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好大的火氣。”傅易歡手裏拿著一個裝小食的紙袋,一路閑散看過來,笑了笑:“我剛走到校場,就叫李大哥一嗓子吼得現炸小黃魚都掉了。”


    李大刀漠然:“……”


    穆平捂著嘴偷笑,迴頭瞄了一眼李大刀,生生板住上翹的嘴角,嚴肅道:“少將軍不知道,李兄這火可不止一天兩天了。”


    侍衛司操練了幾日,李大刀便吼了幾日,穆平現在才發現,這人的嗓門真是一點兒不遜於自己,他這些天日日跟著挨吼,耳朵到現在還嗡嗡個不停,“臭小子,你快勸勸他,叫他消消火。事情固然很急,可咱們也當真不能再在路上練兵了。”


    傅易歡強壓住上揚的嘴角,幹幹咳嗽一聲,點點頭。


    穆平趁機繼續告狀:“他呀,還弄壞了兩杆槍,三把刀,和一個盾,刀和盾修修還能用,隻是槍是真叫他給撅了,銀子才賠了一半……”


    李大刀眼睜睜看滿臉胡須健壯如牛的穆指揮使當麵告狀,一口氣堵在胸口:“穆大人,你好意思嘛!”


    “無妨。”傅易歡誠心安慰:“盡管賠償,找豫王府銷賬,小王爺家底還是有的。”說罷還對著李大刀眨了眨眼。


    李大刀無話可說:“……”憋了半天,終於無奈喊了一聲,“少將軍。”


    傅易歡笑了笑,隨即收斂了插科打諢,看向李大刀,緩聲道:“我知你心中憂慮。”


    他掃了一眼校場上的訓練的兵士:“你擔心這些年北原軍軍力已被京中拖累得疲弱,侍衛司又不能補充戰力,到時到了北原,未必能拚得過馬背上長大的騎兵。”


    “正是,少將軍,這些年北原到底是什麽樣,我們都不知,戎狄部族本就強悍,隻怕……”


    傅易歡會心一笑,“李大哥,你是北原軍中出來,難道還不知北原軍心性,即便世事搓磨,也不會折損他們心性,再說了,我們也不是全無準備,必然給那些狼崽子重重一擊。”


    李大刀一喜,“少將軍的意思是您早就有安排?”


    傅易歡笑笑,拍了拍李大刀肩膀,轉向穆平:“穆叔叔,還有槍沒有?借我一柄。”


    “你要做什麽?”


    “不就是沒見過千鈞一發的大場麵?見識見識就行了。”


    傅易歡活動了下手腕:“李大哥,帶你的人結陣護旗,我來奪。”


    穆平倏地反應過來,摩拳擦掌,忙去要了一柄無人用的大槍:“臭小子,你要多少人馬?”


    傅易歡將袖口收緊,撩起衣擺印角塞進腰帶,身上的悠閑自在一分分淡了,眼底透出金戈鐵馬映著的寒泉冷光。他立在原地,將那柄槍在手裏握了握,抬頭望了一眼演練戰陣的陣中帥帳,“穆叔叔,要什麽兵,我自己就夠了!”


    李大刀和穆平對看一眼,微微怔住,再看傅易歡,心頭忽然一跳,熱血瞬間湧上頭腦,身體冒出熱汗,眼中是掩不住的興奮。


    “李大哥,不是要你練好兵,跟我去北原。”傅易歡朝他笑笑:“是北原之地蒼茫廣闊,戈壁綿延千裏,帶你們去,正好練兵。”


    傅易歡驟然掠起,手中長槍絞開襲到身側攔阻的兵器,直奔了帥帳前那一杆格外顯眼的大旗。


    李大刀反應過來,慌忙指揮列陣,自己則返迴迴主帳,翻身上馬,抄過隨身佩刀。


    訓練有素的步卒跟著鼓聲,潮水一樣湧上來。


    傅易歡勾起左邊唇角,似乎對李大刀指揮的陣型十分滿意,他跨上白馬,箭一般衝向陣營,雖然隻是杆普通槍,卻也帶著勢不可擋之勢,挑開近人高的沉重盾牌,將陣型生生豁開一道口子。


    “李兄撐住!”穆平在場外看得津津有味,絲毫不掩笑意高聲喊:“這小子十二歲上戰場,最快破敵陣用了半柱香時間,一去一迴香剛燃盡,你怎麽著也要撐過一柱香吧,不然呐,就太丟臉了。”


    “閉嘴!”李大刀焦頭爛額:“有本事,你來,隻會說風涼話!”


    穆平看著場上意氣風發的傅易歡,心中安定再無憂慮,朗聲笑道:“這樣吧,若你輸了,不管少將軍罰你什麽,我都舍命陪君子!”


    傅易歡單人獨騎破陣,身形功法運用到極致,連破數道防線,眼看李大刀就要敗,卻見護旗新兵隻身站於前,因為緊張用力眨了眨眼睛,深吸口氣,緊緊握住腰刀,催馬快衝,直取傅易歡要害。


    兩人迎麵對衝,傅易歡橫槍攔刀。當啷一聲,精鐵腰刀撞上普通木杆,借著這一衝之力,竟將尋常的木質槍杆生生攔腰斬斷。


    穆平一驚,立馬起身就要去幫傅易歡換一把槍,卻被人一把按住,穆平看清來人,“大師?呸……不是,你怎麽來了?”


    君無念道:“穆大人,看著便是,不必去拿新槍,等你拿迴來,易歡大抵已奪下那杆旗了。”


    穆平聽得愕然,心想若是讓李大刀聽到此話,怕是要跳起來惱火的撅斷更多的槍才行。


    另一邊,傅易歡勒住韁繩,看了看那柄軟塌塌一碰就斷的槍,隨手拋在地上。


    護旗新兵看他手中沒了兵刃,眼底微微一亮,再度催馬,直取傅易歡胸口。傅易歡不閃不避,饒有興致看著掠近的刀鋒。在新兵衝到近前時,鬆開一側馬鐙,往側邊一倒,穩穩當當避開了那一刀,兩馬交錯,都在疾馳,對麵那一匹的背上卻忽然空蕩蕩沒了人。


    傅易歡催馬疾馳繞道新兵後方,一個躍身,跳到對方馬上,等新兵迴過神,感覺身後有人,已被傅易歡製住,不能動彈。


    新兵下馬,對傅易歡行禮,開心說道:“末將輸了,少將軍好身手。”


    “你不錯,”傅易歡讚賞,“叫什麽名字?”


    新兵低聲:“周尤。”


    傅易歡點了點頭,下馬走到周尤身邊,“發兵啟程後,去先鋒營報到。


    李大刀看傅易歡走神,不由提醒:“少將軍,你還沒拿到旗呢?”


    穆平上前一巴掌拍在李大刀後背,“守旗小將都敗了,剛才他在催馬往前幾步,你的旗早就落入他手了,人饒你一命,免你受罰,你還在這兒找抽。”


    李大刀嗬嗬傻笑兩聲,撓了撓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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