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錚深眸一凜。


    顧宛舟,她真是什麽都敢說啊。


    “本將軍暫時不需要那麽大筆的銀錢。”季南錚冷了臉,神情裏流露出不想再繼續和宛舟說話的冷漠。


    本以為勝券在握,沒想到還是低估了顧宛舟。


    季南錚有種深深的疑惑,顧宛舟的勇氣比他這個當將軍的還生猛,到底是怎麽裝進她那小小的身體裏麵的。


    她那小小的身體裏麵,到底還裝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將軍,其實你可以先賣著,以備不時之需嘛,真到了需要的時候再賣,說不定我不想買了。”


    “閉嘴。”季南錚倏地變臉,神色陡然一冷,攝人的深眸掃向宛舟。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宛舟的腦子敲開,看看裏麵到底裝的是什麽廢料。


    什麽都敢想,什麽都敢說。


    真不知道什麽是她不敢的。


    宛舟思路正開闊,準備跟季南錚開啟鬥嘴模式,沒想到剛開始就被季南錚叫停。


    沒勁。


    翻了一個冷白眼,宛舟沒好氣道:“將軍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季南錚眉峰微挑:“我今天就做州官了,晚上去我書齋用晚飯。”


    “什,什麽?”宛舟驚出了結巴。


    “字麵意思。”季南錚表情冷淡。


    但心裏卻有點莫名暗爽。


    每個月季南錚都會戒齋三天,連吃三天的清水蘿卜。


    別人戒齋通常是為了紀念某個特殊的日子或是因某件重要的事情,而他戒齋是為了洗滌心腦,讓自己保持清醒。


    至於吃清水蘿卜,則是因為,小時候他一旦犯錯,國公爺就罰他吃清水蘿卜。他錯沒少犯,蘿卜沒少吃,所以蘿卜成了他最討厭的食物,對他而言就是最提神醒腦的食物。


    季南錚推己及人,他自己吃蘿卜難以下咽的痛苦隻有他自己知道,所以他理所當然認為宛舟吃蘿卜也會那般痛苦。


    他要的就是顧宛舟和他一樣痛苦。如此想著,季南錚不由生出一種久違的,類似於小時候那種惡作劇得逞的暗爽。


    宛舟很迷惑,可季南錚一副不會解釋的表情,她也隻好作罷。


    “你飯菜裏麵不會有毒吧?”宛舟不確定的試探。


    飯菜?


    季南錚那飽滿的剛剛好的嘴唇,唇角掛著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有飯菜叫她去幹嘛?吃香喝辣?


    “放心吧,我吃什麽,你吃什麽,毒不死你。”


    宛舟:“……”


    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想了想,她撩開簾子:“秋鴿,去聚賢樓訂幾個我們平時愛吃的菜迴來。”


    既然晚飯兇險,中午必須好好吃一頓。


    聚賢樓是上京最負盛名的酒樓,巧了,老板就是華陽,她想吃什麽,隻要過去打聲招唿,做好了就會送來。


    季南錚好像有事要忙,馬車到了國公府,宛舟下車,他就直接坐了馬車離開。


    宛舟直接去了王夫人院子。


    昨晚王夫人不是把她發配到什麽騰韻閣了嗎?給當家夫人打個招唿,她就卷鋪蓋搬家。


    “迴啦?”王夫人坐在為她定製的躺椅上享受按摩。


    “是的。婆母,多謝您給顧家送去的迴門禮。”宛舟投桃報李,也做好了被王夫人數落的準備。


    上京估計有正常腦子的女子都知道迴門禮。她自己迴去了,王夫人肯定知道她是故意的。


    提起迴門禮,王夫人又一肚子火:“你還敢提,你不帶任何東西迴去是什麽意思?別跟我說你不知道迴門禮這迴事兒。”


    “婆母,我知道。但是我昨晚才被您罰站,惹了您不高興,我不敢問您要,所以……”


    “都是我的錯,小人之心了。”宛舟不想惹王夫人,又乖又慫。


    王夫人:“……”


    把自己說得像個懂事的受氣小媳婦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個當婆婆的欺負她了呢。


    王夫人不好再發作,沒好氣的掃了一眼宛舟,沒打算追究。


    主要她心情好。顧宛舟簽了和離書,那她就可以不再是婆婆,而是寬容慈愛的國公夫人。


    “婆母,昨晚您說的那個騰韻閣在哪裏,能不能派個下人帶一下,我讓丫鬟打掃一下就搬過去。”宛舟直入主題。


    “那個騰韻閣有些破敗了,你去義矜閣吧,我已經讓人收拾過,小廚房的事兒,已經讓人安排,明天就能弄好。”


    換了地方?


    對宛舟來說都一樣。


    她倒是有些意外,王夫人會讓人收拾院子,還張羅起小廚房的事兒。


    “謝婆母。”


    “義矜閣有個單獨外出的小門,你院子裏的下人可由此出入。王夫人說了馬上又強調 :“那是下人出入的,不是給你出入的,你管好自己的腳,別隨便拋頭露麵。”


    義矜閣和騰韻閣都是客院,但騰韻閣屬於給客人住的院子,出入還是從國公府。


    而義矜閣是給窮親戚準備的,有單獨開到外麵的門,在西北角上,到主院的距離也比騰韻閣更遠。


    早晚要離開的人,就當是一門窮親戚養著。且顧宛舟開了小廚房,有單獨外出的門,下人采買更方便,就是她自己出門,也方便很多。


    這相當於又給顧宛舟開了一個後門。王夫人不免想,自己對顧宛舟真的是太仁慈了。


    宛舟聽著,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意思是,現在的院子可以不經過國公府單獨出去?


    還有什麽,別隨便拋頭露麵是什麽意思?就是她可以外出,不用禁閉?


    真的是這樣,沒理解錯吧?


    宛舟按捺住心裏升起的小雀躍,恭恭敬敬道:“謝婆母,我一定謹言慎行。”


    “你不謹言慎行也沒關係,反正你惹了禍,我會找顧家討迴來。”王夫人神色淡淡的威脅。


    宛舟:“……”


    國公夫人就是了不起,威脅人的語氣,說得像吃飯睡覺那麽波瀾不驚。


    “不會的。”宛舟心裏不服的應著。“那婆母,我就去收拾了。”


    “顧宛舟,我是不喜歡你,但你隻要不惹事兒,我不會無故苛待你。”


    宛舟:“……”


    是我惹事兒嗎?明明是王思筠惹事兒?


    “婆母,我一定好好約束自己。”宛舟很慫很乖。


    當家主母嘛,最喜歡態度好,聽話的人,這人設她還是做得來的。


    “以後有需要可直接找我。”


    王夫人像是被宛舟的態度取悅,宛舟第一次在她的語氣裏聽出了人情味。


    “謝婆母。”宛舟更乖更慫的離開的臨暉堂。


    “白鷺,你去打探一下義矜閣的情況。”剛出來,宛舟就吩咐白鷺。


    王夫人說的那個單獨的小門,她迫不及待要確認一下。


    可以單獨出去,不經過國公府,對她來說,也是難能可貴的自由了。


    王思筠這大小姐,到底幫她辦了件好事兒。


    迴到朗逸院,宛舟第一件事就是找出一串東珠項鏈。


    準備送給王夫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宛舟覺得今天王夫人對她的態度和以往很不一樣。


    雖然還是冷冷的,但冷和冷不一樣。


    以前王夫人的冷裏麵有厭惡。


    今天的冷,有不待見,但沒有厭惡。


    總之,她人在國公府一天,就要盡可能的和王夫人維持好關係。


    哪怕是以後離開國公府,和王夫人有一個不錯的關係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如今既然王夫人對她的態度貌似有所不同,那就趁熱打鐵,送點禮物維係一下。


    至於王夫人為何改變,宛舟沒有深思,結果是好的就行。


    宛舟看著盒子裏的東珠手串,不算頂珍貴,但綠色東珠難得,這個顏色又是王夫人這個年齡段的夫人最喜歡的。


    送禮可以不貴,但一定要對。


    正準備拿去臨暉堂,秋鴿就迴來了,她身後跟著幾個國公府的下人,幫忙提著聚賢樓的食屜。


    一屜,兩屜,三屜……宛舟數了數,竟然總共有6屜!


    一屜三層,6提,18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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