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張三爺的話音落下,蓮心感覺到手中的鬼頭刀驟然之間就是一輕,連忙低頭看去卻見在那寬厚異於尋常刀刃的鬼頭刀之上一層淡淡的紫氣縈繞盤旋而出,緊接著是在自己的麵前漂浮起來!


    “什麽東西,也配握著我?”


    淒厲的聲音從那團紫氣中傳出,隨即蓮心便感覺到一絲強大的推力向著自己推來,而且不單單是物理意義上的推遠,甚至蓮心感受到自己體內原本盤踞、並且些許附著在手臂、周身上的青蓮內力,也被震得搖搖欲墜,似乎是要從自己的主人身上散去一般!


    抬起手臂抵擋那陣強勁的推力仍舊是止不住地後退出幾步,當那驚人推力散去,蓮心撤下手臂再看去,隻見得在自己原本站立的地方,那柄鬼頭刀懸浮而立!若是單單說成懸浮倒也是不妥當,畢竟在那柄驚人長刀的後麵,一道紫色的、霧氣彌漫的人形魅影正站在那裏,那人型乍一看與張三爺幾乎就是一摸一樣,可在仔細看去,你就會發現那團濃霧的形狀其實是在不斷地變化,時而膨脹又時而萎縮,時而高大時而纖細瘦弱,那張紫色霧氣構成的臉頰更是不斷變化形狀,就好像是有很多人的臉重疊在一起、輪流顯露出來一樣!


    “你說說你,惹他幹什麽呢?”


    張三爺的聲音響起隨之而出的是一聲音爆,似乎那位原本被蓮心打退之後原地扶住胸口的高大漢子此刻將那腳底的空氣當作踮腳,隨後是一腳踏碎直奔著蓮心就衝了過來!


    也就是在這聲音爆傳出的瞬間,蓮心隱約看見,那團紫色霧氣的雙眼部位,睜了開來!那是一雙仿佛禁閉著無數生靈的囚籠般的眼睛,在那囚籠之中仿佛能看到無數人在哀嚎、求救、掙紮!


    而也就是在那團迷霧睜眼的瞬息之後,一道身影從中撞出一拳極為迅猛的砸向蓮心,蓮心忙是舉起雙手交叉在麵門前青光浮現在空中畫出一朵朵青色蓮花,就像是之前數次碰撞一樣張三爺的拳頭砸在青蓮之上青光四溢,仿佛是石頭落入了蓮池之中激起無數水花!


    而這一次有所不同的就是伴隨著張三爺的繼續出拳不斷,一道紫色的影子劃出弧線直奔蓮心後背,那柄不合常理的鬼頭刀當著蓮心的後腦就砍了下去!


    “這是什麽!”


    蓮心暗暗驚唿出聲,隨後是盡全力雙手向前推去,將對方砸向自己、密不透風的拳頭逼退了些許,隨後是原地腳尖一點轉過身去左手作拈花折柳式向著那柄並不像是能夠接住的鬼頭刀捏去!


    而就在即將接觸的一瞬間,蓮心隻覺得眼前一花,竟然那柄刀連帶著紫氣一同消失在了視野之中。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再次從自己的背後傳來,蓮心暗道一聲不好渾身內力瞬間外放,一圈青色漣漪散蕩而開,很快的就似乎碰上了什麽尖銳的東西相互碰撞之下蓮心被一股巨大衝擊力推得向前攙倒出去老遠,雙腳離地之前盡全力地轉過了身子,卻是隻見得一個眼睛之中冒出紫色霧氣的中年漢子和他的鬼頭刀在自己的眼中飛速放大,男人咬牙切齒,從嘴中傳出怒吼聲。


    “小子!死去!”


    吼聲極為奇怪,就好像不是一個人的怒吼,而是無數個人的聲音疊加在一起,顯得嘈雜而有些混亂!


    蓮心身子尚還在倒退之中,來不及躲閃或是做太多的應對之法,隻能是雙手在胸前不斷勾畫、抹挑,一麵碧綠發光的鏡麵展現出來,在那鏡麵之中所呈現的景觀卻是奇異,並不是什麽不斷放大靠近的男人與刀刃,而是一團在空中懸浮飄動的紫色霧氣,裹挾著那柄鬼頭刀狠狠向著鏡麵砍來!


    接觸之中鏡麵在刀刃碰撞的瞬間出現裂紋,卻是很神奇的沒有碎為碎片,反而是化去了那重重一刀之威,雖然使得蓮心在半空之中被狠狠砸進了地麵之中,也同時地終於停住了腳步,站定之後看向手中的圓鏡,深深的裂紋之中似乎有掀起漣漪的湖水存在,激烈的震蕩最終導致了湖水的破湖而出,整麵鏡子碎成了碎片、飄散在空中的點點青光!


    再看對麵位置,弓著身子的張三爺在塵土之中站著身子,長刀抗在肩膀之上,嘴角帶著近乎癡狂、幅度遠遠不是人嘴能夠達到的笑容,一雙眼睛溢滿了紫光,微微溢出在眼角勾勒出紫色的絲線,似乎此刻的張三爺,已經不能再算作人形,而是...鬼...


    麵對著四麵八方不論哪裏看去都是血色鐮刀劈麵而來的情景,蠡湖卻是並不慌張,手中青鋼長劍微微隨著手腕轉動,先是指向一個方位的鐮刀,隨後是第二個,再是第三個...


    一劍一劍紛紛點在血色鐮刀之上,每一次觸碰之後就是一柄鐮刀消散在空中,其實,所謂的無數柄鐮刀包圍之中也就始終隻有那麽一把鐮刀是實質存在的,其他的不過都是虛影罷了。隻不過是同一柄鐮刀在無數個地方、四麵八方不斷遊弋移動無法找準罷了,隨機地似乎就會在某處斬下,而蠡湖,就好像能夠準確地找到每一次鐮刀真實的方位,從而對那一處的虛影進行攻擊從而擊破,一道一道,最終將整個血色地獄瓦解開來!


    “嗬哈哈哈...不愧是‘三鮮’之中的奪命書生劍,還是有些意思的...”


    高老爺笑著說道,自行將最後一道鐮刀虛影散開,看著蠡湖笑著說道。


    “你這妖怪,也配說出這幾個字眼?”蠡湖低聲說道。


    “‘三鮮’在江湖之上失傳已久,你怎麽會...還是說,所謂的三鮮失傳,不過就是找了個遠離江湖的好差事...當人家的看家狗...”


    “哼!你連個人形都沒有了,也許還不如些看家狗!”


    “嗬嗬哈哈哈哈...你倒是嘴上一點不吃虧,不愧這‘書生’二字,隻不過,‘奪命’二字還差了些吧...難不成是奪自己的命不成...”


    “少廢話!”


    蠡湖哪裏管的上眼前的怪物說什麽做什麽,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護王爺的安全,等待援軍的來臨,他內心其實也有著這樣的思慮:按照常理計算,援軍其實應該早就已經到了,可是為什麽,遲遲還聽不到馬蹄聲呢?


    “還在等什麽呢?援兵?”


    高老爺一邊操縱著四門不同功法與奪命書生劍相互激戰,一邊笑著問道。


    “知道還不快跑?”


    “跑?”


    高老爺似乎是笑得忘了型,被一劍劃在臉上,仍舊是笑個不停,“為什麽要怕一群根本就到不了的援兵?怕殺多了人嗎?”


    “一派胡言!”


    蠡湖不去理會高老爺的話語,繼續是出劍不斷,眼見著劃傷了對麵乘勝追擊! 另外一邊在佛像手中幾乎被砸得七零八落的李四爺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濺起一片塵埃。


    倉央嘉措長出一口氣,在自己一陣的進攻與佛謁之後,似乎消耗也是極大,身後的不動明王法身也是虛幻了幾分。


    “倉央嘉措!你沒事吧!”


    武未看著倉央嘉措的背影喊道,似乎沒有那一層光罩的話可能就要跑出去了。


    “阿彌陀佛!貧僧無礙。”


    倉央嘉措雖然嘴上說著無礙,確實怎麽也蓋不住聲音中的一絲疲憊與虛弱。


    “你要去幫蓮心他們嗎?”


    武未這麽問著,自己也不是很確定究竟希不希望對方去幫忙,在她看來,現在的倉央嘉措去幫忙的話,可能還會適得其反吧。


    “阿彌陀佛...”倉央嘉措迴過頭來看了眼武未,微微笑了笑,“不打緊,能幫的...”


    武未看著那張本來就白皙似玉、比起當和尚更適合去唱戲的臉,自己也忍不住地微笑了一下,想到:你要不是個和尚多好,為什麽要做和尚呢...


    不知道倉央嘉措是不是也曾想過自己假如不是僧人,會是什麽,畢竟從小就長大在寺裏的他,沒有見過家人,沒有見過外麵的世界,所見的,隻有寺廟裏的風景、師兄弟,所謂這一趟入凡塵,其實也是為了這個,不見見塵世之中,又如何能夠看破命理紅塵?


    可就在武未緊緊盯著倉央嘉措以至於後者閉上眼微微低下頭去之時,倉央嘉措卻是又瞬間轉了迴頭,因為他聽到原本應該老老實實躺在地上的那個李四爺,似乎弄出了什麽動靜。


    隻見得那位躺倒在地上半邊身子被黑氣所縈繞的年輕人,四肢骨骼奇異的彎曲著,卻是緩緩地伸出了一隻看著至少七八道拐的手臂,抓住了臉上幾乎已經碎裂開來的那半張麵具,將它從臉上扯了下來!


    倉央嘉措看到那半張臉的時候就知道了事情不對,比起右半年輕似乎還有些秀氣的臉龐,左半張藏匿在麵具之下的臉那可就稱得上是恐怖,就像是被割開無數口子之後任由傷口腐爛、滋生細菌一樣,滿是孔洞與腐肉,隱約有的地方可以看到白骨,而在那空洞的眼瞳之中更是不斷爬出小而白的蠕蟲!扭動著蜷曲著十分的惡心。


    也就是在那張麵具離開李四爺的刹那,那半邊身子上的黑氣不再像是井水不犯河水一般的與另半邊身子隔開,而是瞬間蜂擁而上就包裹住了李四爺的剩下半邊身子!


    “此生入鬼門,便是不歸人...”


    淒厲沙啞的聲音傳出,從那團包裹著黑霧的人形東西之中傳出,不再夾雜著那年輕人的聲音,似乎這一次,那名原本活生生的年輕人,才是真的被那團黑霧吞噬進去了!


    李四爺隨之是驟然間拔地而起化作一道衝天黑柱是直撞向那座不動明王法身,倉央嘉措來不及作什麽反應仍舊是那歸命手印,法身同樣是除開握有武器的手外兩兩一組捏起歸命印來擋在自己與那黑色人影之間,卻隻見的那人影不做停留也不見如何施法,整個人如同利劍一般就刺向了倉央嘉措的法身,接連穿過了三道印記!不動明王身手中長劍也在這時砍下,卻是被黑影直接捏住。


    “你是佛,又如何?管不了我陰間客!”


    雙指就像是碾碎一隻蒼蠅那般輕輕一捏,法相長劍驟然碎裂!隨之而來的黃金鎖鏈也是被黑色人影輕鬆擊碎,緊接著那黑色人影就好像是吊起一條黑色長河是直撞向那金色法身,相比較而言就像是一片漂浮的黑色落葉那般撞入了一條金色長河,可令人怎麽都想不到的是那金色長河卻是在落葉的撞擊之下以點為中心延伸出無數的裂縫條紋,下一秒鍾碎裂為無數碎屑!


    金光與塵土之中,倉央嘉措口吐鮮血,染在了藍色衣衫之上觸目驚心!一道黑影從塵土之中鑽出直奔倉央嘉措而來,後者堪堪抬手護在身前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撞得倒飛而出滑出去老遠!


    還沒能夠完完全全落地,那黑影便又來到了倉央嘉措上方一腳踏下年輕僧人直墜入地麵幾許,隨即卻是還沒喘上一口氣就又被對方抓住了衣領提起懸空就又是一腳踢來,倉央嘉措隻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有一半估計都被這一腳踢了出去,絲毫沒有掙紮的手段就那麽狠狠向後砸在了自己布下的光罩之上!


    光罩顫動一下卻是沒有碎裂,此光罩出來容易可要進去,屬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到的。倉央嘉措倚靠在光罩之上,看見對麵的黑影停頓了下來。


    “倉央嘉措!”


    武未緊緊貼著光罩,似乎想伸手去觸摸倉央嘉措的身體,後者微微喘氣,向身後擺擺手。


    “阿彌陀佛...不打緊...”


    倉央嘉措微微喘息倒不是說他如何輕鬆,而是內髒的傷勢已經是不允許他如何大口大口地唿吸了,五髒六腑裂開似的疼痛著。他明顯的感覺到,對方的實力提升了不止一個、兩個檔次,根本就是質的飛躍,或者說,層次的不同!


    “你快也進來...”


    武未很急,覺得倉央嘉措這樣下去可能會被對方打死的,想要他也進到光罩之中來,至少能夠拖上一會兒不是嗎?


    “我進來...你們怎麽辦...”


    倉央嘉措努力的站直了身子,仍舊是朝著身後搖了搖手,看向李四爺眼中金光再起,卻明顯的閃爍了幾下!


    “倉央嘉措...”


    武未幾乎是帶著哭腔了。


    “西方有蓮花,一步風流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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