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瑤仍舊沒有開口,一是洛瑤知道,解釋再多辯駁再多也無用,這毒針的手法阿婆一定一看便知是誰人所教。二來阿婆如今早就喪心病狂了,若是按照洛瑤所說的尋著姨婆婆去尋仇了,那可如何是好!


    洛瑤不願透露姨婆婆的行蹤,閉口不言、


    “一定是那賤女人教你的,那賤女人如今在何處,你若不說,我現在便殺了你!”阿婆說著,抬手就要掐上洛瑤的脖子——


    就在這時,突然從阿婆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叫道:


    “我在這呢!”


    說時遲那時快,來人火急火燎的直接從苗寨門口徑直繞過眾守衛上了吊腳樓,來的正是時候,一上吊腳樓便聽到阿婆說著那賤女人,可見背後不能說人,說不定那人轉眼就出現在眼前了。


    那聲音的主人果然就是姨婆婆,她直接抓住了阿婆的手,打開了,阿婆氣急敗壞抬頭看著她,卻也十分的驚訝,許久阿婆才反應過來,這幾十年沒見的親姐妹,竟然也變得這麽老了。


    姨婆婆為何會突然迴了苗寨呢?洛瑤驚訝疑惑。


    原來,從那日靈蛇犧牲自己為救洛瑤而死,姨婆婆就已經感覺到了大事不妙。


    那靈蛇由自己養了幾十年,早就有心靈感應了,如今靈蛇死了,姨婆婆心中一猜便知道出了大事。


    那靈蛇本就是靈物,世間沒有哪個鬼怪不懼怕的,更沒有什麽人能殺得了靈蛇,除了靈蛇本族之人——


    那便隻有那條小黑蛇了。


    此前阿婆和姨婆婆的母親,之前的神女,機緣巧合之下才隻得到了兩條靈蛇,這世間僅有的兩條都給了阿婆和姨婆婆,姨婆婆便知,定是那小黑蛇將她咬死。


    姨婆婆猜到洛瑤有難,苗疆也會有大變故,便馬不停蹄地往苗疆趕,奈何這世界太大,著實是廢了一兩日的時間在路上,現如今才趕到,正好便是說起自個的時候。


    隻是洛瑤曾說阿婆已死了,如今卻活生生地在眼前,姨婆婆隻覺得這事情絕沒那麽簡單。


    時間迴到現在,隻見阿婆一看見姨婆婆的臉,似乎勾起了百般不美好的迴憶,隻想著將姨婆婆殺了泄憤一般。


    “哼,我正尋你呢,既然你正好來送死,我便給你這個機會。”


    姨婆婆適才還沒能看到這外頭祭台上的陣勢,如今才注意到,這外頭祭台上早就站滿了人,還被守衛困著不讓離開,這下姨婆婆倒是不緊不慢地問道:


    “哦?姐姐鬧得這麽大陣仗,可是要做什麽?”


    “要你為當年的愚蠢付出代價!你癡心妄想,狠心拆散我們,害死庭郎,如今我要將庭郎複活了,隻可惜……你見不到他了哈哈哈……”說罷,阿婆大笑著。


    姨婆婆心裏也隻覺得姐姐一定是走火入魔了。


    “姐姐,你莫要開玩笑了,複活庭郎?人死不能複生,再說已死了幾十年,庭郎就算複活了,再見到如今的你,你覺得他還會愛你嗎?姐姐……我們都老了,都醜了,就莫要折騰這些事情了,好好的養老不好嗎?”姨婆婆說道。


    阿婆惡狠狠地盯著姨婆婆,大叫道:


    “你懂什麽?!我們是真愛!庭郎說過,無論我是誰,無論我變成什麽樣他都愛我!我原可以跟他幸福到老一輩子,是你,是你毀了我們!”


    阿婆越說越激動,直接便動起手來,姨婆婆也不甘示弱,跳到了吊腳樓下,阿婆追了出去,兩人便在祭台上眾人之間鬥起蠱術來。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學蠱,自然了解對方慣用什麽蠱術,兩人周邊密密麻麻的蟲子圍繞著,都互相啃食著對方的蠱蟲,似乎誰也不讓著誰,尚且看不出勝負。


    姨婆婆在外頭待了幾十年,習得的蠱術也變得雜亂無章,而阿婆一直在這苗寨之中,自然能夠潛心鑽研苗疆蠱術,前日還得了蠱記,慢慢的便略勝姨婆婆一籌。


    洛瑤急忙下了樓,也不幹看著,站到了姨婆婆的身旁,一下刺穿自己的皮膚,將那剩下的金蠶蠱盡數喚了出來,那金蠶一出,阿婆的蠱蟲便都四散出來,有幾個慌亂之中咬中了圍觀的村民,眾人便都慌亂地躲到了一旁。


    阿婆看著洛瑤竟然幫著姨婆婆,怒火中燒,問道:


    “你這個吃裏扒外的小東西!你身上留著的可是我的血,你的命都是我給你的!你就如此來報答我嗎?”


    洛瑤從容迴答道:


    “阿婆,我已替你尋迴蠱記,你設計騙我不提,卻還要殺我爸媽,你要我如何再聽你的?阿婆,收手吧!你執迷不悟,為了一個已死之人,都什麽必要,莫要再迴頭,眼前的就夠了啊!”


    洛瑤知道阿婆為何執念從前,阿婆從未抬頭看眼前,明明這才是現在她的幸福美滿,有一雙兒女都長大成人,有一個外孫女繼承衣缽,眾人對她敬愛有加,身體健康在家人的贍養下安度晚年,這不就是所有人都想要有的幸福嗎?相比姨婆婆,孤獨終老,阿婆幸福百倍啊!


    隻是阿婆執著於從前,執著於攜手一生,白頭偕老的愛情。


    阿婆看不清現實,卻永遠想迴頭,洛瑤何德何能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阿婆自然什麽都聽不下去,此時此刻,洛瑤和姨婆婆便是他眼中,阻擋她和庭郎團聚的惡人!


    阿婆眼睛裏似乎布滿了紅色血絲,暗紅的雙眼看著洛瑤和姨婆婆,隻見阿婆騰空而起,一瞬間烏雲密布,似乎天昏地暗。


    阿婆閉著雙眼,嘴裏念著苗族巫蠱之咒,將一隻血紅色的絲蟲從血管裏逼出,也不知是蟲還是血,阿婆用食指和中指並列,畫在空中,將那血絲蟲畫作一道咒符,大喊一聲,將那血絲蟲畫作的咒符印在手心,便朝著姨婆婆衝了過去。


    姨婆婆似乎也感覺到了阿婆是下了真本事,咬開手指在手心也畫了一道符,在阿婆俯身朝著姨婆婆衝下來之際,出掌相接,阿婆和姨婆婆的手心一對上,兩人手中的血符散發著刺眼的紅色光芒,似乎再不斷地闊大。


    洛瑤還未曾學過這用血下蠱之術,隻是在一旁看著,都隻覺得那阿婆和姨婆婆的手心一直朝外散發著衝擊力,震得洛瑤心髒都劇烈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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