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蓮心艱難的忍住傷口的疼痛從地上強行抬起頭,看到的正好是握住古怪長劍的女子站在自己的麵前,下一秒,唿延菲菲的巴掌就那麽扇向了莎莎的頭部,蓮心強提起一口氣使得自己能夠站起,在莎莎被打暈過去的前一刻來到她的身前,在她閉上眼睛昏迷過去的刹那一拳狠狠打在劍仍然被莎莎抓住的蠻族女子胸口,後者劍柄脫手整個人向後飛去。


    蓮心卻也是在無法追擊,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流出,再一次彎腰跪倒在地上。反而是遠處的女子再一次從地麵上爬了起來。


    唿延菲菲很惱火,剛才的兩次攻擊之中,本來隻是想一劍徹底斷絕蓮心的戰鬥能力,才好將他一路帶迴蠻荒之地,不料想那紅衣女子竟然搶先一步抓住劍刃,隨後的那一掌則是耗盡她大半剩餘體力。那一掌看似簡單,卻其實將其體內蘊含劍氣匯聚於掌心,原本是為了防止那個白頭年輕人演戲假裝跪地不起伺機出手,不料地卻是用在了女子身上。但經過剛才蓮心的出拳,他已經明白了,這個男人所剩餘的體力遠遠比自己要少,打出的那一拳除了有些力氣以外已經毫無玄機,甚至力氣方麵也是在那一拳之末表現出將近散去的架勢。看來不論是剛才他破開完顏重器的那朵青色蓮花,還是對抗自己過程中青光破陣、出水芙蓉,以及他那不斷流血的傷口,都對他是巨大的消耗,也許一對一自己遠遠不是他的對手,但現在,自己可以輕易地將這個帶來不小麻煩的貨色廢了,然後帶迴蠻荒部族去領賞!


    這麽想著女子帶著濃濃的笑意站起身,緩緩地走到之前被蓮心甩開的那把劍身邊,俯身將其撿起,一手點著劍尖,一邊就向著蓮心走去。


    “自己都什麽樣了,還關心人家姑娘?”女子一邊搖晃著前進,一邊是譏諷地說道,“你說說你啊,自己蠢也就算了,非要帶著人家姑娘一塊兒。要是你不做這些無謂的反抗,我至於對人家小姑娘那麽狠嗎?看看都給人家打成什麽樣子了。”


    蓮心低著頭沒說話,也說不出來話,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有多糟糕,那一劍刺穿自己的時候正好是自己渾身真意都用於那朵青蓮之後最為虛弱的時間點,自己現在根本就提不起力氣在做任何事了。


    “人家姑娘不是關心你啊,早點跑了多好,我跟胖子兩個人和和氣氣的綁了你迴去領賞交差,你倒好!偏偏是讓的人家姑娘念你安危,你說說你,壞不壞?男人都像你似的,長了個不錯的皮囊就到處騙姑娘,騙得人家為了你們要死要活的!就應該學學我,要玩兒的時候找男人,玩兒累了就該自顧自,男人死活關我什麽事?”


    女子越走越近,不再玩弄劍尖而是將長劍在地上拖拽而行,劍尖在地麵上與那琉璃石板刮擦出刺耳的聲音。


    “喂喂喂!誰在這兒擾民啊?”


    一道在此時的女子耳中聽來格外尖銳刺耳的聲音傳來,女子抬頭四顧,想看看聲音來源,卻是毫無收獲,“看啥呢看,你爺爺我在你頭頂上!”


    伴隨著聲音越來越大,唿延菲菲猛地抬頭,一個藍色的身影從天而降,來不及躲閃就被那身影坐在了身下!


    “什麽東西!趕緊給老娘起開!”


    唿延菲菲莫名其妙被人坐在了屁股底下,是又氣惱又覺得丟人,想要撐著地麵站起來卻發現那人根本不給機會,兩隻腳狠狠的踩在自己撐著地的雙手之上。


    “我什麽東西關你啥事兒?大晚上的吵吵嚷嚷個啥,小爺我可是看你好久了。醜人多作怪,說的怕不就是你?”


    “混蛋...”


    “喲嗬!還敢罵我?”


    那藍衣身影一聽唿延菲菲居然還敢罵自己,那是氣的不行,也不運功提氣,就那麽一拳一拳拳拳到肉的打在女子身上,騎在女子正腰部位,那是越打越起勁兒。蓮心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發懵了,抬頭看去,卻差點沒驚掉了下巴。那個藍衣身影背後,背著一個長條形的包裹!正是那個三月前在京城偷自己錢,今天早上還在被盜家追殺的男子!


    “是你...為什麽?”蓮心艱難地問道。


    “等會兒哈!沒打夠呢,你大爺的,罵我?你再罵?你再罵?..”


    男子就那麽一拳拳打著,一開始唿延菲菲還不斷地惡語相向,估計到了後來啊,實在是被打的沒脾氣了,也就沒了聲兒。打了好半天男子似乎才消了氣,坐在女子身上扭了兩下伸了個藍顏,這才站起身來,麵對蓮心。那是一個長相有些女人味兒的俊俏公子,之前一直沒能近距離看過,此刻一見確實有些子貴公子的氣息,長發梳的極為整齊,雖說衣服有些老舊了但卻格外的平整、幹淨。


    “首先,小爺我是有名字的,不是‘你’,我叫楠垣,名字呢是我爹給取的,我爹呢,是老早就沒的,我娘是誰的話我就不知道了,所以你也別問,至於我早上為什麽被盜家的人追殺呢,你別問,問了我也不會說,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算了就是我有一樣他們很想要的寶貝,但其實我那寶貝雖然跟他們想要的寶貝一樣珍貴,但我的寶貝可不是他們的寶貝,誰知道這幫家夥聽不懂人話,就硬要追殺我,其次我聲明一點,我根本就不是盜家人,誰跟小偷兒一個門派你說是不?我呢,隻是個遊曆四方的江湖人,不屬於任何門派哦;第二呢,我為什麽要幫你?我幫你是因為我覺得搶了你的錢,今天早上你又幫我脫離了追殺,我欠你不少人情,今夜正巧在附近的小巷子裏睡覺來著,被你們一鬧好不消停,正好來看看看到是你,就還你一個人情。不對,我救了你們倆,兩個人情就都還清了!哦對了,早上其實你也是想要追殺我來著,隻是一不小心就救了我一命,其實也不能算我欠你人情對吧?那這麽一看,你倒欠我一個人情?”


    一串連珠炮似的話語說完,蓮心隻覺得除了傷口處,自己的腦袋也開始疼了。


    “楠兄,那要不,你再多給一個人情,幫我把這姑娘抱迴客棧...咳咳咳...”


    蓮心當下也不管這家夥是不是瘋子還是腦子不好使了,趕在意識徹底混亂之前想先安置好莎莎。


    “不行!我可是有未婚妻的,在外麵隨隨便便就報人家姑娘不好的啦!而且我跟你關係很好嗎?一般般啦,我為啥要幫你抱啊,這姑娘長得也沒我媳婦兒好看身材也差勁兒...欸不身材還倒是比我家那個好那麽一點點的,但這不是問題的關鍵啊!我本來就不是江湖上那種爛好人,今天幫你純屬是我這顆善良的、美好的純潔的心靈的驅使,我已經幫你很多了,還要我幫忙的話,就太過分了吧!”


    楠垣就像是一開口就再也停不下來了一樣又是一陣言語像是灑落的珠串兒一樣倒向蓮心,蓮心隻覺得腦袋快炸了。隻得是舉起一隻手示意對方停下,然後掙紮地說道:“我可以給你錢,我知道你缺錢...”


    “欸欸欸!這話就不好說了啊,什麽叫我缺錢?小爺我那是兩袖清風!”楠垣也不知是真這麽想還是嘴硬,又開始了絮絮叨叨,“你以為有錢了不起啊?走江湖靠的是什麽?靠的是錢嗎?不是啊,靠的是一身過硬的本領和英俊的麵貌!就像我這樣兒的。你嘛,方方麵麵都差了點,確實是需要些錢財傍身的,不然你這模樣估計一輩子打光棍兒是跑不了了!但我說啊,喜歡錢的女人可不能要啊,不過話說迴來,不喜歡錢的姑娘要喜歡上你估計比喜歡錢還要難一些!你看看人家姑娘被你害的哎喲我去,你還真是有錢到處惹麻煩哈!就看不起你們這種富二代,有點錢就老老實實在家讀書睡覺逛窯子不就完了,非要跑出來假裝著混江湖,你說說,還非要整個鴛鴦道侶,真是害人不淺啊你們...”


    “楠兄,不勞煩您了,隻問可有紗布?在下有金瘡藥,需要先止住傷口...”


    蓮心馬上就要崩潰了趕緊是打斷了楠垣的長篇大論。眼看著楠垣又要開口,蓮心幾乎是不顧傷口流血地挺起身子,“楠兄!隻需要紗布!”


    楠垣也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說話自己也累了,就從腰間摸出了一段紗布,“這可是小爺我最後的紗布了,本來是打算倒時候去蠻荒大地上萬一出了事兒...”


    “你也去蠻荒?”蓮心一麵接過紗布,從衣服裏顫顫巍巍掏出金瘡藥開始上藥清理傷口,卻突然聽到了楠垣這話,連忙看向了他,“楠兄去蠻荒做什麽?”


    “欸喲喂我的親爺爺喂,你管這麽寬幹什麽?天下那麽大我哪兒不能去啊,再說了去蠻荒還能是為了什麽,爺現在還打不過那幫盜家的混蛋,去趟蠻荒等我將我這寶貝練熟了,在學些厲害招式,迴來就滅他們盜家滿門!不過我說啊,哥們兒,就你這水平就別去蠻荒了吧,又不是去玩兒,還帶個姑娘,我總不能次次都出現在你們周圍救你們吧?我知道了,你肯定想我護送你們是不是?怎麽可能!開玩笑吧,爺是什麽人啊,護送皇帝都嫌皇帝武功差呢,還護送你們?而且我要去的地方危險的很,要是我還需要時時刻刻掛念一個隨時可能掛掉的家夥,很危險的!好了好了啊,大恩大德你也不用言謝,錢袋子給我好啦!”


    楠垣說了一長串之後說白了還是要錢的,蓮心從懷裏拿出錢袋子卻隻剩下了半袋子,屬實是今天陪莎莎賠出去了不少,楠垣看到錢袋子拿到手上掂了掂,笑了笑收進袖子裏,隨即又摸出一掌羊皮紙遞了過去。


    “你啊你,水平不行花錢挺厲害!喏!這是一副經典的江湖用藥,受傷啥的都能喝,到任何藥店兒裏頭都能配得齊,你自己明兒找地方配去!哦喲我把你的錢都拿走了,算了你自己看著辦,偷也好搶也罷,都是你的命,好了,也先走啦!”


    說完整個神經質的男人就哼著小曲兒站起了身,轉身準備離去,可一轉過身卻傻了眼。


    “欸?那個醜婆娘呢?罵了小爺還給她跑啦?算了算了,禍害活千年,禍害活千年...”


    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就隨意的走遠去了,直到楠垣的聲音再聽不見了,蓮心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覺得頭沒那麽暈了。


    清理完傷口綁上繃帶,也逐漸地有了力氣,打開楠垣給的羊皮紙,確實是江湖常用藥方,自己其實也用過,隻不過弄丟了而已。蓮心迴頭望去,不出所料,完顏重器躺著的地方也已經沒了人影,莎莎則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蓮心站起身來顫抖著來到莎莎旁便,趴了下去,伸手去探她的唿吸。唿吸平穩,靠近了話能聽到微微的鼾聲。心道這姑娘還真是神奇,伸手嚐試著想將她抱起來。不太容易但也最終做到了,離客棧其實已經很近了,勉強抱得起來就足夠了。


    “這個楠垣,莫名其妙的,倒確實是救了我的命。”一邊走著,一邊就繼續想著那個話多的讓人頭疼的男子,以及懷裏的莎莎,“不知道莎莎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厲害了,怎麽都想不明白早上的時候還差點被流浪漢強暴,總不能跟我吃了一天的飯就這麽厲害了吧,那真是得讓天下武人多來這座城才行...啊...還是疼啊,這蠻荒的劍,莫名其妙的,留下的傷口比一般的長、直劍留下的更加破碎,更難恢複...唉,以後還是得隱匿一點才好,不然又想今天似的白白拉著莎莎跟我受苦...幸好莎莎沒事...”


    迴到房間將莎莎放在床上,蓮心就已經又沒有力氣了,同時開始感覺渾身發冷,冒出冷汗,靠在床柱旁邊,逐漸沒了知覺。


    當蓮心再次醒來,看到的是一個紅色衣服的身影,站在桌子旁,正在將一條幾乎洗的掉色的紅布條浸透在水裏再拿起,女子頭發簡單的編在頭上,幾縷不受控製的發絲垂下在臉頰旁便,汗水微微流淌,唿吸伴隨著搓洗布條的節奏。


    當她拿著洗幹淨的布條轉過身,看到蓮心睜開了眼時,笑容洋溢在她的臉上、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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