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顧清接到一通陌生來電,對方稱自己是律師,受張女士委托,想跟他談論股份及法人轉讓問題。


    當天,對方上門後提供了兩份文件和相關資料,一份是關於股份轉讓協議,另一份則是法人變更協議,他需要仔細閱讀後再確定是否接受贈予。


    聽到這件事時,顧清驚呆了,沒想到對方出手這麽大方,本來他隻想要向對方討要一套房子作為精神損失費,沒成想對方居然送股權。


    拿了別人的手軟,自上次見麵迴家後,過了好久才緩過來,明明知道對方肯定難逃法網,卻還是被利益衝昏了頭。


    因為在潛意識裏顧清比誰都清楚,第二個案子比較難成立,因為證據不充足,唯一的證人大概率也跑路了,隻要張文麗咬死了不鬆口,他估計很難拿到賠償款。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證人找到了,案件破了,幸運的話等全部流程走下來,拿到賠償金估計得一兩年了,這速度太慢了。


    房東已經拿到錢了,燒死的人很大可能是謝東澤那邊買兇殺人的殺手,雖然暫時不曉得為什麽會撬自家的門。


    唯一有損失的就是自己,還好謝東澤幫他兜底,要不然就該睡大街了,所以找罪魁禍首要賠償應該……可以吧?


    東西一收,他就徹底不再參與這件事了。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每年分紅多少,可就算分不到多少,長遠考慮也很劃算,實在不行還能賣掉。


    有些疑慮為什麽把法人代表的身份也轉給他了,但也沒有拒絕,畢竟這對自己來說是個好消息。


    簽好協議後,顧清有些好奇張文麗的現狀,雖然他沒有告發縱火案,但她謀殺親夫的罪名大概率是跑不掉的,忍不住還是問到:“她現在怎麽樣了?”


    “您是說張文麗女士嗎?”律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迴答道:“據我所知,她已經向警方自首。”


    “自首?”這個答案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因為什麽?謀殺親夫?”


    律師看過來,點頭應道:“看來您也知道這件事,張女士這段時間很是後悔,為了彌補自己的錯誤,她願意主動交代犯罪行徑,這樣也能減輕自身愧疚帶來的壓力。”


    (這件案子大概會是趙哥接手了,可惜我不負責刑事案件)


    顧清沉吟片刻,手指不自覺的敲擊著桌麵,有自己這個定時炸彈的存在,主動自首無疑是個好選擇,既能從輕處罰,又能消除他這個大隱患,從表麵上看,她的情況大概也就判個十年左右。


    既然想坐實第一個案件,那縱火案應該就不會承認了,畢竟兩案合並結果隻有死刑。


    以防萬一,他還是問道:“你知道她所在小區的縱火案嗎?”


    “聽說過,不太了解情況”律師迴道。


    (為什麽問這個?跟張女士有關係嗎?)


    看來是這樣了,真是個果斷的人,顧清想。


    “這個小區還真是多災多難啊”他表示自己隻是隨口一問,當即轉移了話題:“像王女士這種情況,會判多少年?”


    “不好說,考慮到情況特殊,是對方先有殺意,張女士又能及時自首,於情於理應該會酌情考慮。”律師看了看時間,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得迴去了,所裏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


    “好的,這次真的謝謝你了”顧清禮貌的將律師送出門外。


    ——————————


    警察局


    “隊長,張文麗自首了。”


    “什麽!”


    “哈哈,正想去抓她呢,居然自投羅網,”趙季雲笑到:“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那半截尼龍線結果出來嗎?”


    “出來了,上麵確實有嫌疑人的指紋。”


    “開鎖匠呢?”


    “也找到了,對方供認不諱,願意當汙點證人,明天人就送過來了。”


    “做的好,”趙季雲點點頭,聽到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他滿意的極了。


    錢譯失笑:“張文麗肯定沒想到,她以為毀在大火裏的繩子還存留一小截,被樓上的小孩剪去玩翻手花了。”


    “這次多虧了顧青給的提示,才讓我們摸到了李蓉蓉的男朋友,確定了張文麗作案的動機,也間接的推測出第二個縱火案的緣由。”


    “是啊,那個開鎖匠早年在警局備過案,一找一個準。”


    “雖然沒有查出燒死的死者真實身份,可案件已經明朗,從現在開始,兩案合並,由情殺更正為連環謀殺案,文件整理一下盡快傳過去。”


    “收到”


    “好的”


    大家開始忙碌起來。


    這時,杜曉華接了電話,掛斷後麵色嚴肅的走到趙季雲身邊。


    “隊長”


    “怎麽了”趙季雲還沉浸在快要結案的喜悅中。


    “收到消息,張文麗名下有資產變動,就在不久前,她把僅有的股份無條件贈予給了顧清。”


    趙季雲整理桌子的動作停了下來,愣在當場。


    一個月後,事情徹底定性下來,張文麗故意謀殺判處死刑,緩期五年執行。


    而張榕蓉作為幫兇被判有期徒刑7年。


    顧清坐在聽眾席的角落裏,心裏感慨頗多,沒想到事情以這種方式落下帷幕,真是造化弄人。


    他來這裏當然不是為了看對方的下場,隻是想把錄音和戒指轉交給已經知道男朋友死亡消息,心如死灰的李蓉蓉,或許這個錄音能讓她有活下去的動力。


    審判過後,顧清找到李蓉蓉,將這件事和她表明清楚,把戒指交給對方,並打開了手機按鍵,哢,已故人的聲音響起:


    【蓉蓉,對不起,最終還是我拖累了你。


    我知道你不是他們說的那種人。


    如果不是因為我,你本應該有更美好的生活,知道你為我付出的一切後,我心如刀割,如果活下去代價是犧牲你的尊嚴和未來,那我寧願不要,請原諒我固執和堅持。


    我愛你,所以希望你能堅強的走下去,帶著這枚戒指,交給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守……咳咳……守護你……咳咳……


    別說了,醫生,醫……哢”】最後一句是對方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錄音停止的聲音。


    李蓉蓉手裏握緊戒指,蒼白憔悴的臉上淚如雨下。


    “音頻我已經發到你手機裏”


    顧清歎口氣,不忍再看,其實後麵還有對方父母的咒罵聲,不過被他剪掉了,既然不用當做證據,那還是給世間留點真善美吧。


    路過張文麗時,想到對方的慷慨贈予,怎麽也得表示一下,要不然說不過去。


    雖然她想用一個案件掩蓋另一個案件,以最小的代價安全過渡危險期,但很可惜沒能成功,在警察眼裏反而顯得有些蠢。


    就算被判了死刑,給的好處可是實打實的。


    沒想到女人看見他過去,便瘋狂的掙紮,身邊的警察差點沒按住。


    隻見她早就沒有了平時的溫婉恬靜,披頭散發渾身散發著陰鬱絕望的氣息,整個人都失去了理智,被警察牢牢的抓住手臂,也不忘用眼睛死命的盯著顧清,恨意噴湧而出。


    如果眼神能殺人,估計顧清已經被淩遲了千百遍。


    女人尖叫道:“是你,一定是你。”


    (一定是你!)


    “我做錯了什麽?我沒有錯!”


    “既然他想殺我,為什麽我不能殺了他。”


    (我為他拋棄了一切,他辜負了我,還想殺了我,他該死!)


    “為什麽不理解我?”


    “為什麽不放過我?”


    (你也該死)


    顧清欲言又止,這次真不是自己在從中作梗,明明是對方小看了警察的辦案能力。


    就在這時,趙季雲走了過來,一句話讓他連辯解的欲望都消散了:“顧清,感謝你對這次案件的幫助,可有些事情我還是會深究下去。”


    啊啊啊啊啊,警察大叔,不會說話你就不要說啊。


    你看,這麽大的黑鍋,它又大又圓,頂在頭上甩都甩不下去,顧清鬱悶極了。


    “我就知道,果然是你!”聽到答案的張文麗突然變得異常冷靜,她忍不住笑起來,彎下腰蹲在地上,頭埋在臂彎裏,聲音越來越哽咽,笑的無助又茫然:“哈哈哈,你和我又有什麽不同?”


    “一樣爛到骨子裏”


    “我們這種人,我們這種人的選擇……”


    “我很清楚”


    “你也很清楚”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柔柔弱弱雨帶梨花到姿態看起來毫無殺傷力,心裏卻毫無悔改之意。


    “所以別怪我。”


    (等著吧,雖然殺不了你,也能惡心到你!)


    ——————————


    酒吧裏,一群年輕人正在盡情的享受自己的夜生活,肆意的揮灑熱情,這些人大都是蔡都的富二代,但不同的是這些人大都是中上等富少或者大家族不被人重視的私生子。


    “謝二少,大好日子的怎麽臉色這麽難看?,誰敢給你氣受了?”一個穿著時尚的男孩湊了上來。


    “除了我媽還能是誰,”謝安啟一臉煩躁的說道:“她在大哥那沒討到好,迴家就訓我不爭氣,連我的零花錢都給扣了。我他媽也想爭氣,但老爺子都不拿正眼看我,再爭氣有什麽用!”


    他與謝東澤相差十歲左右,今年滿打滿算也就十九歲,剛步入大學學府,便約狐朋狗友一起出來玩鬧慶祝。


    “好了,不要想那些事了,在坐的各位誰家沒這點糟心事。出來玩嘛,就要開開心心嘛”旁邊人勸解道。


    富二代中也分三六九等,而謝安啟明顯被眾人簇擁,謝氏二少的身份本來不應該在這個圈子裏,而是在更顯貴的那群人中,可是私生子的身份加之又失去了靠山,在謝東澤起勢後徹底被排斥出去,自然而然的降到了這個次一等的圈子裏。


    他現在的身份頗有些尷尬,上不來下不去,身邊都是阿諛奉承有所求的人,漸漸的,也開始變得囂張跋扈起來。


    “聽說謝大哥要和李家小姐訂婚是嗎?”


    “你從哪聽來的小道消息?”謝安啟斜了對方一眼,拿起桌上的酒喝了兩口:“老爺子是有那個意思,不過我哥看不上。他就是個衛道士,表麵規矩的不得了,如果不是我知道他包了個小明星,都快要以為他不行。”


    “哈哈哈哈”眾人哄笑。


    “謝少,我聽說一件事,不知道是真是假?”張宇猶豫說,他是少數能在謝安啟身邊說上話的人,雖然沒什麽主見,但以謝二少馬首是瞻,是個比較靠譜的跟班。


    “什麽事?”


    “你也知道,我姐夫是歌利亞的區域經理,聽他說,前段時間,謝總帶著一個小帥哥,在他們進駐的商場大肆采購,出手闊綽的很,什麽衣服,手表,鞋子一樣不落,總共算下來大概有八九百萬,據說是直接送到了謝大哥的住處。”


    “你說的是真的?”謝安啟簡直不敢相信,這可比每個月他和他媽兩個人加起來的生活費都要高幾倍。


    “那我可不敢保證,不過這事應該好打聽。”


    “行,你幫我問問”謝安啟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邪笑道:“大哥不會是給我找了個男嫂子吧?”


    “真是,好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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