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金色的霞光映上白雪,掃盡世間冰寒。


    北原軍大營,五千騎兵列陣待發,清一色的鐵甲白馬背掛強弓,長槍在手,在皚皚雪光的中閃出刺目的寒芒。


    一隻信鳶展翅從空中俯衝而下,落在傅易歡肩上,本是利爪,卻在靠近傅易歡時迅速收起,小心翼翼落定,甚至親昵的用頭蹭了蹭傅易歡。


    傅易歡福至心靈,摸了摸信鳶的頭,低聲呢喃,“他可還好?”


    隨即拆下信鳶腳上綁著的竹筒,從中拿出了君無念送來的信。他匆匆掃過,唇角勾起一個自信的笑容,將信塞入懷中,輕輕拂過右手手腕上的念珠。


    眼中柔情一招散盡,傅易歡舉起手中流雲,對著身後五千騎兵揚聲說道,“出發!”


    懷中信件露出一角,可清晰所見幾字“念之、戀之”


    恪城外的官道上,傅易歡一馬當先,身後五千輕騎緊隨,馬踏雪濺,雪霧飛揚。此次行軍,不比以往 ,所有人都知道前方已經為戎狄量身定製好了葬身之地,心中激蕩,速度也比以往快了不少。


    恪城至陽城慢行兩日餘,他們戰馬急行,一日便可到,明日晨時,濃霧起,就是他們誘敵之時。


    戊溪城內,君無念與穆平尋營結束,順便核對了明日攻城之事,就一起往各自營帳走去。


    穆平看著君無念不曾舒展的眉頭,忍不住勸幾句,“哎,我說,你也不必如此憂心,那小子在兵法上還是很有天賦的,要突圍應該不難,隻要將人引入山穀,就沒問題了。”


    君無念搖頭不語,隻是看向夜幕,眼中是化不開的思念與擔憂。


    穆平見此也不再多說,隻覺自己不懂年輕人的親愛,先行迴去了。


    師傅曾說君無念天生開了靈竅,卜算一門比別人有靈氣,但君無念卻從不輕易卜算。人間世事,過早知道不見得是什麽好事,未來之事瞬息萬變,一天天慢慢體驗才是佳法。


    但此次出征前,君無念因著心中有感,為傅易歡占了一卦,試了幾次,卦相都是一片迷茫,看不出所以,這叫他如何不憂心。


    隻願明日一切順利。


    傅易歡帶著五千人與一千匹戰馬一路風塵仆仆,在天將破曉之際趕到了陽城近郊。他們稍作休整,吃點幹糧補充體力,靜靜等著霧起。


    “妙真,你待會就不用跟著我們,自行找個地方。”傅易歡啃著麵餅,低聲對著妙真囑咐。


    雖然君無念不放心,非要妙真跟他一起來,但傅易歡並不想帶他涉險,打算將人留下。


    妙真看了傅易歡一眼,淡淡說道,“我不是軍中人,不必聽將軍的安排,我師兄叫我跟著你,我自然得跟好了,寸步不離。”


    “你師兄叫你幹嘛你就幹嘛?”傅易歡不滿道。


    “倒也不是,”妙真轉頭看向傅易歡,眼中情緒叫人難以分辨,“隻是這次我必須聽他的。”


    “為何?”傅易歡不解。


    妙真淺笑,“因為你要是沒了,我也沒師兄了。”


    簡單一句話,卻讓傅易歡心中戰鼓擂擂,四肢百骸皆是一麻。他不自在地低頭,拚命啃著手中的麵餅。


    半晌,含糊說了一句,“不會,這一次就算到了鬼門關,我都會掙紮著迴來,不留他一人。”


    “那就好,你也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你們難道都忘了,我可是他師弟,又不是常念那個小團子。”


    說到常念,傅易歡看向遠處,“你別說,還挺想他。”


    “是啊,早日結束,早點迴聖山吧!”妙真感歎。


    眾人休整半日,見霧氣漸濃,傅易歡拍掉手上麵餅的殘渣,起身上馬。剛才還在與妙真閑聊的懶散,瞬間消逝,眼神堅定無畏,沉聲道,“走,叫陣去。”


    北方的冬季向來冷得很,清晨易起大霧,大霧起時鋪天蓋地,幾乎對麵不識人。等到太陽出來,地麵上的霧氣便散去了,狹長山穀裏的霧卻要到正午陽光最強時才能散得七七八八。


    陽城守城的士兵抱著兵器蜷縮著脖子站在城樓背風處,小聲地聊著天,口中不斷唿出的白氣,更加模糊了眼前的景象。


    “我們還要在這裏待多久啊?多庸大將軍準備什麽時候帶我們去打中原人?”一個小兵用戎狄話小聲抱怨。


    “誰知道呢,多塞將軍死了,聽說是被那個朔王的嫡子殺的?”


    “可不是,哎,不知道多庸將軍是不是顧忌他,一直不出兵。”


    小兵聽到同伴的話,嚇得急忙上前去捂著對方的嘴,“你不要命了,大將軍肯定有自己的計劃,我們就好好守城就行了。”


    被捂著嘴的小將點點頭,突然他看見濃霧中有一片黑色在急速靠近,不知是不是眼花,他猛地閉了閉眼,隨即掙開,就看見黑色的影子中有一麵紅色大旗隨風招搖。


    “北”字越來越近,映入眼中越發清晰。隻見領頭之人銀甲銀槍,眉目如畫,嘴角輕揚,一身煞氣。


    “是,是是北原軍!”小兵顫抖著。


    另一人看清來人,猛地迴身敲響警鍾,“敵襲,敵襲!!”


    城樓上頓時慌亂,報信的人跌跌撞撞衝到多庸身前,結結巴巴說道,“將軍,北原軍,北原軍到城下了。”


    “慌什麽,廢物!”多庸上前一腳將人踹倒,“誰人領兵,有多少人?”


    小兵爬起來跪在多庸腳邊,低頭說道,“看樣子很多,黑乎乎的一片,領頭的是個少年,銀甲銀槍。”


    “銀槍?”多庸眯眼,然後似是想到什麽,滿臉抑製不住的狂亂,“好啊!傅易歡,我還沒去找你,你就送上門來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他一腳踢開身前小將,拿起刀架上的大刀,衝出了營帳。


    “整軍,隨我出城迎敵!”


    ……


    傅易歡站在陽城城門下,看著城上慌亂的眾人,嘴角帶笑,似是老友閑聊般,“你們將軍呢,叫他出來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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