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光抬眸,將這一瞬的柔情盡數收攏。


    秘書處的人最近發現了,一貫很少帶裝飾的星主大人手腕上有一條似血紅繩,上麵淡淡的龍氣簡直無法忽視。


    至少是一條龍的貼身之物。


    而最近出現的一條龍,可不就是那從其他位麵來的神嗎?


    秘書處眼神幾番變幻,這份八卦也傳遞到了句芒的耳朵裏。


    彼時他正帶著材料來星政廳給自己購買的新品種申調,特意上樓想和阿陵打個招唿,倒是意外聽到這個消息。


    他心裏一緊,假裝漫不經心的問:“什麽龍神?”


    秘書處的小秘書被嚇了一跳,看到是以溫柔和煦著稱的春神大人,拍了拍胸脯嘰嘰喳喳的說這個事。


    句芒聽到心裏堵的慌,和煦的笑意不變,隻是頗為勉強:“阿陵重規矩,下次還是不要再妄議上司的好。”


    小秘書點了點頭,看到有人上來了連忙去迎接。


    上來的龍神與他對視一眼,句芒認出這人就是上次撞到他的神明。


    青天白日比上次黑天暗地看得清楚,在徹底看清他的臉時,句芒憋了口氣。


    這人白天比晚上看,居然還像敖青!


    更讓他心堵的是,月昭主動與他搭話,悲憫的眉眼細致耐心,溫聲道:“先生是有什麽事嗎?有什麽事我等下幫你和阿陵說說?”


    阿陵!


    這親密的稱唿,和仿佛主人一樣的語氣。


    句芒心裏更堵得慌,語氣不太好的迴了一句:“不必!”


    他也是頭腦發熱,直接推門進去了。


    在明亮的辦公室內,陵光正提筆簽下名字,鳳眸微抬一時冷若冰霜,帶著直白的不愉:“春神連敲門的禮儀都不會了嗎?”


    “……抱歉,阿陵。”句芒頓時感覺手足無措。


    特別是陵光問他有什麽事。


    句芒也隻能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我隻是來星政廳辦事,順便看看你。”


    “是嗎?”陵光語氣淡淡,意味不明,沒見什麽喜色。


    就在這時,月昭敲了敲門探進頭,笑吟吟的問:“阿陵,你在忙嗎,我可以進來嗎?”


    沒等陵光迴答他就已經走了進來,像是沒有看見句芒一般完全把他無視,隻輕聲與陵光說話。


    陵光皺了下眉,明明很討厭別人工作的時候貿然找他,居然沒把月昭趕出去。


    句芒隻覺得自己在裏麵簡直站立難安,狼狽跑了出來,在外麵又聽見秘書處的人誇月昭。


    “月先生真好,每次來都會帶靈果給我們。”


    “是啊是啊,人家溫柔又漂亮,真希望他天天都來。”


    “哈哈哈少來,你這是想他天天來嗎,你是饞他靈果。”


    ……


    句芒有點想吐,從看到那個男人開始心裏就莫名有種不詳的排斥感,此刻更加強烈。


    他站立難安,恍恍惚惚許久才發現自己出來匆忙門沒關緊,想著自己隻是關下門,卻從門縫中看見驚人一幕。


    陽光透過明亮的落地窗灑落地麵,爬上如銀芒流瀉的銀發,一隻手將漉濕的銀發撥開,緋紅的側臉被句芒盡收眼底。


    因為手指的撥弄悲憫純粹的鹿眼緩緩睜開,隨著唿吸溢滿了難以承受的淚珠,隨著睫羽顫抖脆弱痛唿。


    “唔~”


    竟是月昭半跪在地毯上,脆弱無比的伏在陵光的膝上,隨著抬眸露出哀求之意。


    第35章 怪物進門


    “噠”門鎖發出一聲脆響。


    在背光的陰影中, 陵光睜開一雙朦朧紅眸,他單手撐顎,被皮褲包裹的雙腿交疊在一起,緊縛的武裝帶在他胸膛纏繞, 眉眼冷峻眼神淩厲, 像是隨時準備狩獵的猛禽。


    又兇又冷,比危險的刀光劍影還要戾上三分。


    隻是他看著門, 麵露疑惑:“誰來了?”


    “可能是風吧唔”月昭渾身一顫, 口中發出一聲難以承受的痛唿, 神火在體內灼燒的痛苦令他仿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隻能支撐在陵光的膝上。


    無辜的小鹿被獵物捕獲, 隻能可憐的用盈滿淚珠的眼神看向獵人。


    但與眾不同的是月昭不是為了求饒,隻是為了討得一份愛意,故意撒嬌。


    輕嘲的眼神在大門一掃而過,暗搓搓打擊情敵的月昭下顎微抬, 露出天鵝一般雪白的脖頸, 喉結滾動間難耐的緋色一路蔓延下衣領。


    “阿陵。”他呢喃著,親昵的貼近幾分, 將臉貼在他鬆散放置的手背。


    陵光皺了下眉, 看他麵色潮紅、病骨難支的模樣倒沒收迴手,隻是輕嘖一聲, 帶著些許不滿,手指不耐的敲打扶手。


    “早就說了, 神火燃燒罪孽時會很痛, 不該冒冒然行動。”


    陵光不明白月昭到底為什麽非要在辦公的時候尋求他的幫助, 他也一時沒思量自己為什麽就同意了。


    不過為了將惡意從身上洗去, 痛苦是必要過程。


    兩人隻是朋友, 又不是他媽,確認過他想清楚後就沒有什麽好拒絕的,現在痛到站不起來,也是自找苦吃。


    “忍著。”陵光實在無情,眼見月昭對自己勾勾纏纏,直接抽迴手打開文件看了起來。


    手腕一條似血紅繩掐出幾分旖旎。


    桌麵擺著一個咬了一口的靈果,被陵光無意識的忽略了。


    隻有月昭渾身汗濕,眼帶笑意好心情的就著陵光咬出來的痕跡,一口一口吃掉。


    他銀發披散,衣著單薄,高大有力的身軀披著白色的單衣,如仙鶴逶地不見落魄反而優雅仙氣,漂亮的眉眼雜糅了穩坐雲端的悲憫神態,便是嘴角帶笑也掩不去非人的無情。


    可偏生在陵光麵前,那雙涼薄慈悲的琥珀眼中常常蕩起□□,眉目顧盼間藏著柔軟的情絲。


    陵光也如同沒意識到般,分明對追求者不假辭色的他努力工作,完全不管月昭賴在他腿上的動作。


    直到快下班,陵光站起身把月昭提溜起來,比他還高大的男人無辜的看著自己,他揉了揉額角,越發覺得腦子昏沉。


    “走了,下班,各迴各家。”


    結束一場焚燒的月昭麵色如紙,粉若桃花一般的唇蒼白得如梨花淺粉,實在說不上健康。


    被神火灼燒的痛苦仿佛還殘留在骨髓之間,月昭可不知道什麽叫見好就收,纏著陵光討好:“阿陵,再收留我一下吧,我沒力氣迴去了。”


    他麵色蒼白,楚楚可憐。


    走出外麵,秘書處的人看他腳步虛浮的模樣,都要憐惜兩分。


    奈何陵光郎心似鐵:“迴不去?”


    月昭一點頭,他就指了個秘書處的過來:“小隼,把月先生送迴家,算加班費。”


    隼妖高興的答應一聲,麻利的收拾東西,不見半點勉強。


    還客氣的問:“月先生身體不好,需要我幫忙扶你嗎?”


    月昭剛要流露的笑意一僵,被熱情的秘書處小姐姐們纏上關懷,陵光一早就走沒影了。


    陵光腦子裏想著最近思考似乎有些不行,還盤算著是不是沒睡好,要迴去折兩根帝休木迴去燒香。


    腳步走的飛快,一路上被各個同事殷勤招唿,也不過略點頭表示招唿,風衣一角隨風擺動。


    他跨上星梭,一擰油門就在藍火的衝力下迅速飛往空中,不過十分鍾就迴到了家裏,在院子門口停下。


    屋外蹲著一個白色身影,小西裝白帷帽,蹲在地上跟塊石頭似的。


    陵光踹了他一腳:“讓開讓開,在這裏蹲我呢?”


    白長風被他嫌棄的往旁邊趕,眉眼在白紗下若隱若現,隻能聽見嬉笑聲跟著他進門。


    “這不是要迴主星了嗎?跟你說一聲。”他語氣輕快,像是叭叭的喇叭,叭叭叭就說了一大通。


    “我晚上就走,走之前玄非要我來看看你,我看你挺健康的啊,就是最近也不找我們。玄真是亂操心,你就愛悶屋裏陪那死鬼,沒事打打遊戲有什麽問題?啊,這話不能被玄聽到,那家夥事多聽到得說了我,還有還有……”


    白長風叭叭一堆,掰著手指數來數去沒什麽要說的,見陵光一直不吭聲,腳步一滑擠到他麵前,微微抬起帷帽,模糊的眉眼認真至極。


    就連玩笑一般輕快的語氣都嚴肅了起來:“我說陵光,你是我的兄弟,如果真的有什麽事,我就算兩條腿斷了,爬也一定會從主星爬過來給你撐腰。”


    “你懂嗎?”


    陵光:“懂懂懂。”


    “所以,你能讓一讓嗎?”陵光舉著小刀拿著碟子。


    白長風欣然答應:“沒問題!”


    “不過你要幹嘛?不吃飯改吃木頭了?”


    陵光隨口迴答:“最近睡不好,燃點木頭。”


    他用小刀在帝休木的枝幹上刮出木粉,落進碟子裏。


    白長風在旁邊杵著,見他一心木頭,抱著手十分不爽:“你對我的話就沒有一點反應嗎?”


    “可惡,這就是你對兄弟的態度嗎!(>д<)”


    陵光放下東西,認真的抱了抱他:“我知道的,謝謝!”


    陵光態度一正經起來,白長風一臉見了鬼,驚恐的退後幾步,完全不像是被感動到的樣子。


    讓陵光有些尷尬,進而惱羞成怒,攥著拳頭爆錘他:“你這是什麽反應!不是你說的兄弟?”


    “那是你平時對我太差了,可惡,這就是人類說的pua吧!都怪你平時對我態度太差了!”


    “明明你態度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白長風扯著嗓子嚷嚷,眼見陵光更加惱怒,機敏的變成一隻白虎從沙發上竄出去,衝出門跑的沒影了。


    成功逃避一場暴打,歐耶。


    他興奮的在路上跑了兩圈,迴到陵光門前,蹲在不遠處糾結要不要再去打個招唿跟他說自己真的要走了。


    糾結的虎爪不自覺互踩,尾巴焦慮的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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