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風。


    簷下的風鈴突然無風而動。


    一股奇異的聲動響過,不是風,是刀。


    刀鋒破空,帶起一陣風聲。


    屋內,正在對著戴夫人做往複活一塞運動的漢子,整個人忽然斷成了兩截,他的腰忽然向後折斷,一股鮮血猛然從他的腰身折斷處飛濺而出,灑出了滿天血花。


    全身赤-裸的戴夫人那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瞬間被灑下的鮮血染成紅色。


    驚恐、羞辱、憤怒,讓戴夫人沾滿鮮血的麵孔變得無比猙獰。


    前一秒還在勤勤懇懇做著活一塞運動的漢子下半身軟軟倒下,戴夫人很想立馬捂住自己的私一處,可她的雙腿、雙臂、頭顱、身體都被其他幾人壓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半分。


    “娘親!”


    戴玉狼瘋也似的哭喊著,想要衝到滿臉血淚、滿嘴血絲的娘親跟前,卻被壓腿的一名漢子一腳踹飛了起來。


    接下戴玉狼的同時,雲九又揮出一刀,這一刀看似普通,實則大巧不工。壓腿漢子反應很快,身體快速旋轉,卻還是沒能躲開,被雲九一刀斃命。


    如果說雲九第一刀殺人是因為全神貫注於抽一插中的漢子身陷極樂沒有防備,那這一刀,又是為何?


    剩下的三名匪徒臉色鐵青,他們這才意識到,憤然闖入的這名年輕刀客絕對是個厲害角色,年輕刀客的刀法,比他們之前猜想的更厲害。


    武穀幫老三阿強最先鬆開按在戴夫人雙一峰上的手,看著年輕刀客的眼神與握刀的姿勢,一陣心驚。自年輕刀客身上發散出的那種悍不畏死的堅毅,是他這個做了二三十年大匪都未曾見過的煞氣。


    “玉狼不怕。”


    雲九快速扯來一塊布,蒙住戴玉狼的眼睛。後手淩厲一刀再出,主動衝上來的漢子當場死得不能再死。


    武穀幫三當家阿強看到這淩厲一刀時,隻覺全身冰涼,雙膝發軟,撲通一聲跪倒在了雲九麵前。對的,他已經很清楚了,在眼前這個年輕刀客手中,他沒有任何勝算。


    雲九沒有理會當場服軟的阿強,而是看向阿強身後的漢子,眼神中充滿殺氣,語氣冰冷到了極點:“你要怎麽死?”


    “爺爺饒命!”


    見三當家阿強都跪下了,那漢子哪還敢繼續站著,趕忙哭爹喊娘地跟著跪在阿強身後。


    “把戴夫人的衣服拿過去。”


    命懸一線,漢子隻能唯雲九命令是從。他聞言急忙蹬蹬蹬跪著撿起被他們胡亂撕扯扔在地上的所有衣物,匍匐著身子送到赤一裸一裸的戴夫人懷中,頭都不敢抬起絲毫。


    雲九深吸一口氣,暫且強壓下胸中怒氣,緩緩開口道:“嫂子,你想讓他怎麽死?”


    戴夫人緊緊抱著衣物,形同木人,似癡似傻。


    戴夫人已經神誌不清了,那這個決定,就隻能由雲九自己來做。


    雲九殺意已起,不可遏製。


    “該死!”


    跟著雲九這兩個字一起落下的,還有那漢子血淋淋的頭顱。頭顱還沒落地,就被雲九一腳踢到了阿強麵前。


    “把衣服脫了!”


    “脫!”


    “再脫!”


    當同夥頭顱突然滾落到麵前的這一刻,這位曾經殺過人、放過火、刀尖上舔過血的武穀幫三當家阿強,一瞬間乖得老鼠都不如。雲九的每一個字,他都視如天令,直至脫得一絲不掛。


    雲九輕輕抬起斷刀,在阿強腿上慢慢拉出一個血槽,直至離他命一根一子隻有半寸的距離才停刀。


    俗話說,狗逼急了也會咬人。


    無路可退,阿強終於拿出了反抗的勇氣,他本想來個鯉魚打挺向後躲閃,和雲九拉開一段距離的,可雲九慢慢向上拉動的斷刀刀鋒一閃,突然變得很快。


    “呲??????”


    一注鮮血從阿強的命一根一子處噴湧而出,隨著雲九的斷刀向後一甩,阿強的命一根一子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重重地掉落在了大門口。大門口風水樹下乘涼的幾隻黃土狗還以為是主人投來的食物,競相爭食之。


    阿強痛苦的慘叫聲發出還沒結束,便永遠沒了再次發聲的機會。


    雲九緩緩抽出直透阿強心髒的斷刀,彎身在匪徒的衣服上擦拭起了刀身上沾染的血漬。


    氣息不穩的戴夫人眼神迷離地看著雲九,很欣慰地笑了,笑得很知足。她很慶幸,她沒有看錯雲九,雲九比她想象中的更優秀。


    戴玉狼撲在娘親的懷裏,泣不成聲,身子不停抽搐著,嘴裏斷斷續續哭喊著:“娘親,娘親,你說話啊!”


    此時的戴夫人已經不能說話了,殷紅的血液自她的嘴角汩汩流出,她的舌頭早已被她徹底咬斷。她拚著最後的力氣,想要把自己的衣服穿上,這是她最後能在女兒麵前挽迴的一點顏麵。


    可是,戴夫人已經沒有穿好衣服的力氣了,她的這個願望,隻能靠雲九幫忙才能完成。


    “我這就去給你找醫生。”


    戴夫人已經失血過多,雲九想找醫生試一試有沒有救活的可能,戴夫人卻吃力地拉著雲九的袖口,搖頭懇求雲九放棄。


    戴玉狼哭著擦去娘親臉上的血水,戴夫人的臉,已經變得煞白,完全沒了一點血色。


    看著戴夫人臨死之時用最後一絲力氣指著戴玉狼,看向自己的眼神中的懇求和期望,雲九紅著眼眶,不住地點頭,口裏不停喃喃:“我懂,我懂??????”


    其實,就算再怎麽在自己的女兒麵前顏麵丟盡,戴夫人都可以選擇活下去的,她之所以果斷咬掉自己剩下的一半舌頭,就是因為她想用自己的死為女兒掙得攀上雲九這個她心目中所認為的大貴人的大好機緣。雲九的學識,雲九的言談,雲九的武功,讓戴夫人很確定,對她這個普通貧民婦道人家而言,雲九絕對是一個她這一生都可遇而不可求的大人物,也是她唯一能放心將女兒托付之人。


    她們村有人願意用幾輩子的積蓄為自己的後代換一個去隴南書院讀書的機會,有人願意用出賣美色的方式攀上金沙郡主記事掾史,有人願意不惜性命為自己家貼金以圖家族中人有個入仕的機會。村子裏的其他人可以做得,戴夫人覺得,她為了戴玉狼也能做得。顏麵丟盡、沒能力沒資本開口讓雲九幫忙,她此時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性命博得雲九的可憐,好讓雲九帶上自己的女兒,好讓女兒戴玉狼有個好一點的前程,不像自己這般整日將臉麵埋在黃土中,可憐一輩子。


    ??????


    阿強最後的慘叫聲,引起了鄰居的注意。村裏幾個輩分大點的老人喊上家裏長得結實的晚輩,扛著鋤頭鐵鍬已經趕到了戴夫人院中。


    雲九將戴玉狼和死去的戴夫人暫時托付給趕來的村裏人,隻身提刀衝往武陽樓方向。


    “阿強今日之錯,你們武穀幫都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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