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被人拿走了。”廖餘搖搖頭,有些失望道。


    若是能夠在這個小廝身上找到鎏金步搖,那麽不管幕後主使是誰,慕小小的罪名就可以洗脫了,可是現在偏偏沒有找到,那麽誰也不能證明這個人,跟步搖有關。


    “不,不是拿走,是奪走的。”


    慕小小聽到廖餘的話,便否認道。


    若是拿走,那麽這個小廝要不就是心甘情願的,要不就是死了以後,可是奪走,那麽就是在他還有意識時,有過抵抗。


    “怎麽說?”


    廖餘看著慕小小認真的看著屍體,饒有趣味的問道。


    這女人,果真不像是個女人。


    不愧是那個變態看上的人,與眾不同。


    “你看他的手指,內屈,即便是沒了唿吸,卻也依舊是保持著這個姿勢,那麽就說明這個東西對他很重要,死都要保護的東西,自然是不可能那麽輕易的給別人。”


    慕小小看著屍體,認真的解釋道,她太過投入,以至於一點都沒有看到不遠處的那抹身影,眼裏的那份欣賞與自豪。


    “以他屍體的僵硬程度來看,一定不是剛才溺水死的,而是昨天晚上就死了,剛才不過是一個障眼法,想要誤導查案的人。”


    屍體是不會說謊的,慕小小雖然不是法醫,可是也是醫,對於人體的誠實表現,再也熟悉不過了。


    “對呀,若是真的是這樣,那麽現在查不在場的,怎麽也查不到兇手的頭上,真的是太聰明了。”


    廖餘第一次覺得居然有人比自己聰明,頓時對慕小小多了一分好感,學霸型的人物,自然喜歡聰明的,這樣在一起才輕鬆。


    隻是有一點他搞不明白。


    “可是確實是剛剛才浮上來的,若是像你說的,昨天便已經死了,那麽為什麽早不浮晚不浮,偏偏要現在浮起來?”


    慕小小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伸手摸了太監的手,冰涼冰涼的,那種觸感,即便是在水裏泡了那麽久也不可能這麽冰,或許猜的沒錯。


    “你下去找找,水底是不是還有一個箱子!”


    禦花園的湖比一般府裏的湖要大,那麽自然也會更深,若是一般人,不會探到底去檢查,可是慕小小卻有一個大膽的推測。


    廖餘奇怪,為什麽湖底裏會有箱子,可是因為是慕小小的話,他竟然莫名其妙的聽了。


    “廖太傅。”


    還不待廖餘轉身,就聽到氣喘籲籲的聲音,廖餘一看安平過來,趕緊二話不說,便紮進了水裏。


    “小小,廖太傅去做什麽?”


    “去看好東西。”


    “什麽好東西?”


    安平遠遠地跑來,壓根沒有注意到地上還躺了具屍體,隻是好奇的問道。


    “棺材。”


    “啊!”


    原本跑來就已經很累了,此時一聽她的話,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連連的退了兩步,一退便看到了地上的屍體,整個人都有些懵了。


    一個轉身,想要離地上的那具屍體遠一點,卻沒有想到碰上正巧過來的慕青婷。


    她原本還在心裏腹誹,怎麽兩人跑這麽快的時候,便被安平結結實實的撞了個滿懷。


    “怎麽了?”


    慕青婷有些奇怪的問道,怎麽一副見鬼的表情?


    “那裏,那裏。”


    “啊!!”


    慕青婷頓時嚇得往迴跳了好幾步,媽呀。


    “死了嗎?”


    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就連那一身湖綠色的紗裙仿佛都在顫抖。


    “死,死了。”


    安平一想到剛才還站的那麽近,越發的怕了,此時隻得跟慕青婷抱團取暖。


    “沒事沒事,不怕。”


    慕青婷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安平,總之那聲音中的緊張,出賣了她的話語。


    不一會,廖餘從水裏浮了上來,遠遠到:“你說的對,裏麵有一個大箱子。”


    “沒事了,你上來吧!”


    慕小小倒是不忍心讓他在水裏泡著,事情確認完了,就也不用再去了。


    廖餘許是也不喜歡水,很快就上了岸,衣袍已經被水浸濕,濕噠噠的貼在身上,有些不舒服,可是卻把他的身材勾勒的無比完美。


    慕小小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就連安平也忍不住湊了過來。


    “你不怕了?”慕小小有些好笑的看著湊過來的安平,笑著問道。


    慕小小明知故問,她還看不出來嗎?


    隻是她配合了一次,道。


    “有你和廖太傅在,怕什麽怕?”


    不過眼神落在屍體上的那一刻,還是有一絲顫抖。


    “那個箱子有一人多高,無蓋,材質也很一般,別的也沒什麽特別的、”


    廖餘有些奇怪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等著慕小小的解釋。


    “棺材本來就是一人多高。”


    許是因為安平聽到慕小小之前的話了,所以聽著廖餘這麽一說,便忍不住插話道。


    “棺材?”


    廖餘開始是沒有聽到的,此時聽安平這一講,到還是真的挺像的,隻是做工完全沒有棺槨仔細,這看起來不過是一個盒子而已。


    “是,準確來說,是裝冰塊的棺材。”


    慕小小指著他的手道:“他的手比平日裏溺死的人,溫度大不一樣,在加上我們之前都以為是剛才死的,就說明了冰塊的保鮮起了作用。”


    “而冰塊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即便是在水裏,也會蒸發,所以從最開始進去的時候,或許還是一整塊的冰塊,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壓在他身上的冰塊,已經化成了水,那麽他就少了束縛,自然而然的就浮起來了。”


    慕小小根據自己的推測,同廖餘講到。


    “那照這麽來算,那個棺材裏,若是放滿了冰塊,也就隻能堅持三個時辰左右。”


    廖餘的領會能力超級強,所以此時很快便算出了冰塊的融化速度以及時間。


    “那就是後半夜了。”


    慕小小算了算時辰,想來是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死的。


    “宮裏的冰塊領用,有記錄嗎?”


    “有的。”


    廖餘自然明白慕小小想要做什麽,他也正有此意,還別說他們倆人還真的是在一個頻道上,想的都是一樣的。


    “若是她沒有登記,還有沒有辦法能夠查到?”


    若是正常的領用,自然是會保留記錄,可是若不是正常的,比如像現在這般,亦或者那人是偷得,自然不會保留記錄。


    那麽她們麵對特殊情況,就要特殊處理。


    想想其他的方法才是王道。


    “查有誰昨天夜裏不在房間。”廖餘不假思索的迴答道。


    太學的都是兩人一間,誰在誰不再很明顯,若是其他人,比如德妃太後,那些房裏,直接找人的事情自然該由皇後來負責。


    “是,這個還麻煩太傅去安排一下。”


    慕小小看著廖餘,她總覺得他來這裏來的太蹊蹺,自己是看著地上的泥土,才會想著來禦花園的,可是他連房間都沒有進去,又哪裏知道該來禦花園找?


    縱然他再聰明,可是也沒有預知的能力,這讓慕小小很疑惑。


    不過知道他沒有惡意倒是真的,反而他從各個方麵都在幫助自己,所以慕小小也懶得想太多,或許他有自己的想法也不一定。


    “恩。”


    廖餘知道她的想法,而且這是由自己出麵是最好的,作為院裏的太傅,他不可能一點作為都沒有,任由事情這般的鬧下去。


    “下午正常上課。”


    接著廖餘補充道,今天是特殊情況,才集體停課,可是不能天天這樣下去,不然多對不起自己太傅的稱號。


    更何況,這般的時間拖得越久,對慕小小是越不利的,查案可以有人幫忙查,可是這練武卻是沒法讓別人幫忙練的。


    “好。”


    慕小小點點頭,現在的機會很難得,廖餘幾乎成了她的專屬老師,所以她便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進去了。


    即便是今天的事情,她都覺得不夠重要,即便是要陷害她又怎麽樣,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總歸會查出來真相的。


    隻是她不寧願在上麵浪費太多時間,同時她也相信以廖餘目前的作為來看,是不會允許她被汙蔑的。


    上午還有一上午的時間,指不定能夠在這個時間搞定,就不用想那麽多了。


    慕小小這才把目光轉向地上的太監,他個子很高大,可是手的位置很奇怪,慕小小趕緊伸手示意,讓廖餘等等,不一會便出聲道。


    “奪步搖的應該是女人,想來應該是誰的丫鬟,這一點你注意一下。”


    廖餘順著慕小小的餘光看過去,聽她在解釋。


    “你看他的手,照人體的習慣來說,此時應該在往上三公分的位置,可是現在卻低了這麽多,唯一的可能便是來的人比她矮很多,在爭奪的過程中,他不得不改變原有的習慣,將自己的胳膊降低了位置。”


    “所以他這般的位置,推斷出來的身高,是女子的身高,許是還練過武的,比一般女子要健碩一些。”


    廖餘在慕小小的基礎上補充道,既然能夠跟一個男的搶一個東西,還能搶贏,那麽說明這個女子手腳不是一般的好。


    這般的一番篩查下來,他們的目標就好找許多。


    廖餘看向她,頓時對她有了大改觀,這女人平日裏看起來什麽都不關心,甚至有些懶,倒是沒想到,居然有這般的玲瓏心思。


    兇手越來越具體,廖餘也沒有絲毫耽誤,便直接去找了皇後。


    而皇後身邊的莫雅,此時聽到禦花園的命案,整個人都是一震。


    她可沒有想過會出人命,這已經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要說讓禦花園的小李子將步搖藏起來,是她的想法,可是跳湖可不是她授意的。


    而且這步搖到底去哪裏了,難道在她身後,還有人?


    這麽一來,慕小小便更沒有機會證明自己的清白了,這樣想來,跟她的目的一樣,是衝著慕小小來的,這樣想來,倒是跟她在統一戰線上。


    掃了一眼屋子裏的所有人,最終目光落在了她旁邊的人身上。


    想來平日裏,香菱與慕小小的關係最不好,會不會是她做的?


    隻是看她平日裏唯唯諾諾的樣子,卻又很是不像,若是她身邊的那個丫頭還在的話,或許她還會相信是她做的,可是現在她沒有任何幫手,她倒是不信了。


    香菱對莫雅的打量,有些局促,想要探究她的目光裏,到底是一種怎麽樣的心思,可是還不待她看出來,莫雅已經轉了方向。


    看著坐在主位,輕手拿著杯蓋濾掉了茶葉的殘渣,輕嘬了一口茶水的皇後,心裏便不由得敬佩,果然是有大家風範,隻是一個喝茶的動作,便氣場十足。


    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再猶豫,開口道:“這個命案的兇手,該是不在太學院子裏,想來該是查查宮女們。”


    “哦?怎麽說?”


    皇後放下茶杯,倒是看著莫雅,饒有興趣的問道。


    “太學的人,大部分出身大家,自然是不會跟一個太監有往來,更何況,太傅也說了,該是一個比較健碩的女子,想來院裏是沒有這麽強的人。”


    事情因她而已,她想對付的隻有慕小小一個,可不想將所有人都牽扯進去。


    這樣想來,便不自覺的替所有人發了聲。


    皇後聽了她的話,掃了一眼地上跪著的所有人,個個倒是確實弱不禁風的樣子,當初林場比試的時候,除了前三名的獵物多一些,剩下的人大多數就是小白兔這般一點難度都沒有的獵物。


    這樣想來,莫雅說的倒是還有幾分道理。


    “好了,聽你的,都散了吧,記住,事情還沒完,不能踏出院子半步。”


    皇後思索一番,便發了話,隨即廖餘提出下午正常開課,皇後倒是也沒有說什麽,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眾人經過這麽一番折騰,看向莫雅眼裏多了一絲的感激,若不是她剛才那席話,想來皇後還不會那麽輕易的放過她們。


    跪了半天,腿都有些酸麻,扶著身邊的人,東倒西歪的站起身,給皇後行了行禮,便都退了下去。


    “廖太傅,今天這事可是出在你太學的地盤上,可不要讓本宮失望。”


    皇後撫著指甲,看著趕迴來沒多久的廖太傅,都說他是難得一遇的人才,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不是。


    既然出了事,總該有人來負責,而這個人是廖餘無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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