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光一怔,他沒想到會聽到這種話,第一反應就是笑了。


    很淺淡的笑,有點不以為然的意味,他一開始並沒有把這話當真。


    “尤瑞這麽想當人,人就是要和別人產生交集的,無論是愛也好恨也好,這是融入社會的必要過程。”


    一個生命活在世上,就會產生交集,就連寵物也有自己的關係網。


    由此產生七情六欲。


    “難道尤瑞不想有自己的朋友嗎?”他問。


    “朋友?”尤瑞薩暮歪頭。


    “什麽是朋友?是兩個人之間獨一份的東西嗎?”


    指了指陵光:“我有阿陵了,我隻想和阿陵獨一無二。”


    唯我獨有。


    尤瑞薩暮滿心占有,知曉世間一切,知道宇宙輪迴,也見證過最迷惘最失序的存在。


    “我不想和別人產生交集,隻有阿陵,阿陵不是別人,是我從宇宙裏找到的珍寶。”


    “我想當人,因為隻有人才能和阿陵在一起,不是寵物那種隻要阿陵不喜歡就可以丟掉的東西。”


    “所以,不想有人分享,不想把對阿陵的喜歡分享給別人,無論是那種喜歡都一樣。”


    尤瑞薩暮聲音悶悶的,把臉埋進陵光的掌心,親昵的貼貼在一起。


    乖巧、卻也任性。


    陵光的心,短暫的漏了一拍。


    作者有話說:


    尤瑞啊尤瑞,你好事不少啊( ̄ ̄)


    第69章 天然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陵光麵容嚴肅, 他一手壓在尤瑞薩暮的腦袋,手上略微用力。


    “我當然知道的。”尤瑞薩暮反抗不能,隻能被迫低著頭,悶聲迴答。


    被陵光拉到近前, 幾乎臉貼著臉, 對著眼睛。


    “不舒服,阿陵。”尤瑞薩暮委屈的低頭, 撒嬌般順勢枕在陵光的肩膀上, 手圈著他的腰不放。


    手臂變成幾根觸手, 迅速散開成觸手貼在腰腹,一路蜿蜒著爬滿了後背。


    終於被放出來的觸手如出了籠子的惡犬, 斯哈斯哈興奮亂爬,猙獰的爬滿整個後背。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嗚嗚嗚,是老婆誒!貼貼老婆!”


    “老婆粉粉的白白的好香吸溜。”


    ……


    陵光完全不知道那些觸手的垃圾想法,尤瑞薩暮說清楚自己在說什麽, 他隻覺得童言無忌。


    他好笑的輕拽尤瑞薩暮的灰發, 五指陷入發絲中:“你還挺倔。”


    “你知道,你知道什麽?知道什麽是喜歡?分得清嗎?”


    “……那阿陵, 你知道嗎?”尤瑞薩暮抬眸, 灰眸認真無比。


    陵光當然知道,他有一位亡夫和無數朋友。


    他正要開口, 對上那雙認真的灰眸卻突兀失語。


    尤瑞是認真的。


    陵光從的眼裏看到了認真,也看到了自己。


    “我是迷惘之神, 世間一切無知與失序都屬於我的權柄, 隻要生物還會思考, 隻要存在的事物還在迷惘, 我將永遠存在。”


    尤瑞薩暮開口, 的灰眸深邃得像是宇宙黑洞,不存在任何人性,詭異冰冷到沒有任何一個存在可以解讀的情緒。


    麵上沒有什麽表情,也不需要有什麽表情,存在在這個世界,既是世界。


    陵光第一次意識到麵前的是一位神,遠超之前所遇到的任何外神。


    冰冷古怪,隻是露出一點點的意亂情迷,就足以令人神魂顛倒。


    而現在,這位神明注視著他,從所不能得見的高處,高高在上的凝視著他。


    龐大的身軀無邊無際,神眸涼薄無情。


    陵光的身子不可抑製的發顫,或許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一抹戰意在眸中點燃,不願服輸的本能令他不肯在強權下露出半分怯意。


    在倔強的注視下,尤瑞薩暮動了。


    “但是阿陵。”


    尤瑞薩暮撩起陵光的紅發,喟歎著,輕聲開口。


    “我雖然代表著迷惘與愚昧,卻擁有一切知識,通曉時間、空間、以及一切多元宇宙的奧秘,我的存在遠比你想象的久遠的多。


    往往越了解的一切的,才越容易陷入迷惘中。


    我明白什麽是愛,那是世間最美好最珍貴的東西,我也知道什麽是喜歡,它有很多定義,但它獨一無二,每一份情感都如鑽石般閃耀。”


    而這份獨一無二的東西,尤瑞薩暮隻想獨給陵光一人。


    無論是愛情、親情、友情……哪怕是短暫的感激,也隻願意與陵光一同分享品味。


    來自宇宙最深處的神如此霸道,又如此的目空一切。


    陵光:“……”


    為什麽有人,能這麽理直氣壯的說出這種話?


    曖-昧不清,又重若千鈞。


    就在這相對無言的時候,尤瑞薩暮肩膀一鬆,徹底泄了氣勢,趴在陵光的腿上沒皮沒臉的抱住腰撒嬌。


    “所以阿陵不要讓我去社交好不好_(?□`」∠)_?社交好累的,人類好可怕,隻想要和阿陵在一起!”


    臉滾腹肌,皮帶硌臉也要抱,不要臉的觸手更是勾勾纏纏,把陵光裹得嚴嚴實實,蠕動著從襯衫縫隙探進,黏著老婆就不肯鬆爪了。


    陵光神情微滯,捏著尤瑞薩暮的後頸脖,一時啞言。


    先緊後鬆,鬆弛有度。


    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天然。


    怎麽想都是故意的吧?


    不知為何,陵光突然想到了鳳凰的那句話。


    別到時候被溫水煮了怪我沒提醒你。


    溫水煮,煮什麽?煮的不隻是青蛙,恐怕還有他。


    陵光垂眸,憤憤的將尤瑞薩暮的頭發揉亂,力道之大,尤瑞薩暮隻感覺頭頂經曆狂風暴雨。


    他還是抱著人不放,仿佛抱著陵光就可以抵抗狂風暴雨。


    “唔!唔錯遼,唔投香哇嗚……”


    “知道錯了?”陵光冷笑。


    “我之前怎麽沒發現,我們小尤瑞臉皮這麽厚。”


    他毫不留手,揉腦袋不夠泄憤,托著臉使勁磋磨了一通。


    把白皙的肌膚都搓紅了,灰眸隱隱淚光。


    陵光一用力,尤瑞嘟著嘴被揉搓得亂七八糟,像個亂糟糟的髒小孩一樣。


    沒有還手也沒有掙紮,一如既往的任rua任摸。


    見陵光停了,還仰著頭貼近去,繼續把下巴放到他手上,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我最乖”的模樣。


    陵光垂眸,他捏著尤瑞薩暮的臉,想了又想,還是舍不得發什麽脾氣。


    他也沒有什麽脾氣可以發。


    在發現尤瑞薩暮對著自己扮豬吃老虎後,他第一反應就是:哦?還有人上趕著接盤寡夫呢?


    他再觀察一下尤瑞薩暮這張出眾的臉,妥妥的憂鬱小狗,就是什麽都不幹拿一雙眼睛欲語還休的盯著你看,都是美的享受。


    他不由玩味,漫不經心的斜目。


    看著耍心思也不是不行。


    他守寡多年,拎著個落魄小狗到麵前養著,也別有幾分趣味。


    至於被得手?


    陵光現在連先夫都不愛,何況一個沒相處多久的外族?


    養來看看倒是不錯。


    尤瑞薩暮不知道陵光的心思,隻知道自己這個耍心眼的小八爪被輕鬆放過。


    頓時又了底氣,黏黏糊糊的膩在陵光身邊。


    當然有小心控製四肢的。


    他一直保持著人形,哪怕下班也沒有變迴去,拽著陵光的衣角招搖過市。


    反而感受到了人形的美好,可以肆無忌憚的張揚自己的特權。


    然而秘書處的人根本不敢抬頭,連個眼神都不敢看過去,深怕被無盡的迷惘卷入愚昧的深淵。


    偷偷摸摸耍的心思,全都白瞎了。


    陵光看在眼裏,也沒有多說什麽,任由牽著自己的衣角,一路從最頂層晃到了一樓。


    這樣招搖過市,立馬引來了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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