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翎整個人看起來處在暴怒的邊緣,逼於無奈,九寅將顧清今夜所說之話全部轉述給了傅翎,聽到“與閻搶人”傅翎明顯身體一顫,再聽到顧清祝他如願,別負了枕邊人,傅翎抬腿就要朝府外走去。


    “爺,去不得,王妃還在屋內等著你。”九寅見情況不好,立馬上前阻攔。


    “滾開!”傅翎長袖一揚,將人甩到一邊。


    九寅慌忙起身,拉住傅翎衣袖,低聲叱道,“殿下,今日你已大婚,顧大人說得很清楚,讓你莫要辜負,我看得出他是死了心,你去了,他也不會見你。”


    傅翎腳步一頓,立在原地,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豔紅的喜服,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半晌,傅翎轉身整理了自己有些淩亂的衣服,轉身朝著房內走去。


    “取次花叢懶迴顧,半緣修道半緣君……取次花叢懶迴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傅翎推開喜房的門,大步跨了進去,喜婆出門時,傅翎叫住她,低聲吩咐道,“去煮一碗芝麻元宵。”


    喜婆以為傅翎記錯,出聲提醒,“殿下,這新婚夜合該吃餃子的。”


    “我說元宵,你聽不懂嗎?”


    喜婆不敢多說,急急忙忙下去找人煮元宵,生怕晚了一步,就被這活閻王殺了。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元宵就端了上來,傅翎坐到桌邊,輕輕嚐了一口,便放下了瓷勺,“不是這個味道……”


    趙佩文小心翼翼靠近身邊,問道,“殿下,這元宵不合您口味嗎?若是殿下喜歡,明日我親自下廚給殿下做。”


    “不必。”傅翎抬眼看著身側的妻子,大紅的喜服襯得她整個人嬌豔欲滴,算起來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傅翎不禁想到,這喜服要是顧清穿上該是什麽樣子?他從來都是青衣,沒見過他穿這樣豔麗的顏色,不知他穿上之後會是怎樣的絕景。


    “殿下?殿下?”趙佩文輕喚出聲,見傅翎沒有反應,便想伸手拉一下他。不曾想被傅翎躲開。


    “無事,早些歇息吧。”傅翎起身朝著床榻走去。


    “殿下,”趙佩文站在傅翎身後不動,“殿下是否心有所愛?”


    傅翎沒有想到趙佩文會如此直白問出,他沒有轉身,微微側頭道,“是。”


    “我看出來了,佩文雖是閨閣女,但也不是不諳世事,那臣妾敢問殿下為何要答應這門親事?”


    傅翎轉身打量著站在不遠處的女子,“為了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所以你舍了你的所愛?”


    這樣大膽的說辭傅翎萬萬沒想到會從這個他認為柔弱的女子口中說出,不禁對他有些刮目。


    “我從未要舍棄他,我隻想給他最好的,等我準備好了,自會迎迴他。”傅翎也不打算掩飾自己的意圖,畢竟和聰明人說話,不需要那麽多彎繞。


    “看殿下如此今日如此失落,我想您所愛之人必是說了什麽。”


    “這就不關你的事了。”


    趙佩文微微一笑,“的確,其實這婚事本就是利益交換,牽扯過多,反而兩個人都煩惱。”


    傅翎挑眉,他現在突然覺得這人有點意思,看似大家閨秀,可這話裏話外全是違背禮法,他不禁問道,“那你呢?既是利益交換,你又想從我這兒換取什麽?”


    “換取一個一人之下的未來。”趙佩文不卑不亢安然站立,燭火映照在她溫婉的美顏,顯出不一樣的鋒利。


    “哦?有意思。”傅翎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


    “說的好聽,大學士嫡女,其實不過是金絲雀,來去從不由自己,與其之後被嫁給那些紈絝子弟,還不如嫁給殿下,畢竟殿下登位,我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趙佩文絲毫不做掩飾,將心中所想全盤托出。與其後期互相猜忌,還不如一開始就明碼標價,將一切拿到明麵上。


    “你膽子倒是大,這麽直白,不怕我之後忌憚,殺了你?”


    “殿下,我今日說出,就是想以後少些麻煩。您心中有所愛之人,可是看殿下今日的樣子他怕是不願進殿下的後宮,那自然也不會是我的威脅,我隻想安安穩穩做我的皇後,再也不必被人操控,而殿下想與誰在一起,我也不會多問。這樣您後宮穩固,不也少了些煩惱。”


    傅翎沉思片刻,說道,“說了這麽多,那你除了皇後之位再沒想要的?”


    “我想要個孩子。”趙佩文目光堅定看向傅翎,“沒有孩子的皇後,必然後患無窮。”


    傅翎看著趙佩文,一時屋內兩人都無話。片刻後,傅翎開口道,“好,但除此之外,我不會再給你什麽,至於孩子是不是儲君,我也不會承諾。”


    “殿下放心,我隻是想要個安身立命之地,多的也不想。”


    “好!”


    沉酣處,仙液沁霞丹。豆蔻香舒春,差蘼睡足夜闌珊,繡幕不知寒……


    顧清站在院中,衣袍被積雪打濕,但他仰頭望月,似是不知,就這樣立了一夜。


    北原,恪城城門。


    傅易歡站在月色下,看著漫天的大雪,遙遙望向京城。君無念撐傘站在他身旁,靜默不語。


    自從今日宴上知道了傅翎今日大婚,傅易歡就心中鬱結,匆匆告別後,就來到了這裏,至於為何如此,他也不知,可能就是想遠遠陪一陪那京中失意之人。


    “君無念,你不是卜算很厲害嗎?你說顧清現在如何了?”傅易歡開口問道。


    “不用卜算,定是和你一般立在雪中望月。”


    “為何?”


    君無念將手放到傅易歡肩上,“因為他知你會替他難受,知你會陪他看月抒懷。”


    傅易歡低笑,“你這是哄我的鬼話。”


    君無念不語,隻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個位置真那麽重要嗎?重要到傅翎能狠心舍下顧清?”


    “因人而異,有人覺得那是天下最好,也有人嗤之以鼻。不過傅翎兩者都不是。”


    傅易歡疑惑看向君無念,“那他是什麽?”


    “自大。”君無念簡短評價,“他認為自己可以掌控天下事,他不過是覺得以後還有機會,他能天下和顧大人都得。”


    “哼!”傅易歡冷笑,“說白了就是自以為是,他到現在都不明白,真心是算計不得的。”


    “嗯!”君無念將人往懷中攬了攬,怕寒風撲著,“今日他們因果已定,日後自有他悔恨。”


    “我管他如何,隻是心疼顧清。”傅易歡低聲說道,“他該多難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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