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風情會所是一家建在秦淮河邊上的餐飲會所。由於采用會員製,在這裏消費必須憑會員卡。


    段新梁曾經來過一次,不過那次他隻是當個陪客而已,坐的地方也僅僅隻是一樓的大廳。據說要上二樓和三樓消費有了會員卡還不行,二樓是對金卡會員開放的,三樓更是隻針對白金卡會員而且還要預約。


    所以當雷濤帶著他直上三樓的時候,他不禁對雷濤的觀感有了很大的轉變。他曾經問過那個有會員卡的朋友。據說要辦到白金卡,可不止是有錢那麽簡單,還必須要有關係!


    這年頭什麽事情都要憑關係啊!對於這一點深信不疑的段新梁,對於雷濤能夠持有白金卡很是豔羨。不過轉念一想,雷濤的背景和關係和容少比起來,那肯定是不行的。


    坐下之後,段新梁依然擺著那副一本正經的表情。當雷濤點菜的時候,詢問他的意見時,段新梁淡淡地說道:“簡單點就行了。”


    看著他的這幅表情,雷濤心中暗暗冷笑。越是這樣的人其實內心越是不堪。這似乎已經成為定律了。至少雷濤見過的那些認真為民辦事的官員中,就沒有像段新梁這樣假正經的人。


    “段處長,這次我們公司的項目……”酒也喝了,菜也用了,雷濤看到段新梁和餘荷說笑的樣子,就順勢提起了項目審核的事情。


    可沒想到段新梁一聽他開口提起項目,放下酒杯正色地說道:“吃飯喝酒,這都是下了班的應酬。如果你要談公事……我現在是不會和你談的。明天去我辦公室再談好了!”


    雷濤看到段新梁放下酒杯要走,立刻說道:“好好好……我們今天不談,不談!我……我出去一下。”


    說完他朝著餘荷使了個眼色就走了出去。


    雷濤出去之後,坐在段新梁鄰座的餘荷把椅子挪過去了一點,笑著端起了酒瓶給段新梁斟了點酒。她笑著說道:“段處長,別生氣嗎!喝酒……我敬您!”


    段新梁聽到餘荷柔柔地聲音,整個人都酥麻到骨子裏去了,笑著說道:“好好,我喝……小餘,今年多大了?”


    喝了一杯就之後,段新梁順勢把胳膊搭上了餘荷的肩,生生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裏。感受著鼻翼中撲鼻的香氣,段新梁感覺那個爽!那個美啊!


    “段處長,我們公司的項目……您就不能抬抬手嗎?您就幫幫我唄!”餘荷雖然很厭惡被這老頭子摟在懷裏的感覺,但依然強忍著裝出了一幅可憐的樣子。


    段新梁聽到餘荷的話,歎了一聲道:“小餘啊!這事情不是我不幫忙……你們老板得罪人了,現在有個大人物發話了,要卡住你們的這個項目。我這也是沒辦法啊!”


    “那就一點迴轉餘地都沒有了嗎?”餘荷牙關緊咬著問了一聲,這老流氓此刻已經把爪子伸進了她的領口。


    段新梁沒有感覺到餘荷話語中那一絲絲怒氣。手裏感受著滑膩膩的肌膚,笑著說道:“你幫他打工有什麽出息。索性辭了這工作,隻要你跟了我,我迴頭給你安排一個輕鬆的工作……”


    “啪”地一聲,餘荷猛然給段新梁甩了一個耳光。她憤怒地罵道:“你個老流氓……”


    段新梁被她這一個耳光徹底打懵了。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咬牙切齒地說道:“好!打得好!隻要老子還坐在這個位子上,你們的項目就別想審核通過!”


    他說完之後怒氣衝衝地摔門而去了。


    段新梁離開沒多久,雷濤悠哉悠哉地走了進來:“荷姐,你沒吃虧吧?”


    “豆腐給吃幹淨了!要想讓老娘吃虧倒還沒那麽容易!”餘荷憤憤地甩給雷濤一個白眼,幽幽地說道,“我這顆爛白菜梆子送給人家,人家都不稀罕呢!有什麽虧好吃的。”


    雷濤聽她話裏有話,可自己卻根本沒辦法解釋什麽。他訕訕地笑了笑說道:“沒吃虧就好……就好。”


    說完了之後,他徑直朝著窗台走了過去。剛剛他進來的時候,“隨手”將手包擺在了窗台上。他從那包裏拿出了一台小型的家用攝像機。


    打開看了看之後,他笑道:“拍得還挺清楚的。”


    那小小的顯示器裏放出來的正是剛剛的一幕。雷濤和餘荷的身影都是側背,而唯獨段新梁的麵孔清清楚楚的被收入了鏡頭裏。


    剛剛的對話中也沒有具體的項目和人名。但事情卻非常清楚了。雷濤他們這個公司的項目審批被段新梁“卡”了,而段新梁借機調戲餘荷……


    看完了整段視頻之後,雷濤對段新梁提起的一個情況卻很感興趣。有個大人物要段新梁卡住這個項目的審批。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那個大人物是誰!


    容昀!


    看來在卞虎偷運毒品這件事上吃了虧,容昀這是要想辦法報複他呢。這次的事情,不論是林海陽還是聶紹安、羅國青,他們都是體製中的人。要報複他們也隻有在升職調動這些事情上,想辦法下絆子了。


    而要對付雷濤則隻能是在商場上。項目審批這種事情,正是發揮他關係勢力強勢,而雷濤相對弱勢的地方。


    不過對於省文物管理局審核這一關,雷濤已經想到了辦法解決了。段新梁這段視頻現在還不適宜放出去,就暫時讓他逍遙一段日子好了。


    “錄上了沒有,沒把我的臉錄進去吧?”餘荷也知道雷濤想要做什麽。這種事情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到時候真的弄到盡人皆知的時候,餘荷可不想被人指指點點的。


    雷濤淡淡地笑了笑道:“隻是一些側背的圖像,到時候再找人做點技術處理,不會讓人看出來的。”


    “老娘為了你,連美人計這種事情都做了。你說說,該怎麽彌補我!”餘荷抓住雷濤的胳膊嬌聲嗔道。


    雷濤被她這麽一問,嚇了一跳。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餘荷。餘荷想要什麽他非常清楚。可感情這種事情,真的要你情我願才行的。他可不想讓餘荷產生什麽不好的錯覺。


    “荷姐……”雷濤無奈地說了一聲。可沒想到餘荷卻突然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僅僅隻是蜻蜓點水的一個輕吻之後,餘荷又放開了他。


    “先欠著,收點利息!”餘荷的話音剛落,她的人已經跑出去了。她紅著臉快速地下樓之後,打了個車直接離開了。她這麽快離開除了羞澀之外,更主要地是不讓雷濤把拒絕的話說出來。


    坐到出租車裏之後,餘荷輕輕地拍了拍胸口,暗暗地說道:“老娘可不會放過你的!小壞蛋。”


    雷濤被餘荷襲吻之後,怔了半天才迴過神來。麵對餘荷的癡情他明知道必須給她一個斷然地拒絕。可很多時候這話都到嘴邊了卻又說不出口。把她調來南靖當分公司總經理,也是為了能夠避開點。可偏偏很多時候都避不開啊!


    這真是傷腦筋的事情!


    段新梁原本以為雷濤他們第二天還會到局裏來找他,或者找別的關係來疏通。他就索性和局裏說了一聲,組織了一個工作組下到其他地市進行工作檢查。可等他轉了一圈迴來之後,發現雷霆公司沒有再為這件事情來過局裏。也沒有新的方案提交上來審核。


    這讓段新梁在失落之餘,暗暗下定了決心。這次不論是誰來說情,一概不給麵子!就在段新梁生悶氣的時候,一個工作人員走了進來。


    看到來人,段新梁立刻站起來笑道:“吉主任,您怎麽有空過來……”


    “段處長,國家文物管理局督查司的穀錦芸司長帶著巡視組明天到邯江檢查工作。局長讓我通知您明天和他一起去邯江。”吉良是省文物管理局局長霍明鴻的秘書。


    雖然隻是辦公室副主任,行政級別也僅僅隻是正科。但他在麵對段新梁的時候,並沒有任何的下級麵對上級的姿態。


    聽到吉良的話,段新梁立刻想起了半個月前的一份通知。這次穀錦芸下來是專項督查邯江市城建過程中的文物保護工作的。這是對應之前經過審核後重啟的邯江舊城改造項目。據說這個項目是田副總理直接過問的。


    這可是帶著尚方寶劍下來的欽差大臣呢!想到這工作重要性的段新梁立刻正色地迴道:“吉主任,請轉告局長,陪同人員我已經早就安排好了!”


    吉良點了點頭迴去了。而段新梁心想,這次是自己就任正處之後,第一次接待國家局的領導,這可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表現好了,等討論他下放的事情時,局裏也不會找他麻煩。


    想到這層段新梁立刻安排下去,之前已經確定的陪同人員明天一律提早半個小時上班!


    穀錦芸是剛剛調任國家文物管理局督查司司長的。上任之後就接到了來邯江督查的任務。據說是根據田副總理的要求,對邯江的這個城建項目是不是嚴格按照提交審核的方案施工要進行事中監察。


    田副總理是從基層縣區幹部做起的,對於基層幹部欺上瞞下的一套,他是非常清楚的。上次陸老打電話給他告狀之後,這件事情他一直都放在心上。


    後來聽說是提交了新的項目方案已經通過了國家文物管理局的審核重啟了項目。這次他特意關照國家文物局派人下來督查看看情況。就怕下麵在這種事情上動手腳。


    同時,如果這個項目真的是按照新的方案來做的,那麽這個經驗要布置推廣出去。給全國的文物保護工作樹立一個榜樣。


    而國家文物管理局選派督查司新任司長穀錦芸下來督查。沒有讓文保司派人下來,主要是考慮到,文保司是項目的審核部門,就怕他們為了自己的麵子而徇私情和下麵一起欺瞞。


    穀錦芸在從政前本身就是從事基層文物保護工作的,屬於學者型的幹部。她的老師宗騰義教授和南宮策教授還是師兄弟,都是華清大學營建係梁思成教授的學生。她對於破壞文物保護的事情,那可是鐵麵不留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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