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初步判斷氰化氫中毒,咖啡館被封鎖,所有人都不得出入,警察來的很迅速,有條不紊的控製了現場。


    “隊長”


    “趙隊來了”


    刑警隊長趙季雲大概四十出頭,留著利索幹淨的寸發,五官輪廓硬朗,深淺不一的皺紋有著歲月的摧殘痕跡,皮膚呈健康的古銅色,是個成熟可靠又充滿閱曆的男人。


    “趙隊”一個20來歲身著便服的警察走了過來,滿眼崇拜的看向趙季雲,也知這裏不是能囉嗦的地點,便直接開始匯報情況。


    “死者餘波,男,28歲,初步判斷氰化氫中毒,本地人,已婚,無子,萬大醫療銷售經理。”


    “今天是來和妻子慶祝結婚紀念日,包廂內就他們夫妻二人,現在家屬情緒有些不穩,已經有前輩去安撫了。”


    “好,做的不錯,小夥子看著有些麵生啊,”


    “新來的?叫什麽名字?”趙季雲一眼就看出了對方學院派的作風和略顯僵硬緊張的情緒,麵無表情的鼓勵道。


    “我叫吳曉華,三天前剛調過來的”吳曉華麵對偶像的提問,一板一眼的迴答。


    “放輕鬆,我又不吃人,剛畢業吧,桐城南校的?家裏唯一的寶貝疙瘩?”


    趙季雲向案發現場走去,邊聊邊帶上手套:“家人怎麽舍得讓你來這麽遠的地兒上班?”


    吳曉華瞪大了眼睛。


    “別瞪了,眼睛這麽大,再瞪就掉下來了”錢鐸也跟了過來:“頭兒,不會聊天就少說兩句,好不容易多個人分擔工作,別讓你給嚇跑了。”


    “所以趙隊是怎麽知道我是桐城南校,還是獨生子的?”小聲問身邊的錢鐸。


    “我也知道呢,你是射擊第一名畢業,父親是語文老師,母親是教英語的,還要我再多說點嗎?”錢鐸漫不經心的迴道。


    “刑警的門檻都這麽高嗎?”吳曉華大受打擊,倍感自卑的喃喃道。


    “想什麽呢? 你資料調過來是我審核的”錢鐸轉頭喚道“進來,別磨磨唧唧的”


    “…………”吳曉華“…………”


    ———————————————————


    另一邊,大廳的東南方,遠離人群的角落,王俊略帶茫然的看向顧清。


    “別擔心,趙大隊長既然來了,案子應該很快就能結束。”這是顧清迴歸正常社會後碰到的第3個案發現場了,雖然他也有些懵逼,但是畢竟有經驗在先,兼之前世身為愛豆偶像,表情管理還是很能打的。


    無論在什麽場合,都像在同一個場合。


    是的,顧清是重生的,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八年了,剛來的當天,現實就打破了他準備重操舊業的妄想。


    誰能想到一朝重生,就發現自己少走半輩子彎路,直接登上了被警察重重包圍的警車,看樣子是準備提前結束這突如其來的人生。


    四周密密麻麻的心聲不受控製的傳入他的大腦,讓人分不清真假,嚇得他一度以為自己陷入了瘋狂的夢境。


    直到顧清反應過來真的重生了,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是多麽危險。


    還好後麵被政府人員接手,送到了名為特殊人才改造中心的地方,複雜惶恐的心情這才慢慢緩過神來。


    待了好幾年顧清才知道,特殊人才改造中心裏麵關的人很少,關押的要求不僅要滿足‘特殊’二字,還要達到‘人才’的標準,所以它還有個比較隱晦的名字:怪物集中營。


    他是裏麵最名不副實的被教育者,魚目混珠的瓦礫。


    因為國家的保護措施,知道‘特殊人才改造中心’就是‘怪物集中營’的人很少。


    可裏麵總有些人不甘寂寞,一旦出去,混得風生水起。


    被國家收編的人銷聲匿跡,隱藏了身份,可出去的人也不少。


    他們沒有一個提起‘特殊人才改造中心’這個帶著畸意的名字,而是一律以‘那個地方’代稱。


    久而久之,因為有些人肆無忌憚的作風,‘那個地方’漸漸的被人稱為‘怪物集中營’,而這個名字就以特殊的渠道流傳了出來。


    以至於很多不法分子想當然的認為‘怪物集中營’是個埋藏在黑暗裏的龐大勢力。


    可隻有去過那裏的他們知道,裏麵來來迴迴也就關了百十人,除了投身國家的,真正以自由身走出來的不過了了幾十人。


    這些人中,還有一部分融入社會,成家立業,變為了億萬人群中普普通通的普通人。


    真正桀驁不馴,不甘平庸的很少,可就是這很少的人數,愣是打響了‘怪物集中營’不凡的大名。


    改造中心裏關著的人各式各樣,有大人,小孩,男人,女人,他甚至還見過一個顫顫巍巍連路都走不穩的老人。


    在裏麵他不是最特別的,年齡也不是最小的。


    “你怎麽知道?”王哥疑惑的問。


    (和那個隊長認識?)


    “見過兩次,不熟,但是趙季雲趙大神探在蔡都還是有些名氣的。”對方的問話讓顧清迴過神來,麵帶微笑的迴答。


    當然,在桐城名氣更大。


    “哈哈,沒想到,看來你認識的人職業挺雜的。”


    (應該是作者寫文需要題材之類碰到過的吧?)


    “寫網文的嘛,總是對很多東西都充滿好奇心”


    “那我們要不要湊近看看,順便取材?”


    (我在說什麽?去看死人嗎?)


    “不了,警察思維都太活躍,我過去隻會讓可能正常的案件雪上加霜。”


    “啊?”


    (??)


    過了一會,便有警察過來挨個詢問取證。


    這時,一個男人引起了顧清的注意。


    不是因為這人有多特別,讓人一見難忘,而是對方太沒有存在感,直到現在顧清才發現還有這麽一個人。


    男人衣著簡單得體,不高不矮,皮膚粗糙,有張大眾臉,放在人堆裏很容易被忽略。


    對方似乎特別敏銳,隔著六七米的距離一眼就鎖定了顧清打量的目光。


    來不及收迴視線的顧清內心慌得一比。


    畢竟是在兇手很大概率還未離開的殺人現場,但深入本能的職業素養讓他看起來氣定神閑,淡然一笑點頭示意。


    然後對方率先收迴了視線。


    果然,廣大網友說的對。


    隻要自己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


    案發現場十分幹淨。


    死者妻子是唯一的當事人。


    女人身穿優雅的連衣裙,拿著20厘米長的手拎包,包中東西不多,手機,口紅,鑰匙。


    她坐的一端桌上放著美式咖啡,有水果裝飾的糕點,和一束嬌豔盛開的紅玫瑰,以及裝著項鏈的首飾盒。


    男人坐另一端,手機,鑰匙,拿鐵咖啡,和同款糕點。


    在這個漏洞百出的案發現場,趙季雲很快就鎖定了五名犯罪嫌疑人: 死者的妻子張文麗,咖啡師劉偉,服務員李榕榕,服務員田真,甜點師徐州禾。


    “被害人沒有明顯的外傷痕跡,口腔中檢測出氰化氫成分,屍體上明顯的苦杏仁味,是典型的氰化氫中毒,這種毒毒性大,作用快,食用或吸入過量能瞬間死亡,”身著白大褂,紮著利索馬尾的法醫杜悅說道。


    “所以被害人接觸有毒物質到死亡的過程不會超過十五分鍾。監控顯示死者夫婦來了有37分鍾,一直沒離開過包間,比較奇怪的是餐桌上的咖啡,點心這些可食用的,都沒有任何氰化氫痕跡。”杜悅繼續匯報著自己知道的情況。


    “辛苦了。”趙季雲擺手擺表示謝意。


    “指紋鑒定呢,出來沒?”他邊思考邊將被害者妻子張文麗吃過的,包著餐巾紙的果蒂放進取證袋中隔開。


    蹲下身繼續翻著死者旁邊的垃圾桶,小心翼翼的用鑷子夾起一個帶核的果蒂放進取物袋中,遞給身邊的錢鐸:“把這兩個也送到檢驗科。”


    “趙隊,指紋出來了”小杜抱著平板電腦衝了進來。


    “慢點,念一下”


    “好的趙隊。咖啡杯上的指紋大都一致,有咖啡師劉偉,服務員田真,和妻子張文麗或者死者的。”


    杜曉華神色認真的繼續說:“但是糕點有些不同,除了糕點師徐州禾和服務員李蓉蓉的指紋外,張文麗的糕點盤上有死者的指紋,而死者的糕點盤上也有妻子張文麗的指紋。”


    “奇怪的是叉子上沒有對方的指紋。”


    “什麽意思?難不成吃個糕點也要像喝交杯酒那樣先來個儀式?”錢鐸疑問道。


    “不,應該是他們中有個人調換了雙方的點心,或者假裝調換了點心。”趙季雲頭也不抬,依舊在認真觀察餐桌四周可能漏掉的證據。


    “!!”


    “這是什麽?”說著,趙季雲摸索起死者的身體。發現死者左手大拇指和食指上塗抹了透明物體,他湊近聞了聞:“好熟悉的味。”


    “能不熟悉嗎?透明指甲油,好多女同事都喜歡塗。”法醫杜悅說道,順便用鑷子夾住邊緣,直接整片取下裝進物證袋裏:“這種指甲油塗在手指上可以不留下指紋。”


    “好清理嗎?”


    “用水一衝就掉。”


    趙季雲又在被害人西裝內側口袋中找到了一個透明密封袋,裏麵沾了一些粘液的東西,打開嗅著是糖漿的甜味夾雜著苦杏仁味。


    “果然”他沒有絲毫意外,仿佛印證了某些猜測,不該存在的果醬。


    “等這三個結果都出來,應該就能結案了”


    “你的意思是毒在漿果中?”錢鐸問。


    “有可能”


    “我怎麽感覺有點亂。丈夫死了,所以丈夫不可能是兇手,如果毒下在漿果中,最大的可能性是妻子和送點心的服務員。”


    “妻子就不用說了,很大可能性調換過點心盤,還是唯一的當事人,算是最大的嫌疑人。”


    “送餐的服務員疑點也很大,她能確定有毒的那盤送給誰。”


    “反而廚師可能性最低,除非他是無差別殺人,但這顯然可能性不大。”錢鐸的思維越來越清晰:“現在還在死者身上發現裝有疑似氰化氫的果醬,”


    他說到後麵自己都有些自信信了,心虛的頂著對方一言難盡的目光尷尬的說完:“難不成,死者是自殺?”


    “嗬嗬”趙季雲像看個大傻子。


    “趙隊”新人刑警杜曉華說:“檢驗出來了,張文麗吃的果核是無毒的,死者垃圾桶裏的果核和身上搜到的袋子裏都有氰化氫毒素,經驗證果核上有死者唾液殘留,袋子上麵沒有任何人的指紋。”


    “所以,死者很可能是吃了蛋糕上漿果中毒身亡,而那個有毒的果醬就是用死者自己用這個袋子裝進來的。”杜曉華總結道。


    “難道真的是自殺,可是不像啊,誰自殺前又買花又買項鏈,還專門跑咖啡館裏,在妻子麵前自殺。”錢譯嘀咕著。


    “這是這場謀殺。”趙季雲臉色嚴肅,黝黑的眼神沉了沉。


    “誰說死者一定是無辜的,有時候,死者也可以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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