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仔細一想,還真答不出來。


    說到底就是人孩子太傻了,陵光隨便說兩句就敷衍過去。


    可這不也說明,人家是真的喜歡陵光嗎?


    鳳凰琢磨了一下,覺得不太對:“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你自己情深不壽,什麽時候騙過別人萬千深情?”


    “你現在真成渣男了。”他琢磨了一下,也沒多想。


    要多想想,指不定能發現什麽。


    主要是陵光不似千年前活潑明媚,這千年就跟那菩薩似的,清清冷冷的,也沒見什麽歡喜。


    有沒有失去情感都看不出來。


    陵光知道他嘴裏沒好話,懶得搭理他,自顧自的看文件。


    鳳凰心癢癢,十分關心老朋友的感情生活:“誒,你說要是你家憂鬱小狗非要你說個答案,你怎麽迴?”


    陵光抬眸:“那我就先拔了你的尾巴。”


    鳳凰:哈?


    “尤瑞性子不至於,要是非要鬧個徹底,定然有人搞鬼。”


    而那個人。


    陵光撐著下顎眼神一斜,意思很明顯了。


    他一定先扒光鳳凰的尾巴。


    鳳凰嘖了一聲,很不滿。


    “好歹咱兩認識這麽多年,就沒點基本的信任嗎?”


    陵光沉默。


    鳳凰搖搖頭,把自己帶來的那朵花收迴來,賭氣塞進嘴裏:“虧我還給你帶了最美味的花,還是我自己吃吧。”


    鳳凰這人龜毛的很,自認為是吃花飲露的小仙男,陵光和他吃不到一個碗裏去。


    他搖搖頭,非常慶幸的說:“那可真是太好了。”


    把鳳凰氣得翻了一個白眼,真的走了。


    走出門,他就看到尤瑞薩暮拿著汽水高高興興迴來。


    鳳凰眼眸微眯,摩挲著下顎,突然對之前的提問來了興趣。


    要是尤瑞薩暮一定要陵光選擇,陵光會選擇什麽?


    他可對自己的猜測很有信心啊!


    第72章 再見


    “喂, 小尤瑞是嗎?”鳳凰將尤瑞薩暮攔在門口,利落一偏頭:“要來和我談談?”


    “談談?”尤瑞薩暮眨了眨眼。


    “是和陵光有關的事。”鳳凰勝券在握,他向前一傾,壓低聲音, 分明是詢問語氣卻格外篤定:“你喜歡他, 會答應的對吧?”


    “好哦。”尤瑞薩暮欣然答應。


    一派沒有防備天真無邪的模樣。


    鳳凰居高臨下的上下打量,隨便一勾手就把人給帶走了。


    他帶著尤瑞薩暮找了個沒人的角落, 鳳凰在靠牆的位置站定, 背對著人愉悅的勾起唇角。


    “我可是拚著被陵光扒光羽毛的風險找你聊天的。”鳳凰語氣懶散, 一雙眸子似笑似嗔。


    “你要想知道什麽,這可是最好的機會, 比如陵光的先夫……”短短幾個字在舌尖滾了一圈,他語氣意味深長:“有些事,說不定隻有我會告訴你。”


    鳳凰說完話,期待著尤瑞薩暮的反應, 他已經提前想過了任何有可能的反應。


    畢竟, 愛情這件事,也就是那樣。


    陵光是很多人年少歡喜, 是少年驚豔的存在, 不知收獲了多少人的戀慕與歡欣。


    鳳凰作為他的好友,已經見過不少人因為他的話醜態百出, 嫉妒的發瘋。


    而鳳凰,惡趣味的對此感到愉悅。


    一如此刻, 他張開雙臂, 誌得意滿的等待著尤瑞薩暮的追問, 緊接著就是強烈的破防。


    然而尤瑞薩暮的提問遲遲沒有到來, 鳳凰高傲的睜開眼, 終於正眼看向尤瑞薩暮。


    “是在糾結到底要從哪裏開始問嗎?”


    尤瑞薩暮搖頭。


    “那是?”


    “我有想問的東西,會自己問阿陵的。”尤瑞薩暮慢吞吞的迴答,攥緊了手中的罐子,灰眸認真。


    鳳凰無趣嘖聲:“怎麽?說你是狗就真的是狗,這麽護主?”


    “我倒是奇了怪了,你真的不想知道陵光的過去嗎?他的先夫,他的愛情,以及這千年來的一切,都是你未曾參與過的時光,你真的不好奇嗎?”


    鳳凰不信,眼神掃過尤瑞薩暮不動聲色的表情,他露出了然的笑容。


    “還是說,你其實已經嫉妒的發瘋了呢?”


    “……你要找我說的事,就是這些嗎?”尤瑞薩暮避而不答。


    是啊,是啊。


    尤瑞薩暮嫉妒的發瘋。


    隻要一想到眼前這隻臭鳥知曉阿陵從前數千年的歲月,隻要想到那位礙眼的先夫曾與阿陵恩愛纏綿,的每一寸身軀都在叫囂著嫉妒。


    但尤瑞薩暮此刻,也隻是淡淡的露出一個笑,眼神中流露出的單純虛假得像是畫出來的皮囊。


    “我隻聽阿陵自己說。”


    “那可沒意思了,小狗。”沒有看到想要的反應,鳳凰不悅。


    他手中把玩著發絲,惡劣的裂開嘴角,鞋跟落在瓷磚上,發出清脆危險的聲音。


    鳳凰逼近兩步,與尤瑞薩暮的距離不過一步之遙。


    “那你怕是不知道,陵光曾經為先夫殉過情。”


    尤瑞薩暮手掌一緊,手中捏著的汽水罐子轟然爆開,汽水“滋滋”的從指縫中溢出。


    鳳凰當即就笑了:“看來你也不是表裏如一,真不在意。”


    “殉情……是什麽意思?”尤瑞薩暮垂著頭,灰發遮在眉眼落下一片陰影。


    語氣緩緩,聽不出喜怒,卻無端叫人膽寒。


    而鳳凰,他年輕時年少輕狂吃過人、爭過地盤,在天雷下死裏逃生不知道多少次,危險對他而言不過是調味劑。


    他因為尤瑞薩暮變臉哈哈大笑:“殉情,殉情,自然是你知道的那個意思。”


    “隻可惜,哎呀,隻可惜,他有兩個兄弟,有先夫的遺願,當時種族危難也需要他坐鎮撐腰,他不能死也沒有人會讓他死。陵光生殉無望,便隻能守著去世的先夫,守著那一點點念想過下來。”


    “也得虧他們年少情深,割裂下一片魂靈互相交換,好歹給了陵光一個死而複生的念想。”


    陵光硬生生的從自己的靈魂裏把屬於敖青的靈魂剜出來,溶進青龍信仰的青銅燈裏,將敖青的遺骸煉化進牌位,固執的守望了千年。


    千年啊。


    就算是壽命悠長的長生種,又能安穩的度過幾個千年?


    就連最無情的鍾山神都為他的深情歎息。


    就連尤瑞薩暮。


    就連尤瑞薩暮。


    蒼白了臉,踉蹌的後退一步。


    不得不承認,自己為這份深情而感到絕望。


    緊接著猛然上前,揪著鳳凰的衣領懟在牆上,下顎微動,唿吸急促又粗重。


    “是那盞青銅燈……”尤瑞薩暮低聲說著。


    鳳凰挑眉:“你原來連這都知道。”


    他被尤瑞薩暮推倒牆上後背清晰一疼,倒還能笑出來,不無可憐的說:“你既然知道,那就應該明白,陵光的心不會屬於你。”


    “可是你很喜歡他,那怎麽辦呢?”他自問自答:“沒有辦法,你隻能嫉妒、痛苦、眼睜睜的看著。”


    然後呢?


    一字一句,直往尤瑞薩暮心尖上戳。


    明白月昭的心情,嫉妒的發瘋,寧願用手段也一定要得到。


    “……你真不怕我殺了你。”尤瑞薩暮冷冷的說。


    灰眸顯露出強烈的非人感,脆弱的人類外殼下交織纏繞的觸手蠢蠢欲動。


    鳳凰笑了:“你覺得,生死關頭,阿陵會偏向你還是偏向我?”


    他湊近尤瑞薩暮,在耳邊蠱惑般輕聲私語。


    “你不去問問嗎?問問陵光喜歡的人是誰,問問他到底會不會喜歡你,問問他前進與後退他選哪個,你不去問問嗎?”


    “流浪的小狗想要家,為什麽不去試一試呢?”


    “……至少,那不會是你!”尤瑞薩暮嘴硬嗬斥。


    但是在發抖,在不由自主的發抖。


    騙人的。


    騙人的。


    尤瑞薩暮每一句話都是在嘴硬,不肯承認自己的落敗,不肯表現出自己的落魄。


    於是,當鳳凰在耳邊惡劣低語時:“你不去問問,他是會選你還是選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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