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迴頭,隻見胤禛已沉下了臉,遂朝著水溶吐吐舌,不再說話。


    水溶不禁失笑,又想起他方才之話,於是搖搖頭,正色道:“十三爺有所不知,寶二爺如今重病在床,已經由家中祖母做主,和薛家的姑娘說了親了,原是他和林姑娘已然無緣,家母這才替明澈上門求親,倒也算不上是奪人所愛!”


    他秉性溫和,又兼一身傲骨,素來不屑於和旁人解釋什麽。今日不知為何,聽見胤祥那句“奪人所愛”竟是十分不舒服,於是在自己都詫異的情況下,緩緩地解釋了一堆。


    話落,胤祥方才被胤禛那麽一喝,倒是不敢再開口。反倒是胤祿生性爽直,忍不住嗬嗬笑道:“原來明澈並非奪人所愛,而是奪己之所愛呀!”


    話落,頓時在場諸人除了胤禛和水溶,盡皆全笑了起來。


    水溶聽罷,無奈地揉揉惡心,無奈一笑,卻也懶得再說了。


    這幾人聯想這般豐富,自己再說下去,隻怕他們也會想岔了,還是不說為妙。


    眾人笑了一陣,眼見胤禛還是一副冰冷的樣子,遂慢慢收了笑意,不提此事。


    過了一會兒,近墨從外頭進來,見了胤禛,低頭道:“爺……”


    胤禛因問道:“那幾人如何了?”


    “迴爺的話,就在方才,他們一個個全都承受不住,盡都暈了過去了。”


    “嗯,”胤禛鳳目慢慢地眯起,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冷冷地開口,吩咐道:“用冷水潑醒,繼續審。令他們看仔細了,不可讓他們自盡了。”


    “是,爺!”近墨恭謹地應了一聲,複又退了出去。


    待他下去,胤祥見胤禛神情比方才又冷上幾分,因問道:“四哥,可是又抓了刺客?”


    “嗯,昨兒個晚上又潛進來了一批。”胤禛漫不經心地道,似是在說一件極尋常的事一般。


    胤祥卻是立時緊張起來,忙問道:“那四哥沒什麽事吧?可受傷了?”


    “沒。”胤禛緩緩搖頭,依舊是惜字如金。


    胤祥倒也習慣了他這個樣子,於是又問道:“可查出了是誰派來的?”


    胤禛搖搖頭:“正在審問。”


    “嘿……”胤祥會意地一笑,臉上全是對那些人的同情,雙眸中卻是閃過一道狠色。


    胤禛審問刺客的手段,他並非沒有見過。


    嘿嘿,那七七四十九種刑罰,種種可都是極為可怕的。


    別說是小小的刺客了,怕是地獄的惡鬼,見了那些,亦是沒有敢不招的。


    因為,麵對敵人,胤禛便如阿鼻地獄的修羅一般,令聞者害怕,見者喪膽。


    幾人於是又各自說了一會兒子話,這才將話轉到別處。


    卻說金玉婚期日近,因寶玉依舊是未醒,身軀也不好挪動,賈母王夫人和薛姨媽商量半天,禮是絕不可費的,想來想去,竟隻有令賈環代替寶玉和寶釵拜堂。


    原本王夫人因不喜賈環,想要換成賈蘭,卻因賈母一句“兄弟尚在,又豈可令侄子替的?”


    遂隻好應了。心中卻暗自盼望著,寶玉能在大婚那日醒過來。


    而薛姨媽,見也沒有其它的法子,也隻得同意。


    於是又迴去說與寶釵聽了,恐她心中不快,又細細地勸慰了一番。倒是寶釵反安慰她道:“媽媽既應了這門婚事,原該想到會有此事。媽媽且管放心罷,我已知曉了,都是自家親戚,再無不諒解的道理。”


    薛姨媽聽她這般說,倒是慢慢放下心來,又想到這麽懂事的女兒,眼看著便要嫁人了,不禁眼圈一紅,心中感傷。


    寶釵見了,忙轉了話題,因問道:“我這些時日原不便再進園子,媽媽這幾日進去,寶兄弟的病可好些了?還有林妹妹,快要大婚了,媽媽可別忘了尋空去瞧瞧她。”


    薛姨媽點點頭道:“這個我自然知道,昨日瞧完寶玉,原也順道瞧過她了。氣色不是很好,然而我和她說話,皆一一笑著應了。”


    寶釵聽了,心中亦是寬慰,點頭道:“既如此,那我也便放心了。”


    在園子裏的這些年,黛玉的心思,她也是瞧出了幾分的。原還因自己與寶玉之事擔心她看不開,而今方才放下心來。


    卻聽薛姨媽搖頭歎道:“隻是你寶兄弟,唉……眼看著半個多月過去了,雖說氣色日漸紅潤,卻隻是不見醒。真真可把人愁死!”


    寶釵聽了,亦是心中歎息,一片失落。


    然而因怕母親擔憂,麵上卻是絲毫不露,隻是淡笑著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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