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京華眼睛一亮:「皇上答應了嗎?我們不聲張,悄悄去,讓娘娘抱抱小弟弟就迴來!」


    皇上看向太後:「我當然答應,娘娘的意思呢?」


    「那就過了午後,到傍晚申時前後去吧。」太後見話已說到這個份上,沒必要再壓抑自己,便直接做了決定,「京華是坐老五的車駕來的,我就坐那個車去,迴來再叫他送我迴來。」


    皇上有點不放心:「那多帶些侍衛吧,免得路上衝撞。」


    劉琰等了半天,終於等到這個時機,立刻接話:「父皇,讓兒臣護送娘娘去吧?正好當麵恭賀五叔。」


    皇上沒立時答應,看著太後:「娘娘的意思呢?」


    許京華也悄悄看向太後,不想太後這時正好扭過頭,祖孫倆目光撞個正著,她趕緊低頭,眼觀鼻鼻觀心——以前她心中無私,想什麽都能直說,現在和劉琰成了未婚夫妻,再當著皇上的麵,許京華彷佛突然裝上羞澀這根弦,倒不敢隨便說話了。


    「也好。」太後終於出聲,「琰兒也去看看你小堂弟。」


    劉琰喜悅道:「是。」


    皇上迴頭瞧瞧兒子,「說得我都想去瞧瞧了。」說完自己又搖頭,「算了,我也偷偷出宮,就不像話了,等過了百日,再讓老五抱過來我看吧。」


    太後笑道:「她們迴來說長得像老五。」


    皇上問許京華:「京華瞧著像嗎?」


    「下巴、嘴都像,眼睛……我去的時候,他一直在睡,沒睜眼。」


    皇上又問了幾句,迴頭恭賀太後,「老五有了長子,娘娘這迴放心了吧?」


    太後笑著點頭:「放心了。」


    「那趁著明日還有一日假,我送娘娘去西苑避暑,順便設個酒宴,咱們歡慶一日如何?」


    太後這會兒自是什麽都好,便笑道:「都依皇上。」


    「那我叫他們這就去預備。」皇上說著又看向許京華,「京華也一起來,熱鬧熱鬧。」


    說定此事,皇上就告辭走了,劉琰厚著臉皮,說要在太後這裏蹭飯。太後心情正好,想著他和許京華也確實很久不曾私下見麵說話,不但留他用了午膳,用完膳還先一步迴後殿休息,給這對未婚夫妻留下說話空間。


    殿內留下侍候的人也很有眼色,都遠遠退開,守在門邊牆邊。


    許京華直到這時,才放心大膽地打量太子殿下,「終於長點肉,不像以前那麽瘦了。」


    劉琰失笑:「你是說我,還是說你自己?」


    「你啊!我早就長肉了。」準太子妃理直氣壯,還抬起手臂來,自己捏了捏,「你看,胳膊都這麽粗了。」


    劉琰:「……」


    「你這兩日做什麽了?」


    「這兩日啊……」太子殿下說著話,往許京華那邊挪了挪,「想著怎麽能和你見一麵,就像現在這樣。」


    許京華偷笑:「那你得謝謝叔父成全了你。」


    劉琰搖頭:「不是五叔成全的我們,是小堂弟。」


    「什麽‘我們’?我可沒想過。」


    兩人中間隔了個矮幾,劉琰把手臂擔上去,傾身側頭,問許京華:「你真不想我?」


    許京華笑著搖頭。


    劉琰就拿腔拿調地歎息一聲:「那我不就是單相思了?」


    許京華撲哧一笑:「對啊。」


    「唉,‘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我怕是要得相思病了。」太子殿下搖頭晃腦說完,就往矮幾上一歪,手臂順勢伸長,一把握住許京華放在腿上的手。


    許京華先驚了一下,才發覺他的真實目的,不由失笑:「你這病還說來就來的。手伸過來幹嘛?讓我把脈麽?」


    劉琰順杆爬:「嗯,勞駕你給看看,我這病還有沒有得治?」


    許京華就拿空著的那隻手掐了劉琰手臂一把,「能治,紮幾針就好了,你等我叫人去找銀針。」


    劉琰瞬間坐直:「我突然覺得好多了。」


    「好多了,你還拉著我手做甚?」


    「就是拉著你手才好多了的。」太子殿下耍無賴,「我怕一鬆手,我又犯相思病了。」


    「沒事,不怕,犯病了,我給你紮針。」


    「……」


    兩個人自定親後,一直不得機會說話,本來都覺得有無數心事要同對方講,不料真到了坐在一處時,竟隻說了這些廢話,還都高興得很,要不是太後打發人來叫許京華進去,倆人還能繼續說下去。


    這時剛到未時初,劉琰迴去東宮睡了一覺,起來換了身衣裳,再去慶壽宮,太後和許京華也剛收拾好。


    「這會兒外麵日頭還大,要不等一會兒再去?」劉琰問太後。


    太後已經換好衣裳,想著要見到小孫兒,有點心急,「這就走吧,早去早迴。」


    劉琰便讓人傳來步輦,先出了內宮,然後換乘齊王車駕,出宮去齊王府。


    在此之前,他先打發人快馬去齊王府報訊,所以等他們一行到齊王府時,齊王已經開了大門,正在院內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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