到這個……糟糕!


    本來答應芷晴要在一月二十日迴到台灣的承諾,看來要因為這件突如其來的意外而延緩了!


    衛文昊已經可以想像,若他將要延後迴台灣的消息告訴芷晴後,她會有多失望。


    幾乎每天都會收到她寄來的e-mail,每封信件都寫著她對他的思念,雖然她刻意不提得那麽清楚,體貼的要他以工作為首,但其實他感覺得出來她相當的想念他……


    噢!他真的要讓芷晴失望了。


    說到這個,不曉得為什麽,這幾天寄過去的信件,芷晴都不曾迴信了,這到底是為什麽?


    而一想到芷晴那張漂亮的小臉因他要延遲迴台灣的消息而皺成了一團,他就覺得很不舍。


    「是嗎?」生性較為謹慎的亞森還是疑惑的反問。


    「我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請不要質疑我對她的信任。」衛文昊有些動怒。


    他相信她,也根本就不需懷疑她。


    亞森有些訝異於他的動怒,隨即語氣放軟,將鄭芷晴轉出話題,「那麽從你來英國之後,除了你的女朋友之外,還有誰進去過你的住處?」


    到底還有誰……


    衛文昊仔細的迴想,突然那位清麗無害的女子閃過了腦海。


    他瞠大眼眸,陡然站起身。


    他怎會遺忘了羅莎?


    那個一直被他遺忘的室友!


    日也等夜也盼,隨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斷循環,鄭芷晴從原本懷抱著一顆無比堅定不移的心,到最後卻逐漸枯萎。


    在沈默亞友情比天高的鼓勵支持下,她的信心原本塞滿了整個胸腔,本來打算認真打理好所有晴天咖啡屋上上下下大小事務後,要再次飛往英國倫敦,飛奔到衛文昊的懷裏,而後再與已經處理完工作的衛文昊一起迴國。


    隻是那為了愛情而瘋狂燃燒的動力,卻在準備要出國的前幾天收到由他迴覆的一封e-mail,被澆熄得灰飛煙滅。


    親愛的芷晴:


    我在英國已經找到比你更美麗動人的情人了,我不會再迴台灣,也不再愛你了,你就把我忘了吧!再見。


    不再喜歡你的衛文昊寫


    多麽絕情且傷人的字句。


    滿心期待的打開他寄來的信件,本以為會有他的近況,或者是對他們之間的感情說些什麽,怎麽也想不到竟會是一封分手信。


    已經忘記究竟有多久不曾有過如此心碎欲絕的滋味,收到那封信之後,她幾乎每夜都失眠,無法好好的生活下去。


    晶瑩剔透的淚珠,飽含著對愛情決然的痛苦,在她無時無刻想起他的無情之際,便像故障的水龍頭般奔流而出。


    總是在愛情之中談笑用情的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竟會為了一個男人如此的狼狽不堪。


    從那日之後,她不曾再打開過電腦,就怕會想去迴味以往的甜蜜而再深陷於過去的記憶裏無法跳脫。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也早就過了他允諾她迴國的日子。


    她抬首望向掛在牆壁上的日曆,二月十三日。


    明天就是西洋情人節了,沒想到她也會有自己一個人過情人節的時候呀!


    那該是怎樣的滋味呢?


    自她懂得男女情愛之後,無論是西洋情人節或是七夕情人節,那天她的手總是會有一個男人牽著,她的唇總是會有一個男人親吻著。


    是她以前太過於恣意享受斬也斬不斷的桃花,以至於她現在才會在這場用心良苦的戀情中受挫,嚐到心碎的愛情吧!


    其實,麵對每一段感情,她都是認真的在投入,也是認真的在經營。


    隻是這一次,衛文昊所帶給她的震撼遠比以往更濃烈激 情、甜美,她想不深陷下去都難。


    「老板娘……」店員小臻突然推了推三魂七魄早已不知飛了多少條去的鄭芷晴。


    兀自陷入沉思的她無動於衷,目光定佇於屋子的某一角。


    「老板娘……好像有人來找你效!」小臻再次推了推她,右手指了指門口。


    黑色眼眸微微顫動了下,她緩緩的將視線移向門口……


    「怎麽發呆到沒注意我來了呢?」


    記憶中溫柔的嗓音伴隨著男人緩緩步向她的身影傳來,那溫和的笑容比以前更柔軟、更有憐惜的意味。


    如果是以前,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奔向他,然後告訴他她有多想念他,想念他無微不至的嗬護,想念他一切的一切。


    可是,她現在卻隻想逃。


    「你為什麽要跑?」


    自鄭芷晴難掩傷神的跑出了晴天咖啡屋,不明白她為何會有此舉動的衛文昊在追了兩條街後,終於牢牢握緊了她的手腕,不讓她再跑開。


    她氣喘籲籲,臉頰因快速奔跑而呈現粉紅色,將白皙的膚色染得更為動人。


    「我不想從朋友變情人後再變迴朋友,我沒有這種度量,也沒有這麽的理性。」她試著掙脫他的手掌,卻怎麽也甩不掉。


    衛文昊滿臉疑惑的瞪著神色僵凝的她,那張臉蛋透露出難以隱瞞的悲傷。


    「你說什麽?」什麽朋友變情人再變朋友的戲碼?她在說誰啊?


    她憤憤的瞪著他滿臉不明所以的模樣,「你已經不要我了,是你說你不要我了!」


    明明就是他寫的分手信,為什麽他現在麵對她卻可以假裝得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他納悶皺眉,「我沒有說過這種話。」他喜歡她都來不及了,怎可能說出不要她這種鬼話?


    他才覺得奇怪,為什麽她不再迴覆他寄過去的任何一封信件,甚至無論他怎麽試圖聯絡她,她就是避之不與他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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