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巴,你是不是叫崽兒,還有個爹娘?”


    見絡腮胡子走了,慕小小便看著結巴問道。


    原本在一旁百無聊奈的扣著手指頭的結巴,此時聽到慕小小這麽問,眼睛裏頓時閃起了亮光。


    “你,你怎麽知道?”


    他在外都聲稱自己是孤兒的,所以鮮少有人知道他是有父有母的孩子,慕小小這般問,一聽就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


    一時好奇便脫口問道。


    “我不光知道,我還知道你家在哪裏,你父親擅長編繩子,你母親常年體弱多病,對不對?”


    慕小小看著他,笑著說到。


    東陵宇此時對慕小小也是刮目相看,她說的難不成就是那日在崖邊遇到的老頭?


    隻是她怎麽看得出來的,這結巴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提過家事。


    結巴驚訝的合不攏嘴,她怎麽猜的那麽準?


    雖然他離家有好多年了,可是他知道他娘親可是一直都身體不好,他父親靠的是編繩子的手藝照顧他媽,所以自然是擅長的。


    隻是這些為何她猜的絲毫不差?


    “怎麽樣,我猜對了吧?”


    慕小小見結巴驚訝的樣子,便知道她猜的一點都沒錯。


    有些得意的得出結論,聲音裏帶著不可多得的自豪。


    “不,不錯。”


    東陵宇看著慕小小,她的樣子明顯就是知底細的。


    能說的那麽準確,定然是有原因的,可是他們除了臨安那一次同結巴有過交集以後,便再也沒有見過,而且出門在外,他們這次趕路又那麽急,怎麽可能會有心思去查?


    “想知道我怎麽認識你父母的嗎?”


    慕小小見結巴對他們沒有之前那般排斥了,徐徐善誘道。


    “不想。”


    結巴雖然說話結巴,可是他不是笨,慕小小這般,定然是有所求,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跳進這個圈套。


    隻不過理智告訴他,若是她聽了她的話,一定會後悔,所以決斷的否認道。


    慕小小看著結巴那麵上的神情,早就已經出賣了他的心思。


    本來她也沒有打算瞞著,笑著道:“可是我想告訴你,你娘親的病隻有我能治,上一次去你家的時候,留了幾幅藥,現在已經吃的差不多了,該要換藥了,所以今日我遠遠的看到了你娘,才準備去醫館,結果沒有想到被你們攔下了。”


    結巴有些詫異的看著慕小小,迴想起他們綁她的時候,確實是在醫館前麵不遠,原來她是要去醫館的。


    “你,你當我三歲,歲小孩呢!”


    以為他好騙嗎?


    不,他才不相信,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那麽巧的事情。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們現在在你手上,早晚我們藥效過了,還是可以逃脫的,但是你娘親,恐怕是沒救了。”


    慕小小有些惋惜的道。


    雖說她今天有些誇大,但是說的倒也是事實。


    那日她開的方子,隻是適合婆婆第一個療程的,今天看她起色不錯,還能夠有精神陪老伯去醫館,想來好的差不多了,本來是打算給她換方子的,結果遇到了這麽一出。


    三下五除二的將手上的繩子解開,一步步的畢竟結巴,“你看,即便你不給我們解開,我也是一樣可以解得開的,所以你要不要告訴我解藥放在哪裏?”


    慕小小早在醒了的時候,便發現了這繩結便是老伯打的那種繩結,那日已經學過,所以要解也不是沒辦法的事情。


    隻不過手被綁在支架上,不太好發揮,浪費了些時間,再加上她喝水之前,隻加了解蒙汗藥的解藥,卻沒有料到他居然還有一點軟骨散的功效,所以此時她渾身都沒什麽力氣。


    絡腮胡子在的時候,她壓根都不敢輕舉妄動,現在好不容易他離開了,找到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你,你怎麽會,會解的?”


    結巴原本就有些結巴,隻不過驚訝之餘結巴的更嚴重了,


    “哎,你是真笨啊!我不是告訴過你,我認識你父親嘛,這個可是他的看家本領,他都說了這十裏八鄉的就他的繩結最好,你的跟他的一模一樣,這不是就明顯的擺著嗎?”


    慕小小知道結巴驚訝,索性就跟他講白了,這樣他還更可信一些。


    東陵宇聽著慕小小的話,才知道原來這樣她才認定他是老伯的兒子,真真的是心細如發。


    仔細看了看他手腕上,竟然與當日的繩結是一樣的,他都沒有發現,倒是慕小小想的多一些。


    而此時她又如此的瓦解了結巴的心房,若是她之前未提到他父母,恐怕他此時已經去喚絡腮胡子了,又怎麽會如此安靜。


    他其實並不如絡腮胡子有主意,這麽久以來,東陵宇便也看明白了,結巴不過是聽命於絡腮胡子而已。


    又想起老伯說的,要賣繩結賺錢,給婆婆看病,想來家裏條件並不是很好,若他是為了錢,那麽便說的通了。


    “老伯我也認識,之前的恩情還未報答,本想最近的戰事平息以後,該是去拜訪他老人家,給他一千兩銀子作為報酬的,可惜,怕是沒有機會了。”


    東陵宇被提醒了,繩結是可以打開的,很輕易的便將一隻手的繩結解開了,隻是他身上的軟骨散太多,即便他身體比常人強健許多,可是也經不起這般的摧殘。


    撐著力氣想要去解開另一隻,卻發現慕小小已經先他一步,伸手過來,拂開他的手道:“留著點力氣。”


    若是搞不定結巴,待會他們可是要軟著身子對付絡腮胡子,還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可是也沒有辦法,難不成讓他們一直在這裏綁著?


    之前是拿鞭子打了東陵宇,一會還不知道想著什麽花招折磨他呢!所以這種是非之地,還是越早離開越好。


    “你撐著我。”


    解開東陵宇的繩子以後,便發現他兩腿一軟的,想要摔下去,趕緊攙著他往洞口走去。


    “不,不準走。”


    結巴看著兩個人若無其事的往前走去,這才反應過來,再不攔,他們兩個人要走了。


    “你真要攔?”


    慕小小看著結巴擋在兩人麵前,抬頭看著他的目光,篤定的問道。


    結巴有些猶豫,想到她剛才是說的,確實句句屬實,他小名叫崽兒,隻有他父母知道,而她又會解繩結,肯定是認識他們的,那是不是說明,她說的,娘親的病隻有她能解,是不是也是真的?


    一時間有些轉不過來彎來,此時不知道是該繼續攔著他們,還是要跟她說說。


    “你若是不讓開,我可要動手了,別看我個子小,打起人來,可是很厲害的。”


    見他呆愣的樣子,慕小小心裏便有了計較,眼裏也閃過希望。


    而東陵宇卻是沒有那麽好的耐心,在一旁火上澆油一般,道:“算了,可憐了大娘,別跟他廢話,打暈了就是。”


    雖然渾身如沒有骨頭一般酸軟,可是說起話來,確實有力的多,聽起來倒是讓人忍不住起了一身寒意。


    結巴也是一樣,被東陵宇的話嚇的迴了神,趕緊往後麵退了退,問道:“你當真能看好我娘的病?”


    “當真,我這人說到做到,若是有誤,天打雷劈。”


    慕小小見他有些動搖,趕緊發誓道。


    反正她說的也是,看她這幾天都能夠恢複這麽好,便說明是沒問題的,有把握看好的事情,就沒必要害怕發誓。


    而古代人又看重誓言,果然,她話音剛落,結巴心裏便暗暗下了決定,隻要能夠救他娘,就算是不要絡腮胡子那點錢,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想起東陵宇剛剛說的,有些不確定的道:“你當真能給我銀子?”


    東陵宇撐著慕小小站著,身上被鞭子抽打的傷痕透露著猩紅,明明是應該很狼狽的樣子,可是在他身上看來,卻不顯半分難看。


    “恩。”


    東陵宇在他問慕小小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結果了,所以此時一點都不擔心。


    “好,我去拿解藥,你們等著。”


    結巴沉思了兩秒,便篤定的仰頭,看著麵前的兩個人,認真道。


    解藥是他放的,他自然知道在哪裏,不過他要趕緊的,趕在絡腮胡子發現之前,將東西拿出來。


    想到這裏,結巴兩腿如風火輪一般,衝向他之前呆的房間。


    慕小小終於鬆了一口氣,將東陵宇放下,隨便往地上一坐。


    “你說你沒事長得這麽壯實做什麽?真重。”


    慕小小錘了錘酸軟的胳膊,捏了捏他的胳膊,倒是有她兩個粗,平日裏不覺得,今日裏撐著他重,才想著摸摸看。


    那肉真的是很結實了。


    “怎麽,你這是嫌棄我了?”


    東陵宇靠在牆上,將慕小小拉了過來,閉目養神的問道。


    慕小小找了幾個穴道給東陵宇捏著,嘟噥著道:“是嫌棄了,你怎麽這麽衝動,今日喝的若不是軟骨散呢!是不是要把小命交代在這裏?”


    就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她便能夠猜到,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隻有自己才能夠成為拖累他的那個人,看著他明明壯的跟頭牛一般,此時卻虛弱的連站都站不起來,忍不住心疼。


    “這不是沒事嗎?”


    感受到慕小小的自責,東陵宇安慰道。


    其實他現在想來,自己確實是衝動了,畢竟現在那麽多大軍在外麵,恐怕是已經亂套了。


    可是若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可能還會做一樣的選擇。


    畢竟在他心裏,慕小小的地位太重要了,以至於他看不清事情的利弊,事實上是不想去看。


    若是沒有了她,守著這冰冷的江山,也實在是太累了。


    “你說結巴會不會去找大胡子了?”


    左等右等,結果結巴還沒有來,慕小小有些擔心道。


    慕小小不時的看向地道的口子,有些狐疑的問道。


    雖然知道東陵宇也不知道,可是卻還是想聽聽他的想法。


    “不會。”


    隻是簡單的兩個字,東陵宇便沒有再說話,隻是閉著眼睛享受著慕小小按摩穴道的舒爽。


    “為什麽?”


    慕小小手裏的動作沒有停,腦袋也依舊在思考著。


    雖說結巴的性子,倒不像是那種耍滑頭的,可是卻也沒有他這般的斬釘截鐵。


    “因為他來了。”


    果真東陵宇話音剛落,便聽到前麵傳來結巴的聲音。


    “解,解藥來了。”


    慕小小欣喜的看向地道的門口邊,果真下一秒便看到了他的身影。


    想著他們馬上就不用再怕同絡腮胡子麵對麵了,心裏一陣欣喜。


    滿眼歡喜的看著結巴的身影,趕緊站起身,想要去拿解藥。


    可是就在一瞬間,那滿心歡喜卻變得一絲不剩。


    “呦,幾個月不見,手段還是這麽高明。”


    原本充滿著歡欣的地方,卻因為絡腮胡子的出現,頓時變了氣氛。


    慕小小伸到半空中的手,有些憤怒的落下。


    就差一點點,一點點她就拿到解藥了,可是就是那一點之差,現在便沒有了拿到它的機會。


    畢竟絡腮胡子的體力還是很好的,她同東陵宇此時,都是一點戰鬥力都沒有,別說是他的對手了,就是結巴,他們兩個人都打不贏。


    就是因為這樣,絡腮胡子剛才才那麽大膽的,讓結巴看著他們倆。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慕小小竟然這麽神通廣大的,竟然將結巴說服了,還屁顛屁顛的去給他們拿解藥。


    不過想想也是,幾個月前,她跳到了王府裏,若是換了一般人,肯定被大卸八塊了,可是人家不但沒死,而且還把王府不近女色的主人搞到手了。


    今天這本事也就不算什麽了。


    倒是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個。


    剛才若不是他想起落在裏麵的東西,怕是也發現不了,一旦讓他們吃了解藥,別說是離開了,就是解決了他,也是綽綽有餘的。


    “結巴,你都學會背叛我了?”


    捏著手裏的解藥瓶子,迴頭看向被當場抓了現行的結巴,不可置信的道。


    “沒,沒有。”


    結巴有些害怕,他是打不贏絡腮胡子的,可是今日這背叛,他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


    想到這裏,他越發的覺得自己應該幫他們一把。


    “迴頭再找你算賬。”


    出乎意料的是,就在結巴準備好他找自己的麻煩時,絡腮胡子,竟然破天荒的原諒了他。


    “是。”


    抬眼瞥了一眼慕小小,嘴裏雖然答應著絡腮胡子,心裏卻是另外一番思緒。


    畢竟此時,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幫他們,畢竟這個關係到他娘親的性命。


    隻是還是不能輕舉妄動,眼神跟著絡腮胡子手裏的解藥,在心裏算一算,他現在這般,跟在他身後,將它搶過來,再遞給慕小小她們吃掉,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慕小小看著絡腮胡子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她,泄了口氣坐了下來。


    有些憤怒道:“江湖人,竟然不懂規矩,使毒這種下作手段也用,有本事就單挑啊!”


    “單挑,笑話,對付你是綽綽有餘,隻是能省力氣的事情,為什麽不幹,要做哪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絡腮胡子仿佛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得笑話一般,仰天大笑道。


    “快,快。”


    就在絡腮胡子一愣神之間,結巴一把抓住了藥瓶,快速的遞到了慕小小的手裏。


    “結巴,你。”


    察覺到結巴的動作以後,絡腮胡子有些不可置信的一拳打了過去。


    接著便伸手過來搶奪慕小小手裏的瓶子。


    慕小小本是隻伸手接了瓶子,卻沒有時間將解藥吃下去,此時絡腮胡子手上的動作又是無比的快,所以慕小小眼看著,又要被他搶走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絡腮胡子手快要碰到瓶子的那一秒,被一雙手攔住。


    原本絡腮胡子健碩有力的右手,此時竟然像是被禁錮住了一般,一點都無法動彈。


    “你,你怎麽好了?”


    絡腮胡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這雙手的主人,除了東陵宇沒有別人了。


    而慕小小此時卻一點都不見驚訝,雖說這個是在她意料之中,隻不過沒有想到會那麽快,畢竟剛才的穴位才按了沒多久,他竟然就能恢複大半的力氣。


    隻不過她知道,他們要速戰速決,畢竟這打通了血脈得來的力氣是維持不了多久的。


    不過現在這般也就夠了。


    伸手從絡腮胡子手中躲過了解藥瓶,趕緊倒出了兩顆,一顆喂給了東陵宇,一顆留給了自己。


    “我跟你們拚了。”


    眼看兩人就要把解藥吃下去了,他馬上就沒有機會了,現在隻有趕緊趁著這個機會解決掉他們了。


    “小心。”


    慕小小眼神好,在絡腮胡子話音剛落的一瞬間,趕緊推開了東陵宇,他手上那明晃晃的刀,才露了出來。


    若是剛才再慢一步,這刀子怕是都捅在東陵宇的身上了。


    “看招。”


    絡腮胡子當初能夠做到老大的位置,自然是有兩把刷子的,更何況,解藥剛剛吃下去,一點都還沒有發揮作用,所以此時兩個人對付他,都還有些辛苦。


    可是他們心裏都清楚,不管是多辛苦,身體有多難受,都要撐下去。


    “敢動小小一根汗毛,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哈哈,有本事你來啊!看今天能贏得過誰?你若是贏了我送你個禮物。”


    絡腮胡子看著東陵宇那充滿怒氣的臉,反而笑著道。


    慕小小總覺得有哪裏不對,這不太像是絡腮胡子的風格,趕緊追問道:“你能有什麽禮物?”


    光是看他的身材都知道,五大三粗,說話粗獷,又何曾懂的準備禮物這等繁瑣的禮節。


    更何況他本來是想要殺他們的,又怎麽會有禮物呢?


    怎麽想都覺得事情蹊蹺的緊。


    絡腮胡子一聽慕小小這般問,心情倒是沒見得有多不好,反而是跟之前差不多,看起來依舊很開心。


    為了滿足慕小小的好奇心,一邊出招應對著東陵宇,一邊笑著道。


    “我是沒有禮物,那是故人送給你們的。”


    絡腮胡子這時候才佩服起那個人來,原來他是打好主意好好折磨他們的,可是現在沒有機會了。


    不過能夠完成那個人的心願,倒也不算是白忙活一場了。


    若不是當初他強調了不能用毒藥,恐怕這兩人現在已經去天堂報道了。


    但他一點都不後悔,畢竟他這整個計劃,若不是有他的提醒,怕是也不會成功。


    所以他的心願,他也想幫他完成。


    而自己的心願,他便是也想要完成。


    此時就看老天爺站在誰的方向了,就好似他說的,如果東陵宇他們贏的話,那個人準備的禮物,他就送給他們,若是自己贏了,他便取他們的小命,替自己的兄弟們報仇。


    剛才出去的那一會,他已經將事情屢清楚了,不管猴四是不是背叛了他,一切都不在重要,重要的是曾經,他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他並沒有做一絲一毫對不起自己的事情,這樣就夠了。


    即便是後來背叛了自己,他也付出了自己的性命,一切都是有報應的。


    算來算去,最後的殺人兇手還是東陵宇,冤有頭債有主,找到最後,他還是脫不了幹係。


    “小心。”


    看著那個人手裏的刀處處致命,慕小小忍不住提醒空著手的東陵宇。


    心裏祈禱著解藥趕緊見效,這樣,東陵宇也不至於現在這般被動了。


    看著兩個人激烈的打鬥,心都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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