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姆斯特朗是什麽樣子的?”


    在巴希達和阿不思沒完沒了地討論著巨怪究竟有沒有在曆史中得到公允地評價後,阿不思轉向格林德沃。


    “……如果你問的是建築的話,非常沒有格調,”格林德沃鬆了口氣,他本人認為巨怪和鼻涕牛一樣,二者沒有多大差別,所以不管怎麽評論,都說不上公允或是言過其實。


    “如果你問的是課程的話,非常沒有建樹。”


    阿不思有些困惑。


    不過,格林德沃想,阿不思看起來依舊在笑,這很可愛……他為什麽會在一個世紀之後對著一個小孩兒產生這樣的評價……噢,太墮落了。


    還好阿不思並不知道自己麵前的少年已經活了這麽久了。


    “噢,阿不思,別聽他的,”巴希達擺擺手,“德姆斯特朗可不是什麽好去處,噢,我還是喜歡霍格沃茨,非常老派,很保守。”


    格林德沃發現不論如何譴責自己不受控製的心情,它依舊在為與阿不思·鄧布利多的再次重逢而雀躍,並像個年輕人一樣悸動著。


    過了一個世紀,他還是會為這個人心動。


    “蓋勒特,你可以給阿不思見識一下你的魔法。”巴希達開心地說道。


    阿不思好奇地望著他,那雙眼睛像鹿一樣清澈。


    巴希達的廚房玻璃窗外的玫瑰突然像澆灌了催生素一樣彌漫著覆蓋了整片籬笆,交纏的帶著尖刺的花藤和嬌豔的花朵順著屋簷編織起夏夜的夢,閃爍著像星星一樣的光芒,在夜晚中,那像是大鳥一樣的花叢褪下植物的外表,閃著喑啞的金光向夜空中騰起,在夜幕中綻放成金色的絢爛煙火,久久地在天空中燃放。


    “……哇”


    格林德沃收迴目光,淡定地吃著餡餅。


    阿不思的臉頰因為激動泛著淺淺紅暈,“蓋勒特,你真的太厲害了!”


    格林德沃想,這個評價過於誇張了——他並不是沒有見過阿不思的魔杖能夠變出的花樣——但是他還是抑製不住地洋洋得意起來。


    一直到晚飯結束,阿不思落在他身上的若有似無的目光讓他愈發愉快,甚至在巴希達的慫恿下,用豆子給他們表演了一段奧地利歌舞劇。


    豆子小人又蹦又跳地跑過桌麵時,阿不思笑出了眼淚。


    “蓋勒特,你送送阿不思。”巴希達姑婆把年輕人推出了家門。


    阿不思抬頭看著無奈地走向自己的金發少年,“其實我可以……”


    “……走吧。”兩個人的目光對視,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著逃避對方的視線。


    他們身後的夜空中,煙火無休無止地盛放著。


    兩人無言地並肩而行。格林德沃非常清楚地記得,這一次和鄧布利多的相遇,和一個世紀前,有了微妙的不同。可能這一次,他真的可以扭轉過去的某些事。


    “蓋勒特。”


    “嗯?”


    “你會在戈德裏克山穀住多久?”


    格林德沃沒有想到他居然想問的是這個,他無措地摸了摸頭發。阿不思迴眸望著他,圓圓的眼睛裏閃著晶瑩的光。


    “兩個月吧。”


    “好的,”阿不思揮了揮手,“晚安。”


    格林德沃下意識地在他身後揮揮手,原來他們已經走到了鄧布利多一家的房子,他小聲地說了句“晚安”,沒有看到背對著他已經走進院子裏的紅發少年醞釀在唇角的笑意。


    也沒有看到坐在飯廳裏的帕西瓦爾·鄧布利多。


    當格林德沃意識到自己的腦袋已經被阿不思纖細的背影占滿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走過了頭。隻好倒轉迴去,又走了幾分鍾,才看到巴希達的房子。


    “小阿不思非常可愛吧?”巴希達指揮著一塊抹布擦洗著鍋子,笑眯眯地望著自己的侄孫。


    “……是啊。”


    格林德沃心不在焉地哼了一聲。


    他坐在墜滿星星的窗前,俯瞰著戈德裏克山穀的村莊。


    他雖然一直喜歡找點“樂子”,也並不妨礙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一個世紀前,阿不思因為阿利安娜的遭遇,和他站在一起。他們熱情地討論著如何發起革命,推翻國際保密法。因為孤獨和惺惺相惜,他們無可救藥地依賴彼此。因為阿利安娜的遭遇,他們徹底失去了對方……


    阿利安娜,格林德沃還記得那個長著一頭金發的小姑娘曾經怯生生地躲在阿不福思身後偷偷望著自己,她長得和阿不思如此相像,但魔法的靈氣永遠不會閃爍在她的靈魂之中。


    他理解阿不思,所以他曾經以為阿不思會堅定地站在他身邊。他以為阿不思對家人的愧疚和對孤獨的恐懼會讓阿不思和他一樣抓緊彼此。


    格林德沃沒有想到的是阿不思的容忍和底線。


    格林德沃絞盡腦汁地想著:什麽樣的禮物能讓阿不福思和阿利安娜更喜歡自己呢?


    羅齊爾很喜歡法國的女式禮帽……


    麗莎表妹似乎很喜歡華麗到讓他都有些眼花繚亂的裙子……


    沒過一會兒,阿不思又跳進他的腦海中,試圖把他的注意力引開……


    “阿利安娜?噢,小安娜非常喜歡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我想她可能會喜歡你昨天變出來的把戲。”當格林德沃終於決心向巴希達姑婆請教這個讓他遲疑不決的問題時,巴希達打開話匣子滔滔不絕地說道。


    “阿不福思非常愛他那隻山羊,簡直到了著魔的程度。”


    “想討好阿不思可不容易——”


    格林德沃擺擺手,“噢我擔心得不是他——”


    “不是他?”巴希達嗬嗬地笑著,“蓋勒特,你可騙不了我,昨天晚上你們兩個玩得不是很愉快嗎?”


    格林德沃有些惱火地瞪著巴希達姑婆臉上看穿一切的笑容。


    “好了好了,”巴希達不忍心繼續取笑他,“帕西瓦爾喜歡白蘭地——”


    “帕西瓦爾?!”格林德沃幾乎從凳子上跳起來。


    “哎喲,不要這麽大聲,”巴希達皺緊了臉,這是她看起來更像皺巴巴的老樹,“阿不思他們的父親——”


    格林德沃微微發愣,“……可是他不應該已經被關進阿茲卡班了嗎?你知道的,因為阿利安娜……”


    “蓋勒特,你在說什麽呀?”


    “可是他們不是因為這件事才搬來戈德裏克山穀的嗎?”一時間格林德沃懷疑自己的記憶出了錯。


    然而,當他開始仔細地迴想重生後有關鄧布利多一家的預言畫麵,確實沒有關於這一切的確切信息。隻不過是因為出現了和之前相同的與阿不思相處的畫麵,他就自然地認為這些已經成了無法改變的既定事實……噢……


    “噢,你的預言開始出錯了?”巴希達感興趣地問道,“我聽坎德拉說,搬來戈德裏克山穀,是阿不思的建議——”


    阿不思。


    格林德沃的心在咚咚地狂跳,好像有人在擂一張大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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