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舟私自請婚和離的事兒,讓王夫人非常惱怒。


    她習慣了別人的服從,特別是兒媳婦們。


    雖然她沒有一天當宛舟是兒媳婦,可她卻理所當然的認為,宛舟應該像其他兒媳婦一樣對她尊重,並言聽計從。


    定國公府是第一世家,季南錚是戰神將軍,她無法接受是宛舟單方麵請和離的事實。


    那相當於說,是顧宛舟不要她兒子,不稀罕定國公府。雖然她心裏明白,就算是顧宛舟請的和離,滿上京的女子還是會排著隊想嫁他兒子,可她就是順不下那口氣。


    而且,要說服皇上下旨和離豈是簡單的事兒?


    “你言而無信,背著國公府去請旨,不是背後插刀是什麽?”王夫人被宛舟那雲淡風輕的神情惹得更生氣。


    嗬,宛舟心裏冷笑,問道:“夫人是擔心我在皇上麵前說國公府壞話?”


    “所以,你是怎麽說服的皇上?”


    王夫人就是這樣想的,相比於外界的看法,她當然更在意皇上。


    “夫人,有關定國公府,好話,壞話,我都沒有說,一個字都沒有。”


    王夫人:“……”


    顧宛舟什麽意思?一個字都沒說,就是那種你好你壞跟我沒有絲毫的關係,我壓根就不屑。


    王夫人不喜歡這種感覺,打心裏不相信,目光銳利的掃向宛舟,想找出她說假話的證據。


    可沒找到。


    宛舟明亮的眸子不躲不閃,淡然如秋水,無波無瀾的明亮,根本無法讓人懷疑。


    王夫人不想相信,她不想承認宛舟人品如此高潔,不說國公府一句壞話。


    可她還是理智的選擇相信。畢竟定國公府樹大招風,多少人窺視著他們,如果顧宛舟人品不行,心懷報複之心,出去抹黑國公府,人言可畏啊。


    王夫人是國公夫人,考慮事情非常的全麵長遠,先前她惱怒,除了宛舟自作主張之外,更多的是擔心她心裏不甘,抹黑國公府。


    既然顧宛舟人品還將就,那她就不能把人給真惹惱了。


    於是,緩和了麵色,甚至掛了一個隱隱的笑容,道:“宛舟啊,看來是我錯怪了你。上次我說過,你我到底婆媳一場,你有難處可以來找我,我不會袖手旁觀,如果你對我或者國公府有什麽不滿,也盡管說,我不是不講理的人。”


    “就像現在這樣,我錯了就是錯了,你可明白?”


    明白?


    宛舟當然明白。


    不就是點她,跟國公府有關的事兒,別自作主張,要找她這個國公夫人商量。說到底還是怪她不應該自作主張跟皇上請和離。


    宛舟不是情緒化的人,她也不想跟王夫人搞什麽超級對立。


    她迴道:“夫人,您已經給了我和離書,我覺得這就是我單方麵的事兒。如果您覺得不合適,那對不起了。我不過是不希望被說成,是被國公府掃地出門的棄婦,還請您原諒。”


    王夫人有點不自在。


    宛舟這話,分明就是在控訴,控訴她這個國公夫人隻考慮自己,不考慮她。


    可宛舟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不好再苛責,便道:“過去的就算了吧,我相信你是個有分寸的,往後應該知道怎麽做。”


    宛舟:“……”


    相信她有分寸,還說些有的沒的,不就是不相信嘛?


    她想了想,拿出客觀態度,道:“夫人放心吧,我不是嘴碎的人,我心裏也沒有任何不滿。夫人教養出將軍這樣的男兒,我敬佩還來不及。將軍更是超級英雄,我敬仰都不夠的。”


    “至於私人感情,比如您不喜歡我,這不是您的問題,就像我不喜歡國公府,也不是我的問題,就單純不喜歡而已。”


    “我隻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僅此而已,夫人您相信嗎?”


    王夫人沉默了。


    被宛舟一席話怔住。


    在她的認知裏,宛舟在薑氏身邊並沒有得到什麽教養,之前也沒有什麽社交曆練,差不多就是一個沒有什麽見識和智識的女子。


    可她說的這一席話,既坦蕩又真誠,還極有深度。


    推己及人,王夫人設想了一下,如果是她自己處於宛舟的境地,做不到如此豁達。


    她覺得自己太小人之心了,臉頰發燙。


    “是我錯怪了你,希望你莫怪。”王夫人拉起宛舟的手。


    她為了家族可以犧牲任何人,但在私人方麵,她有錯是真認。


    哪怕宛舟是晚輩。


    她覺得這樣,她無論做了什麽,都可以無愧於心。


    王夫人突拉她的手,把宛舟弄不會了。


    她說這些隻是想表達清楚了,省得被猜忌,並不想和王夫人攀關係。


    更別說是手拉手的關係,她接受不良,也不好真的忤逆別人的示好。


    表情有點僵。


    王夫人拉著宛舟坐下,語重心長道:“孩子,希望你別怪我。我這個國公夫人看著風光,實則苦處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每天一睜眼,想的不是我今天吃什麽,怎麽玩。我每天一睜眼,麵對的都是整個國公府大大小小的事兒,府裏的管理,府外的關係維護,且還不能隻管眼前的,我必須得走一步看三步,你能理解嗎?”


    宛舟知道王夫人說這些不是訴苦,她是真有這麽苦。隻不過她此時說出來,無非是提醒宛舟,國公府的主母是不好當的,不是我不要你,是你真的當不了。


    宛舟淺淺一笑:“夫人,我不在其位理解不了。我曾在書上看過,說,人生在世不過短短幾十年,我隻想朝前看。”


    宛舟巧妙的封堵了王夫人的心思,她隻想朝前看,對於國公府和季南錚,她沒有眷戀,也無怨念。


    王夫人:“……”


    她上次在宛舟那裏第一次有了挫敗感,現在此刻,她有了第二次的挫敗感。


    但她是個理智的人,通過這一局談話,對宛舟的認識可謂有了階梯式的改觀,她也拿出客觀的態度。


    顧宛舟人品談吐見識都還算過關,除開出身,表麵看起來並不比其他幾個媳婦差。


    但要當她國公府未來的主母,還遠遠不夠。


    王夫人一貫善於經營自己的形象,既然跟宛舟並無衝突了,她也樂得給宛舟一些麵子,親自把宛舟送到二門,這是非常重要的客人才享受的待遇。


    她給了宛舟尊重,宛舟人品不錯,自然也會投桃報李,在外麵替她美言。


    還有什麽比從國公府和離出去的媳婦的誇讚更能給國公府添譽的?!


    隻是,其它幾個媳婦心裏不舒服了。


    特別是老五石宣婷,看王夫人把宛舟送出去的背影,就在院子裏說道:“一個被掃地出門的人,婆母犯得著給她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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