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蓮心一下子有些發懵,心說我隨便胡謅的話你也能產生認可?


    “我說,我們確實要小心那個什麽王爺。”


    莎莎說的很認真,將手中的劍拿了起來,放在雙手之間,左手輕輕觸碰劍尖,似乎很喜歡那種鋒利的感覺,但卻又不會因為太用力而刺傷自己。


    “你什麽意思?”


    蓮心還是不明白,怎麽就要小心了呢?莎莎卻是像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了看他,隨後眼神斜向下就那麽一瞥,眼神示意地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座位,似乎是在說:坐到這兒來。


    蓮心總根本內心深處對於這樣的選擇是矛盾的,一方麵你說他不願意坐在莎莎旁邊那肯定是扯淡的,但你要是說他蓮心能夠保證自己做在莎莎旁邊之後還能保持這種正常思考的能力,那估計就是扯淡了。


    但當下看著莎莎認真的表情,似乎真的是一直藏著些什麽秘密,如今想要對自己全盤托出,他又是在知道莎莎不過的了,她說讓自己坐過去才肯說,就一定是自己過去了才有可能知道的。故而當下也管不了那麽多,就先坐在了莎莎旁邊。


    “怎麽了?”


    蓮心坐下之後問道,努力的不去吸入太多來自莎莎的香味,保持自己的大腦有一個清醒的意識。莎莎就像是去到別人家偷東西的小偷,還要與同夥商量對策一般的四下看了看,很心虛一樣的撇過頭對著蓮心,而眼睛卻是一動不動地看著門的方向,壓低了聲音開口說道。


    “你自己想啊!在重關城,是不是因為這個什麽王爺,導致林守歲他們拖延我們離開的時間?你再想想,林守歲是誰的人,是他的人對吧?那麽當年那麽大的一團糊塗賬,他們幾個算不明白也就罷了,難道他堂堂一個王爺會不知道真相?那麽你說,那件事情整個跟這位王爺無關的話你信不信?肯定是不信的對吧,再怎麽想都會有他的事。”


    “再一個,那幾個壞家夥不是說過嗎,他們的目標不是你,可是我們一遇到那個什麽王,就開始被追殺,還不是一次而是好幾次對吧,你說說看,要是他沒問題,為啥前後變化這麽大?”


    蓮心聽著莎莎的講述,一邊想著對方說的是不是有道理,一邊也順便感歎一下,靠得這麽近看莎莎好像還真是比師姐好看一點,下次見到二師兄要求隱藏發色的時候可就有得說了。當下聽完莎莎的問題,蓮心幾乎是沒怎麽思考就搖了搖頭。


    “不對...”


    蓮心輕聲說著,莎莎聽完了就像是被蓮心嚇到了一樣猛地轉過了頭,一雙大眼睛死死地盯著蓮心,小嘴巴又嘟了起來,像是一隻炸了毛的小貓咪。似乎在說:你憑什麽這麽快就覺得不對?


    蓮心看著莎莎的樣子莫名覺得臉有些燙,幸好是在晚上,床這邊又沒有太多的月光。


    “你想啊...”蓮心怕再看一會就說不出話來了,連忙是轉開腦袋輕聲解釋起來,“清陽王是哪兒的王爺?梁州,重關城又是荊州地界,本身就不應該很熟才對,林守歲與王爺交識,應該也就隻是普通朋友或者是上下級之間執行命令,頂多是林守歲一把年紀了還想再往上爬一爬,巴結一下王爺,也許就有機會換到梁州那邊某些稍微水土好上一些的城中養老吧。”


    “當年的那次悲劇,終究真相如何我們現在也不能很確定不是嗎?所以究竟是誰的問題我們也不清楚,但不論是誰的問題,荊州邊關的問題,不應該是梁州親王應該問責、調查的,自然是交給他們荊州本地官員進行,所以說劉恆不清楚當年真相也很正常,這沒什麽的。”


    “再一個,你說遇見他之後開始被刺殺,那不就更說明他沒問題嗎,不然壞人為什麽殺他?既然壞人要殺他,那麽就說明他拿住了什麽壞人的把柄不是嗎,那不就說明他是好人嗎?”


    “誰告訴你那些刺殺的是壞人的?”


    “啥?”


    蓮心這下子是真的懵了,不受控製的轉過頭來盯著莎莎,後者仍舊是那種炸毛的小貓似的表情,一對兒柳葉眉挑的老高。


    “誰告訴你刺殺的就一定是壞人的?”


    “不....不然呢?”


    “武未跟我講過,曆史上好多著名的英雄都是此刻呢!專珂啊豫正啊...”


    莎莎說的很確定的樣子,還掰起了手指頭似乎是想要數給蓮心看看,可是蓮心卻是感到一陣頭大,你這麽認真確信的樣子,我還差點就真以為你說的實話呢。


    “莎莎...”


    蓮心伸手在仔細盯著手指頭一根根數人的莎莎麵前晃了晃,後者不耐煩的抬起了頭。


    “是荊軻豫讓啊...”


    蓮心少有的覺得自己還是很有文化的。


    “是嘛?記錯了!”


    莎莎倒是臉不紅心不跳,記錯了又怎樣?


    “那你說說看,他們是不是英雄?”


    “是...吧...”蓮心有些猶豫地說道,“但那四人眾怎麽看都不像是好人吧,他們殺人無數的,橫看豎看都是壞蛋啊!”


    “那壞蛋就不能殺壞人嗎?”


    “壞蛋肯定是...”


    蓮心突然覺得,莎莎好像說的有道理,誰說壞人,就一定隻殺好人?殺個壞人難道就不行嗎?


    “但是,但是你這理由還是不夠充分啊,很牽強!”


    “那你說,為什麽你家二師兄要你小心他?你二師兄不是比你聰明多了嗎?”


    莎莎說的話,差點沒把蓮心噎死。真是自己挖坑給自己跳啊,為什麽就想不開說了二師兄要自己提防劉恆啊,二師兄說了那麽多,再怎麽編也編不到這兒來啊!


    “因為...因為...因為二師兄的意思是我傻,怕我被他忽悠了吃虧上當!”


    蓮心也沒辦法了,隻好說兩句自己的壞話希望能夠蒙混過關。但莎莎的天真可愛,從來都不是傻的代名詞,很明顯的並沒有被蓮心的胡說八道忽悠過去,緊緊盯著蓮心就好像要把他給看穿了才行,導致後者是心虛的一塌糊塗。可能自己也覺得自己的理由實在是太過牽強,蓮心搖了搖頭,轉到了一邊去。


    “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先睡覺啊...”


    “那到底提不提防他?”


    莎莎很明顯不願意放過這個家夥。


    “防防防...”


    蓮心連忙是附和說著,隨即是轉到了床旁邊的地板上去了,態度很明確,都聽你的但是先得睡覺。莎莎明顯的還是很不滿意,但也似乎不想再糾纏下去,嘟起嘴蓋上被子,哼了一聲睡下去了:活該你沒被子蓋,凍死你!


    在天際初曉的時候,有兩個人並肩而立。


    “你就這麽看重他?”


    黑衣男子輕聲開口,左黑右白的一雙眼眸看著天邊,卻是跟身邊的人在說話。


    “也不能說是看重,師兄你這麽一說,倒像是我圖謀不軌了。”


    另外一名男子則是笑著迴答,一襲青衣,腰間折扇。


    “你早就知道他需要我們救?”


    “他一個人走,目標又大,走的又是一條不比我們輕鬆的路線,不出危險才怪。”


    “可我們不可能一路護著,為什麽不讓我把那兩個人解決了?那兩個人可不是蓮心練練劍就能解決的。”


    “因為那兩個人與他本身命裏就還有一劫,我們代替出手不合適的。”


    “命中有劫?那麽剛剛那一劫不是我們插手?”


    “不一樣啦...”


    “有何不同?”


    “人生啊...劫難重重,遠多於平坦大道,若是每一劫都靠自己去闖,實在是太為難人了,畢竟人力有盡時,可要是完全每一劫都靠別人去幫忙完成,那麽人生也就太容易了些,同樣也是不妥當。故而人之一生偶爾叫人幫助是可以的,可終究有些路隻能自己走,有些劫隻能自己渡。”


    “你也需要別人幫忙?”


    “當然啦,我隻是個不喜歡看書的讀書人,能怎麽樣呢?總歸是有我做不到的事,不知道的情況,這時候求助,也不丟人呐。大師兄覺得自己不需要別人幫助?”


    “人生隻一劍,何來的求人求己?生死皆一念,哪裏需要渡人渡己?”


    “是嘛...”


    “不是嗎?”


    “嗬嗬哈哈哈...”


    一處空地裏,行至此處準備歇息一下在往前趕路的眾人之中,莎莎突然地拍了拍倉央嘉措的肩膀,倉央嘉措以及武未是都迴頭看向了她。莎莎並沒有糾結武未為什麽迴頭,隻是指著遠處問道。


    “覺不覺得,這家夥練劍,跟他師兄比起來,簡直就是在胡亂揮劍毫無章法?”


    倉央嘉措以及武未順著莎莎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戴著鬥笠的男人正在來迴移動著,手中拿著一柄做工精良的寶劍,揮舞的很是來勁兒,腳底下不斷地移動著,繞著弧線,就好像是在用腳尖在地上作畫兒一樣,但不得不說,這畫畫的可不算太好。


    “阿彌陀佛!蓮心施主的動作與李施主都一樣,就是效果...”


    倉央嘉措似乎在腦海裏翻閱了無數的佛經奧義,就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蓮心當下劍招的效果。


    “稀爛。”


    莎莎很是直白而且準確的給出了評價。 這麽多天以來,因為失去了護衛的士兵,劉恆似乎也就不擺什麽架子了,放棄了先前一路行來的馬車,改為跟蓮心他們一樣使用雙腳,當然這也就無形之中拉慢了幾人趕路的進度,時不時就得因為這位王爺的身心,停下來休息片刻。


    而這休息的時間呢,卻又很適合給咱們的蓮心修煉劍法,這些時日以來,蓮心一直在琢磨大師兄留在自己體內的那道劍氣,以及二師兄交給自己的那柄劍上殘留的氣息,但效果嘛,就像莎莎說的那樣,不如不練。


    蓮心其實也很鬱悶,自己也就看了一遍大師兄的劍術,還是在那種高速施展的狀況下,又不是白天,哪能一次看明白啊,大師兄這是把自己當成他那種劍道天才教呢,可惜啊大師兄,你師弟我就是個劍道雛兒,這麽好的劍都是第一次拿,你讓我怎麽學啊!


    而且大師兄留下的那道劍氣更是了不得,自己體內的青蓮內力隻要稍微的想要靠近那道殘餘劍氣,將其抽絲剝繭看看其中玄妙,就立即會被那劍氣逼退,甚至那團劍氣還會不由自主地想著自己體內的內力發起攻擊,第一次本想輕輕鬆鬆的解離一些劍氣出來感受感受,誰知道差點被體內那股劍氣逼出內傷來,後來幾次嚐試也是一樣,幾乎就是一場大戰啊!


    這劍氣倒不愧是大師兄的劍氣,簡直跟他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生人勿近,同時啊還極其具有攻擊性。


    “這到底該怎麽練啊。”


    蓮心很鬱悶,自己練了這麽多天,腳下步伐跟不上也就算了,好歹得有一些進步吧,完完全全就是在原地踏步好吧!之前詢問過蠡湖,後者說什麽劍招再強,也需要靠體內渾厚劍氣支撐,合著就是我沒練過劍,體內沒有劍氣所以使不出來?那我總不能從頭開始修煉劍氣吧,那也太麻煩了,等我練好了,早都死了七八百迴了...


    以前走江湖真沒覺得高手這麽多啊,自己那兩下子三腳貓功夫也就足夠了,怎麽這一次就這麽難呢?


    想著想著,還依舊在按照那天所見、大師兄的劍術練習的蓮心一個不小心,腳底畫弧的過程中就是一個踉蹌狠狠地跌倒在了地上,摔了個狗啃泥!遠處,能夠聽到一個清脆的笑聲,大概率就是莎莎了。


    “怎麽練到地上去了?”


    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土裏去的蓮心趴在那久久沒能站起來,結果莎莎居然還走到自己麵前來嘲諷自己了?灰溜溜的爬了起來,蓮心震去身上灰塵,破天荒很沒好氣的對莎莎說。


    “怎麽,你會啊?”


    “試試?”


    莎莎也不知道是被蓮心那明顯不太友好的語氣激到了,還是本身就一直覬覦那柄很好看的劍,竟然還真的是伸出手,向蓮心伸出了手。


    蓮心一愣,隨即是露出壞笑將劍遞給了莎莎,轉過身給女子讓出施展空間,一邊低聲道:“我看你怎麽丟人!”


    直到過了很多年,再想起那一天的情景,蓮心依舊會覺得臉紅,每次莎莎說起來,他就想要找個地方趕緊躲起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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