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殺聲,戰鼓聲,震動百年京師!


    傅易歡銀甲熠熠立於馬上,手握流雲,高高豎起的長發隨風揚起,他看著眼前緩緩洞開的城門,露出一個輕蔑地笑容,轉頭對著身旁的君無念柔聲說道,“今日共赴,明日同歸!”


    君無念,“先定山河,再尋百年!”


    兩人相視須臾,城外景象透過城門縫隙一點點露出,傅易歡收迴目光,將手中銀槍高高舉起,高聲鼓舞,“共赴,同歸!”


    身後迴應震耳欲聾。


    “共赴,同歸!”


    “共赴,同歸!”


    “共赴,同歸!”


    ……


    城門外,黑壓壓的叛軍極短暫地靜了一靜,皆是茫然地望著緩緩打開的城門,眼前是寬闊平整的官道。城中空蕩,隻有侍衛司百人與傅易歡立於其中,攔在官道盡頭。


    福王看此情景,反倒隱隱不安,握緊了韁繩,盯著傅易歡手中銀槍,黝黑戰馬焦灼踏地。


    八年前京都風雲激變,他多方籌謀之下終於將那戰功赫赫,最有威望的朔王鏟除,連帶削弱了北原軍,原本打算斬草除根,卻不料先皇早一步就將朔王嫡子傅易歡接到了宮中嚴密保護,並推慧德帝上位,穩住朝局,逼得他不得不退迴封地。但先皇沒多久也去了,他本以為朔王嫡子年幼,慧德帝又心存忌憚,想必傅易歡早早就會倒在朝中陰謀詭計、暗鬥湍流之下。


    卻不想他不但活了下來,還能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就憑朔王餘蔭,竟將城中人心聚攏,與自己形成對抗之勢。


    當年朔王用兵如神,從不按尋常打法,傅易歡十二歲上戰場,深得他真傳,甚至青出於藍,所以必然不會這般匹夫之勇一般螳臂當車,不留後手。


    可會是什麽後手呢?


    慧德帝龜縮宮中,手握禁軍不出,三皇子也在宮內,按之前約定,他會在合適時機行刺,然後奪權,到時傅易歡腹背受敵,就算他真是戰神降世,恐也難敵。


    這麽想著,福王心定不少,他對著傅易歡喊話,“豫王殿下,其實不必如此,你們為了守城,浴血奮戰,但你看你們的皇帝,他在哪兒?值得嗎?”


    “我守城不是為他,為的是身後的萬千百姓,”傅易歡絲毫不被影響,淡聲道,“皇叔公,倒是你,如此作為就不怕無言下去見列祖列宗嗎?”


    “慧德帝昏聵,自他登基以來,民不聊生,我也是為了祖宗基業才不得已做出此舉。”


    傅易歡看福王如此恬不知恥的美化自己的私心,頓覺他們老傅家這都是出了些什麽人啊!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皇叔公,謀反就是謀反,何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要打就打,別囉嗦!”傅易歡銀槍一掃,已是極為不耐與他廢話。


    城頭上,穆平與將士高聲道:“不必磨磨蹭蹭,耽擱時辰!”


    四方兵士也應聲厲喝,“戰!戰!戰!”


    福王眼底一瞬狠厲,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笑意,“傅易歡,你父王母妃皆是被你所保護的皇帝設計冤死,你現在還如此盡心盡力地為他辦事,就不怕他們泉下有知,心寒嗎?”


    此話一出,場上瞬時安靜下來。侍衛司很多都是當年朔王舊部,當年之事不止毀了朔王府,連帶他們也受到牽連,多年鬱鬱不得誌,現在驟然聽福王說起原是被慧德帝陷害,心中震驚之餘更多的是憤恨。


    “這是真是假?”


    “少將軍沒有反駁,是不是真的如此?”


    “我們這麽拚命到底為了什麽?”


    ……


    一時間議論四起,軍心不穩。


    傅易歡早知福王有此一招,他翹起左邊唇角,露出一個極輕蔑的笑意,“福王還真是會推卸責任,我今日將你斬於馬下,才是真正為我父王母妃報仇以及北原數萬冤死亡魂報仇!”


    福王眉目擰緊,他果然全都知道。


    “福王八年前勾結戎狄,破我北原防線,任由戎狄屠我北原軍民數萬,後又設計陷害我父王,攪亂朝局,就是為了趁機奪位,先皇知他狼子野心,先一步立新帝,以免山河落入這樣的小人手中!”傅易歡聲音不大,卻字字鏗鏘有力,將福王那些見不得人的野心揭露在眾人麵前,“今日,我就要為那些枉死冤魂向你討債!”


    “戰士們,家國血仇在前,今日,就要讓他們有來無迴!”


    語罷,傅易歡手中流雲狠狠橫劈,城頭之上,萬箭齊發!


    福王冷笑,“傅易歡,這不是北原,這也不是你父王的北原軍!”隨即長劍直指,叛軍咬向夜色裏近在咫尺的京都城。


    傅易歡與君無念立在路中,巍然不動。


    叛軍在疾馳中變換陣型,重甲騎兵卷在外圍,以鎧甲硬攔住城上箭雨,密不透風護住了中心精銳。


    一片叮當作響,箭矢盡數墜在地上。


    叛軍衝鋒勢頭半分未緩,馬蹄踏得轟鳴地動,浩蕩碾過來。


    叛軍首領一馬當先,死死盯著傅易歡,手中長刀狠狠劈過去。


    劈了個空。


    側邊寒芒一閃,殺意竟已臨到頭頂。叛軍首領視線狠狠一縮,硬生生後仰貼馬,劍刃寒氣擦著麵皮削過,他隻看到一片紅袖掠過。


    還不待他緩過,流雲槍尖已襲至麵門,不得已之下,他隻能翻身從馬上滾落,等他起身,就見一紅一銀兩道身影並肩直撲敵陣。


    看似平靜的街巷角落,忽然湧出數不清的步兵。


    衝進城來的叛軍原本是精銳輕騎打頭陣,輕騎兵最是靈巧,對付步兵本該探囊取物。偏偏方才為了抵擋那陣箭雨,換了重甲騎兵在前,尚不及反應,便與地上禁軍攪成一團。


    為了應付叛軍重甲,傅易歡前日久讓人將城中所有能用的鐮刀都聚集在一處,步兵手握鐮刀專斬馬腿,穿梭在陣勢空隙,一擊即走。


    叛軍的重甲無從避讓閃躲,連人帶馬重重倒地。衝在最前的一倒,後麵的不及收勢,撞在一處,猝不及防滾成一團。


    重甲一倒,傅易歡手中破軍令衝開夜色,城頭上再度萬箭齊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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