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胤祥都是連聲佩服:“四哥,你可真是聰明,竟連冷宮都想到了!”


    是了,凡是被打入冷宮之人,這一輩子都幾乎無出頭之日,因此,戴權必定是沒喚來給柳螢蘇茹過目的。


    見胤禛不理他,胤祥又續道:“四哥,不對啊,玉兒怎會得罪冷宮裏的人?”


    話落,柳螢忽地想起一個人來,忙道:“十三爺,你可還記得先前儲秀宮的梅貴人?”


    胤祥聽罷,頓時恍然大悟道:“是了,我怎地把她給忘了!”


    一行人於是忙拉了冷宮的一個宮女,問明了新進來的梅貴人住在何處,便直奔而去。


    卻說冷宮之中,梅貴人正在喝茶,因問旁邊的宮女道:“暗香,那個林黛玉如今如何了?”


    “迴娘娘,”暗香忙迴道:“奴婢聽說前日夜裏她便被皇上關進了宗人府,而後,半夜她又被人劫走了!”


    梅貴人聞罷,豔麗的臉上閃過一絲惡毒的笑,忙問道:“當真?”


    暗香點了點頭,笑道:“恭喜娘娘!那個狐狸精一走,想必娘娘很快便能重獲聖寵了!”


    梅貴人冷冷一笑,尖聲道:“就憑她那點道行,就想來跟本宮搶,當真是不知死活!”


    兩人正說著,忽另一個宮女淩寒從外頭進來,笑道:“娘娘,尚衣局那邊為娘娘裁製的新衣已經送來了!”


    梅貴人聽了,心中歡喜,忙道:“快來幫本宮穿上!”


    暗香和淩寒聽了,忙上前去為她褪下舊衣,換上新的。


    但見那件新衣是一件水紅色,極為喜慶豔麗,與冷宮裏的那些暗色衣物全然不同。


    梅貴人穿戴完畢,對著銅鏡前後照了一番,但見鏡中之人清麗明豔,好看至極,頓時極為高興,笑道:“先前皇上最喜歡的便是我穿這種顏色,說是將整個人便像一株梅花般,清幽淡雅,出塵脫俗!”


    暗香聽了,忙笑道:“皇上再見到娘娘這身打扮,定然歡喜之下馬上便會令娘娘重迴儲秀宮的!”


    梅貴人嬌嗔了她一眼,然而眸中水漾漾的,極為開心。


    她照了照,忽地將那衣服放到鼻間聞了一聞,蹙眉道:“這是什麽味兒?”


    暗香和淩寒聽了,忙上前聞了一下,方笑道:“真是好聞!似麝非麝,似蘭非蘭,卻又發著幽香,想必是尚衣局新采的香料,因惦著平日裏娘娘給他們的好處,特地熏了迴報娘娘的!”


    尚衣局一般給各宮送衣服,從來不會在上麵加什麽香料的,畢竟各宮主子的喜好不一樣。


    然而先前梅貴人得勢時,三五日便命尚衣局給自己裁製新衣,又常與了他們諸多好處,因此,這時暗淩二人這般一說,梅貴人便再不懷疑。


    接著,兩人又幫她細細穿戴了一番,梅貴人這才笑道:“我們去外頭走走吧!”


    兩人見她高興,忙齊聲道了聲好。


    一時三人往院中走去,才走了沒幾步,便見外頭進來幾個人,梅貴人一瞧,原來是胤禛,立時心情不悅,也不上前拜見。


    胤禛卻不如何在意,又上前幾步,胤祥和柳螢忙跟上來。


    胤祥見梅貴人麵露不悅,便想起當日她愈加害黛玉的事,遂冷聲道:“貴人被貶了冷宮,怎地還沒學會規矩,見了我和四哥,竟不行禮!”


    梅貴人又恨又怒,卻也不甘願地行了禮,“見過四阿哥,十四阿哥!”


    胤祥“哼”了一聲,冷聲道:“起吧!”


    胤禛看了一眼柳螢,卻見她自進門後便一直瞧著跟在梅貴人身後的一個宮女,因低聲道:“是她?”


    柳螢點了點頭,迴道:“爺,那晚傳爺的命令來叫姑娘的,正是她!”


    那時她原隻覺得那女子有些眼熟,卻以為是見到宜妃之時見過,卻原來她們早在梅園之時,便已見過了。


    當日梅貴人身後原跟了兩個宮女,一個是極其囂張跋扈的暗香,另一個,便是她了。


    因幾人當時都並未注意到她,因此那日竟教她鑽了空子。


    胤禛聽罷,看了一眼那宮女,冷聲道:“你,出來!”


    被指著的正是淩寒,她聽見胤禛喚自己,頓時害怕不已,忙出列跪在地上,“奴婢見過四阿哥,十三阿哥!”


    胤祥這時也明白過來了,想起可能是她害了黛玉,頓時怒火衝天,厲聲道:“還不抬起頭來!”


    淩寒聽見胤祥這般兇狠,又皆原本便心中有鬼,卻哪裏敢抬頭,隻是跪在那裏,忙磕頭道:“四阿哥、十三阿哥饒命!”


    “哼!”胤禛冷冷地道:“令你抬頭,可是耳聾了麽?”


    胤禛素來冷漠,他這般一開口,淩寒頓時又怕了幾分,然而卻懾其之威,終是慢慢抬起頭來。


    柳螢仔細地瞧了一眼,便道:“迴爺,十三爺,那晚來永壽宮喚四爺出去的,正是她!”


    胤祥聞言,立時怒極,冷聲道:“你好大的膽子!竟連瀟湘格格都敢陷害!趕緊說出幕後主使之人,興許還可逃過一命!”


    話落,梅貴人已冷笑道:“十三阿哥這是什麽意思?”


    胤祥看了看她,笑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說罷,又喚道:“來人!”


    話落,立時便有一隊侍衛從門口進來,跪在地上道:“十三阿哥有何吩咐?”


    胤祥看了一眼梅貴人,又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淩寒,沉聲道:“將她二人帶去禦書房,請皇上發落!”


    說罷,又道:“留幾個人下來將這裏好好搜查一番,一旦發現可疑之物,都帶去呈交皇上!”


    梅貴人聞言,臉色大變,恨聲看著他,大怒道:“十三阿哥,你憑什麽搜查本宮的地方?”


    “憑什麽?”胤祥瞧了瞧她,又看了一眼胤禛,隻見他神色淡漠,然而卻無阻止之意,頓時心中有數,冷聲道:“就命皇阿瑪暗中下令,命我徹查前晚禦花園之事!”


    說著,又吩咐道:“全部帶走!”


    立時便有一幹侍衛上前將梅貴人和暗香、淩寒架著,往外走去,淩寒見了,忙哭道:“娘娘救我!”


    梅貴人怒斥道:“哭什麽!”說完,又恨恨地瞧著胤禛胤祥,大笑道:“哈,真是好笑!做兒子的和當老子的搶同一個女人!禍水!當真是禍水!”


    胤禛胤祥聽罷,皆大怒,胤祥正要動手,已被胤禛攔住。


    “四哥?”胤祥看著他,大聲道:“你別攔我!”


    “十三,”胤禛淡淡地道:“何必髒了自己的手,一切都交由皇阿瑪發落吧!”


    胤祥這才罷手,目送侍衛押著梅貴人主仆三人離去,這才道:“四哥,要不我先留在這裏,你帶著柳螢去皇阿瑪那邊吧!”


    胤禛微微頷首道:“也好。你且查仔細了,一旦發現任何於玉兒不利的證據,都速速送過去。”


    胤祥點點頭道:“好,我曉得了。”


    胤禛又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十三,你長大了!”


    方才的那一番話,以及如何處理,他都沒有說話,隻站在一旁,然而胤祥做的竟跟他想的一樣,隻除了最後險些要動手。


    胤祥“嘿嘿”一笑,又恢複了什麽都無所謂的樣子,笑道:“我這還不都是跟四哥你學的麽?”


    胤禛讚許地看了他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一時到了禦書房,那裏已上上下下聚滿了人。外頭的都是各宮的宮女太監,眾人見了胤禛都齊齊行禮,又讓出一條道來。


    胤禛進了裏頭,卻見康熙坐在首位,德妃立在她身側,依次則是宜妃以及其它一幹妃子。而梅貴人主仆三人都跪在地上。


    胤禛先行了禮:“皇阿瑪吉祥!”


    康熙揮揮手道:“起吧!”


    又問道:“老四,你帶她來這兒做什麽?朕現在不想看見她!”


    梅貴人聽了,忙抬頭看向康熙,急聲道:“皇上!”


    她此刻身上穿著康熙曾經最愛的紅衣,因此,隻盼著康熙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對過往之事既往不咎。


    康熙卻是冷冷地哼了一聲,並不理她。


    “迴皇阿瑪,”胤禛淡淡地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迴道:“前晚關於瀟湘格格之事,有許多疑點。據鳳藻宮和永壽宮的宮女說,當晚是有一個宮女分別打著玉兒和兒臣的名號,將賈寶玉和玉兒約至了禦花園。”


    康熙眉峰一皺,怒道:“此事當真?”


    柳螢聽罷,慌忙跪了下來,“奴婢參見皇上,奴婢是一直貼身服侍瀟湘格格的,那晚,我們格格確實是突然被人約了出去的,那人隻說四爺有急事要見格格,因此,格格便跟著去了。此事千真萬確,絕無虛假!”


    胤禛聽了,淡淡地道:“皇阿瑪,那一日兒臣從下了朝便一直都在書房幫著您處理政事,期間並未吩咐過什麽,戴公公可以作證!”


    康熙看了一眼戴權,戴權忙迴道:“迴皇上,四爺那天確實一整日都在書房。”


    康熙聽罷,厲聲道:“是何人這般大膽?”


    柳螢看了看前麵,指著淩寒的背影道:“迴皇上,正是她。除了奴婢,當晚原還有永壽宮和鳳藻宮的宮女見過她,皇上可傳她們過來一問。”


    康熙聞言,掃了一眼戴權,戴權明白,忙吩咐一旁的夏守忠道:“傳永壽宮和鳳藻宮的宮女過來!”


    過了一會兒,蘇茹和紫鵑並抱琴以及幾個宮女來了,幾人給康熙和眾妃見了禮後,胤禛淡淡地道:“你們且瞧瞧,那日假傳我和瀟湘格格命令的,可是她?”


    淩寒聽罷,更是大慌,忙撲到梅貴人腳下,哭道:“娘娘救我!救救奴婢!”


    梅貴人早已慌了,見她這般更是又急又怒,忙用力將她推開,大怒道:“賤婢,本宮說過多少次了,咱們應該聽皇上的話,好好反省,你卻怎地再生害人之心?”


    在場眾人聽了,明白她這般不過是棄車保帥之著,原並不新鮮,一時皆是心中冷笑,俱等著看好戲。


    卻說抱琴自被喚了來,早已瞧得明白,看眼下的樣子,怕是當夜寶黛之時便是這梅貴人派人陷害的,因念著素日裏元妃待她的情分,忙大哭道:“娘娘屍骨未寒,弟妹便遭人陷害,求皇上做主!”


    她這一哭,一時間鳳藻宮之人亦是全都跟著哭了起來。


    康熙原本因黛玉被劫,心緒煩躁,此刻又聽到元妃的名字,更是煩躁,德妃在一旁察言觀色,忙道:“都別哭了,事實真相如何,皇上自會查明秉公辦理!你們且瞧瞧,那晚去喚賈公子的可是此女?”


    抱琴瞧了一眼,忙點點頭道:“迴娘娘,正是!”


    德妃瞧了一眼康熙,點頭道:“本宮知道了,你們且先迴去吧,元妃妹妹也快出殯了,你們這幾日且好生守著。”


    抱琴又領著眾人磕了頭,這才迴了。


    卻說梅貴人眼見淩寒已經逃脫不了幹係,隻好心一狠,忙道:“是臣妾管教無方,求皇上責罰!隻是,此事臣妾委實不知,盼皇上明鑒!”


    淩寒此時已經絕望,聞言低聲哭泣不已,忙又看向暗香,哭道:“好姐姐,且救救我罷!”


    暗香原是梅貴人自幼的貼身丫鬟,後跟著一道進宮的。


    瞧了瞧淩寒,最後極為痛心般地哭道:“妹妹,你怎地這般傻!娘娘犯了錯,被皇上罰在冷宮,然與人無尤,你卻怎地便將怨氣發泄到瀟湘格格身上呢?雖說……雖說冷宮的日子是清苦些,可平日裏,娘娘待你原也不薄,你這般做,無疑卻是害了娘娘啊!”


    淩寒聽著,又看梅貴人臉上滿是淚痕,唇角卻有一絲解脫的笑意,不禁心中一酸,微微點點頭,朝梅貴人道:“娘娘,這些年來,淩寒多謝娘娘教誨,今後,還請娘娘自行珍重罷!”


    說畢,忽地站起來,眾人正吃了一驚,卻見她驀地朝一旁的蟠龍雕漆柱上撞去,胤禛見了欲待出手相救,奈何中間隔著太多人,竟是眼睜睜地瞧著她緩緩栽倒。


    眾人一時嚇得全驚叫一聲,隻見淩寒香軀軟倒在柱角,額上皆是鮮血,雙目圓睜,一個侍衛忙上前試了試鼻息,又跪下與康熙道:“迴皇上,罪婢已亡!”


    康熙頓時變了臉色,卻聽底下已傳來了哭泣之聲,原來是梅貴人已撲過去跪在淩寒身旁,大聲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道:“本宮知道你是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本宮過得苦,可是,卻怎地那般傻呢!”


    德妃瞧了瞧康熙的神色,因小聲道:“皇上,此事當如何處置?”


    康熙瞧了瞧梅貴人,隻見她哭得花顏憔悴,身上穿著儼然是當日他們於京中初見時的水紅衣裳,不由得便一陣心軟,正想吩咐著她重迴儲秀宮,忽地外頭又報:“十三阿哥求見!”


    康熙聞言,擺擺頭道:“令他進來吧!”


    一時胤祥進來,看見淩寒屍首,不禁一怔,下意識地看向胤禛,卻見他麵無表情,不由得心下惴惴,忙上前道:“參見皇阿瑪,兒臣方才在梅貴人的房中搜出了這個。”


    梅貴人一見,正是自己縫的那個布人,不由得大驚,忙要伸手搶奪,不妨卻被胤祥一把避過,轉手便遞給了戴權。


    梅貴人一時麵色慘變,隻眼睜睜地瞧著康熙接過戴權手中的布人,前後看了一遍,而後大怒,驀地將之狠狠擲到地上,厲聲道:“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梅貴人見了,慌忙朝著康熙跪下,哭道:“皇上,臣妾冤枉!定是淩寒那罪婢趁奴婢不注意時將這個放在臣妾枕下的!”


    “娘娘!”胤祥驀地看著她,淡淡地道:“我隻說在你房中搜出了這個,你卻怎地便知曉是在枕下呢?”


    梅貴人不由得緩緩栽倒在地上,然而,仍舊不死心地看著康熙,楚楚可憐地道:“皇上……”


    “梅兒……”康熙看著她,眸中滿是失望與痛楚,微微搖了搖頭,沉聲道:“你的字,朕原是認得的!”


    梅貴人聞言,下意識地便去瞧自己腳畔的那個布人,卻見正麵布人的腹部之處,正用小楷一筆一劃地寫著:林黛玉。忽地便想起了先前康熙在儲秀宮中,看完她臨的帖,笑著讚道:“梅兒的這手字,當真漂亮!”


    忽地便覺得心下一空,依稀間似是想起了那一日街上的初見,她做男子裝扮,和暗香出來閑逛,在一家古玩店裏,隻瞧了一眼牆上掛著的王羲之的拓帖,便喚道:“掌櫃的,那幅畫我要了!”


    那掌櫃的不好意思地朝她一笑,而後為難地道:“不好意思,方才那位爺已經定了,要不公子您再挑挑別的?”


    她於是恨恨地轉過頭去,卻見那人也是恰巧便轉過身來,於是,在那一刻她終於知曉,這十幾前來自己日日夜夜期盼的那一日終是被她尋到。


    便是這樣美好的開始,如同書裏才子佳人般的相遇,縹緲而又瑰麗。


    其後,他們過了很美好的一段日子,直到幾日後,她才知曉了他的真正身份,於是,他下旨去她家中,帶了她進宮。


    正在恍惚間,那人已經來到了她的眼前,穿著一襲明黃衣袍,頭戴珠玉,然而,他的眸子,再也沒有了那一日的溫柔,隻餘慢慢的心痛。


    “梅兒,為什麽?”平視著她的眼睛,康熙看著她。


    嗬,為什麽?她也很想問,這一切都是為什麽!


    抬眸看了康熙一眼,這一眼,不是妃子對著帝王,而是一個女子凝視著心愛的人,那一眼,有絕望,有不甘,有悵惘,梅貴人唇角逸出一絲極淡的笑意,輕聲道:“如若你不是皇上,我也不是梅貴人,那該多好!”


    話落,忽地門口一陣驚動,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見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跑了進來,而後,緊緊地依偎著梅貴人的身側。


    宜妃見罷,忙問隨後而來的宮女道:“你們怎麽將它帶來了?”


    那宮女忙跪下道:“迴娘娘,因今日天氣好,奴婢原不過帶著雪狸在禦花園,誰知,它也不知怎麽了,就像那夜一般,竟是著了魔一般,不停地往這般衝來。”


    她話落,胤祥想起方才在冷宮便聞到的那一股香味,忙道:“是你!那晚就是你用紫蘇引了雪狸去那個林子裏的!”


    梅貴人臉色慘白,嘴唇微動,想要出聲,卻終究沒有開口。


    原來,那人早在一開始便決定將所有的事情都嫁禍給她。


    一切的一切,都是構思得那般精巧,如同一張精密編織的網,將她從上到下地層層網住。


    可是卻又怪得了誰呢?如若不是她一開始便存了害人的心思,卻如何又會教人利用了去呢?


    不由得慘然一笑,抬頭看了看康熙,低聲道:“皇上,此事隻與臣妾一人有關,求皇上饒了臣妾家人的命罷!”


    卻見康熙看了她良久,方才低低地歎了一口氣。


    梅貴人綻出一絲微笑,她知曉他答應了。於是,緩緩起身,走至淩寒麵前,低聲道:“我來陪你了。”


    說罷,便也一頭朝著方才淩寒撞過的地方,用力地撞去。


    “呀!”眾人再次驚唿一聲,卻是無人敢開口。


    康熙看了看,隻見方才還明豔的女子此刻額上全是血絲,慘不忍睹,不禁心下惻然,忙道:“戴權,命他們進來收拾了!”


    戴權領了命,自吩咐了。


    一會兒,幾個侍衛進來,將梅貴人和淩寒的屍首皆抬了出去。


    德妃忙道:“皇上準備如何處置?”


    康熙淡淡地揮揮手:“明日和元妃一道下葬吧!”


    說罷,又極是疲倦地道:“你們都下去吧!”


    眾人見他神色,知道是因梅貴人一事傷了神,遂連忙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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