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到了那種程度就不知道城中有多少餓殍了,軍隊的糧食都不能供應,更何況百姓?


    看著漢中的步戰士兵一次又一次的被擊退了下來,在這種還是有著弓箭作為支援的情況下,攻防之戰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下來的軍馬不斷的在整頓休息,集結起來,等待著下一波的進攻。


    對於漢中甲士來說,這也是許久沒有見過的硬仗了,楊昂的身後,一名漢中將領忍不住低聲說道,“啟稟將軍,今日的戰事就到此為止吧,讓兒郎們歇口氣吧,這種攻守之間還不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咱們攻打葭萌,還沒有立下一個像樣的營寨,就是馬馬虎虎的紮了一個營盤而已,若是這個時候葭萌關還有外援,那麽咱們就將陷入進退失據的地步,況且沒有一個妥善的營寨,這城中的守軍尋摸著機會就會出城襲擾,將士們已經不堪忍受了。”


    楊昂揮了揮馬鞭,“進退失據,斷然不可能,整個葭萌關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哪裏來的援兵?既然城中的守軍這樣堅決,那麽自今日始,咱們夜間就決不收兵,咱們漢中子弟的氣力是使不盡的……”


    自從攻打葭萌關以來,楊昂麾下的子弟也沒有不出力的時候,說句實話,楊昂也從來沒有小覷過葭萌關的實力,這一張,一共帶來了近三萬的人馬,天知道楊昂經曆過連番的征戰,已經是極為的不容易了。


    說句肺腑之言,這裏幾乎就是楊昂所有的家底了,楊昂此番言語一出,眾將士都是曉得,恐怕就是要在這幾天之內與守城的軍馬分出一個勝負來。


    三軍將士將楊昂的號令用令旗傳遞了出去,無數的帶甲之士從營盤裏麵奔湧而出,所有的將士都舉著刀槍,擊打著厚重的盾牌,呐喊聲振奮士氣的聲音,在整個軍營內外,響徹一片。


    說句實話,戰事達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極為的慘烈,楊昂的軍馬起碼也損失了三四千人,而守城的一方雖說占了便宜,但是傷亡的數量怎麽也有楊昂一方的五成上下。


    鄧賢得用的人手本來也就萬人上下,一下子損失了一千多人,根底就變得薄弱了很多,一旦損失的人馬過多,可以調用的兵馬,就變得捉襟見肘起來,幸好城關門已經是徹徹底底的封死,並且下了死閘。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又有哪一方會輕言認輸,鄧賢所在還不是苦苦的堅持,葭萌關還不止這點氣數!


    看著城外浩浩蕩蕩的漢中兵馬爆發出了做大的威勢,無數的人都向著那道堅強的身影看去,楊昂楊任為漢中中堅,果然不是浪得虛名,隻要有他在,漢中子弟就會爆發出,更加讓人覺得恐懼的戰鬥力,這樣的人物怎麽不會讓軍中兒郎死戰!


    自戰鬥以來,隻要有戰事他幾乎都矗立在葭萌之下,仿佛絕對不會後退一步。


    而這個時候,城中的鄧賢也已經將有生力量投入了戰場,隻要哪裏的城防稍微失守了一些,鄧賢就帶著麾下的兒郎立刻補上前去,往來廝殺,奔跑喝罵。


    每一天的廝殺下來,渾身浴血,每逢葭萌將有被攻破的險情,都會看到這個身影,將一波波的攻勢又頂了下來,這兩天下來嗓子都是喊得破了。


    這幾日以來,漢中軍攻勢之瘋狂,也讓鄧賢感覺到暗暗心驚,楊昂一手帶出來的兵馬果然是極為的精銳,每逢作戰,這些漢中兵馬仿佛就像明天就是末日一般做出自殺般瘋狂的舉動。


    兩三萬人的數量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這些數量都是楊昂楊任麾下精華中的精華,而且作戰經驗也足夠豐富,早就已經是提起了足夠高的勇氣和士氣。


    想要靠著僥幸心理在這支軍隊手下討得一時的便宜,是萬萬不可能的。


    更讓人難以思議的是,這支漢中子弟兵,到了現在幾乎就幹脆舉火,連夜攻打,在震耳欲聾的擂鼓進軍聲音當中,漢中子弟形成了仿佛一條條火龍一般的隊列,向著葭萌再度發起了進攻。


    軍中兒郎廝殺,為的是什麽?除了封侯拜相這個美好前程的幻想以外,更為現實的還是軍中的犒賞,以及破城之後可以燒殺擄掠得來的意外橫財!


    但是這個時候卻沒有人去想那麽多了,漢中軍的背後就是楊昂,他們沒有退路,而守城的軍馬更加沒有退路。


    雙方就糾纏在這裏,漏夜廝殺。


    涪城劉璋居住之所在也是豪門大院,雖然比不得成都那般繁華,可是對於劉璋來說,也是環境優渥到了極點,現如今前方張魯扣關愈加急促,劉璋選擇出成都三百六十多裏到了涪城迎接劉琮,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一是可以彰顯劉璋對劉琮的尊重。畢竟劉琮是來救他們益州的,人家幫了你大忙,表麵工作自然是要到位的。第二,不讓劉琮進入成都,這是在防著劉琮,劉琮的人馬雖然不多,但都是精兵強將,劉璋自然會擔心劉琮奪取了他的基業,畢竟劉琮可是擊敗過曹操的啊。


    再有一個原因,張魯這邊攻打益州攻打得太急了,讓劉璋也有些措手不及,在涪城相會,可以讓劉琮早點北上防守葭萌關,前方戰事緊急,劉璋不希望劉琮浪費時間在路上,去趟成都再去葭萌關,自然是耽誤功夫了,而涪城是最合適的位置。對於劉琮來說,就十分的惱火了,畢竟大軍勞師遠征,已經趕了很久的路。


    而此時此刻,也可以在涪城稍作休整,對於劉璋,劉琮也是做了了解的,劉璋自然是繼承了他老父親劉焉的基業,可以說,劉焉此人是沒有什麽見識的,他的父親劉焉倒是經曆過不少大風大浪,不過到了劉璋這裏,卻是稍有時間對劉璋進行管教,劉焉便是一命嗚唿了。


    這益州牧的位置,按照道理來說,也不該論到劉璋的,劉璋和劉琮一樣,都是不是長子,劉焉的長子乃是劉範,拜朝廷左中郎將,後來為李傕所殺,次子叫做劉誕,乃是朝廷的治書禦史,與兄長劉範一起被殺。至於三子,依舊不是劉璋,而是劉瑁,是朝廷的別部司馬,這個命稍微好一點,沒有死在叛亂當中,隨父劉焉入益州,可惜的是早逝,所以益州偌大的基業就頂在了年紀最小的劉璋身上了。


    大軍到了配成之外,劉琮便是讓龐統,關張趙三人到了自己的馬車當中,劉琮搓了搓手:“人都到齊了吧,咱們當如何布置才能取益州,臨時開個小會,說一說大家的意見吧。”


    張飛沉思了片刻便是道:“主公,不如在宴會之上,吾親自殺了劉璋,如此一勞永逸,益州群龍無首就可以奪取下來!”


    說實話,對於劉琮來說,這確實是個不錯的建議,不過劉琮隨即便是搖了搖頭:“翼德的勇武吾自然知曉,若是要殺劉璋,易如反掌,不過要得到這片土地,最重要的不是殺掉這片土地原來的主子,而是得到這片土地的人心,如若真的落下一個不仁不義的名聲,又有什麽有能力的人才投奔你,為你效力,為你治理麾下的領土和子民呢,此法不可取!”


    龐統也是歎息了一聲:“可惜啊,若是能夠去一趟成都,咱們就可以不斷的策反益州的官員,咱們從荊州出發趕往西川,這才剛下船,就在涪城遇上了劉璋。咱們根本就沒有時間給益州本地官員們,士家大族施加恩惠。”


    龐統所言,劉琮深以為然,這個時候益州的大大小小的勢力也不清楚這個劉琮,將來對他們到底是怎麽個態度,所以也不可能輕易地從劉璋那邊倒戈到劉琮這邊。


    劉琮自己也沒想到,劉璋會出城三百多裏裏,一直到涪城來歡迎他們,他原先的計劃是去成都走一趟,在了解了成都的山勢地貌、風土人情以後,劉琮心裏才有點數。可是這個時候劉璋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涪城雖然也是重要的城池,可是地位和作用遠不及成都,一切都在尚未熟悉的狀態之中。


    關羽也道:“主公所言不錯,而且不可小覷了益州的精兵良將,益州定有大能人在,隻不過劉璋不會用他們而已,若是殺了劉璋,下麵的大臣扶立幼主,若是有幾個有能力的臣子輔佐幼主,恐怕那個時候咱們才會陷入到孤軍作戰當中。”


    趙雲也道:“涪城不是成都,殺了劉璋未必能穩操勝券,是以,主公,屬下也認為,此時動手,不穩妥,起碼,咱們得有一個理由才能打!”


    劉琮的心中一驚有了計較,“好,如此,吾便先會一會劉璋,隨後咱們就去葭萌關,會一會張魯,至於後麵如何,咱們再徐徐圖之就是。”


    龐統道:“看樣子,主公已經失去了和益州大小勢力接觸的機會了,看樣子最後還是會動兵,且隻靠咱們這三萬多人是難以打下益州的,吾建議,主公立刻派人前去傳信,讓元直趕往南郡,會合文長,一旦打起來,當時候,魏延和沙摩柯共領三萬五千兵馬,永安江州打過來,主公在益州北麵從北往成都打,如此,定能讓劉璋首尾不得兼顧!”


    劉琮點了點頭:“軍師所言甚善,吾立刻派人通知徐庶,準備第二路兵馬入川事宜!”


    幾人商議罷了,已經到了城門之所在,劉琮與一幹眾將出了馬車,遠遠的便是有徐繆為劉琮介紹,“此人便是我家主公了!”


    劉琮急忙上前:“在下荊州劉琮,參見州牧大人。”劉琮對著劉璋行了個禮。


    劉璋也是還禮,甚為開心的抓住劉琮的手:“是仲德嗎?你我同為漢室宗親,不必多禮,此番率兵自備糧草前來攘助在下,實在令吾感動!”


    對於劉琮,劉璋可以說已經算得上是極為的看重,劉琮也並沒有做過多的虛禮,“多謝州牧大人了,在下此番前來是因為楊昂進攻葭萌關一事!”


    劉璋皺著眉頭咳嗽了一聲,“先進去坐下在說!”


    眾人進了城,自然是推杯換盞,酒過三巡之後,在交談之中,劉琮才了解了前麵的情況,劉琮實打實的迴答道,“實不相瞞,隨後楊昂率領數萬大軍進攻葭萌關,若是不趕緊派援兵前去,坐等鄧賢那邊抵抗成功與否的消息,恐怕不妥。”


    劉璋道,“仲德的意思是,楊昂率領如此諸多的兵馬,恐怕葭萌關確實是危險了?”


    劉琮迴答道,“不錯,這天下哪裏有打不破的城關險寨,這個道理大家都是知道,所以如果等待前麵的消息,最後等到的一定是楊昂破關,最好的應對之法是派大軍滅了他們,如此才能算一勞永逸的退敵,即便不如此,援兵,糧草,輜重一定要源源不斷的調派過去才行!”


    “畢竟此時此刻楊昂大軍在外,漢中雖然十萬戶,不過比起州牧來,實力始終不足,若是州牧膽子大一些,便可發起反擊,奪迴一些失地,如果為了穩妥起見,也可出兵襲擾,總歸不能讓張魯全須全尾的迴去了!”


    劉琮悄悄上前耳語道,“實不相瞞,在下如今有精兵三萬五千餘人,隻要到了葭萌關,是一定要與他們戰過一場的!”


    劉璋緩了緩心神,消化所說的信息,“此舉關係重大,容我好生考慮!”


    隨同而來的張鬆也微微有些著急說道,“主公,前方大戰連連,百姓和兵卒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還望主公不要遲疑!”


    其實劉璋也並非糊塗之人,很大的原因基本上是劉璋是一個沒有什麽主見的人:“益州能不能夠挺過此劫,就全看賢侄的了,若是大敗了張魯,吾一定在成都為你,為你麾下的兒郎擺酒慶功,好生犒賞一番!”


    劉琮心中一動,他們現在就是接觸不了這些大小勢力,其實要知道益州之人早就知道劉璋非明主,一個小小的張魯都打得劉璋六神無主,將來劉璋怎麽都會被吞並了,這個時候選擇另外一個賢能的主公無疑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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