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浮礁上,一銀‘色’身影懶懶地靜息。.訪問:. 。


    海麵上浮掠的修士稀少,入目隻能望得見一二,其餘大多都在更大的海域中瘋狂追逐那難纏的流星魚。


    顏冰似是累了,又似是倦了,躺臥在浮礁之上,眼簾半睜半閉,看起來憊懶之極。


    遠處一‘女’修三番四次捕捉一流星魚不及,心中越發焦躁起來,最後果斷被那該死的遊魚甩下了二十丈距離後,她也索‘性’放棄,緩緩平息了躁動的靈氣。


    舉目四望,在一處方向看到那躺在浮礁上休息的顏冰時,她想了想,覺得是個主意,忙地飛躍而來,並朝顏冰笑道:∷,adns⊕≮m“這位道友!”


    聲音從海上傳來,音量不小,讓人想忽視也不容易,顏冰懶懶地看了她一眼。


    ‘女’修一笑,忙道:“道友好閑適,難道是有妙招對付這流星魚?”


    說話不說重點,顏冰懶得理會,直接翻走了眼簾。


    ‘女’修見此微惱,可想到目的未達,還是忍一時之氣,便複又笑道:“道友若不嫌棄,我二人一同合作如何?”她瞧著顏冰的眼‘色’,忙道:“我看這流星魚的確難纏,如果兩個人一同捕撈,定會事半功倍,道友不知是……”


    “不想。”


    顏冰閉上了眼,她現在懶得連聲音都不想聽。


    ‘女’修眼眸發冷,不過任憑她什麽反應也不重要了,顏冰沒空理會,她很快便睡下。而那‘女’修不久後也離開了。


    再次醒來時,天微微昏沉,顏冰腦子裏一片漿糊,覺得累得不得了。


    她眼神冷漠,閉眼感受了一下.體內的靈氣,果然如她所料,這是突破之象,曆練到了一定時候,看來她必須閉關了,此地不宜久留。


    念及此。她絲毫沒有耽擱。起身直接朝原路返迴。


    一到南灣,她便找來了之前的兩隻引路妖,給池桑落留了一張傳音符,然後提前迴宗。


    一到宗‘門’。她還來不及迴顏冰閣。奚若幽便派人找上了她。讓她單獨去明堂。


    顏冰想了想,徑直而去。


    窗欞旁,‘女’子一身水綠‘色’流彩暗‘花’雲錦宮裝。坐在可升降水雲椅上,手肘搭在窗沿邊,平靜眺望。


    已經三個月了,她每日幾乎都是這樣舉目遠望,她不許,這四周也無人敢前來打擾。即便是藍崴然,能和她說話的時候也不多,大多時候,她都是一個人,或皺眉、或歎息、或沉思。


    已經接近六百歲年齡,她看起來,和凡間三十歲‘女’子差不多容顏,因修煉水行之術,她肌膚柔嫩,歲月未能在她臉上刻下一絲皺紋,除了那雙翦水秋瞳,已經在時光的暈染下綴滿了疲憊。


    此時的她,似乎等著誰,又似乎誰也未等,隻是沉沒在自己的世界中,無言無語……


    顏冰到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奚若幽。


    數月不見,她的容顏疲憊了許多,目光卻平靜了許多,聽到顏冰喚了一聲師尊,這才微微迴神,看了眼前的人一眼。


    麵前的銀衣‘女’子神情平常,姣好的麵容沒有絲毫情緒外‘露’,除了偶爾對她敷衍會笑之外,此‘女’永遠都是這副表情,以前很難想象她會願意親近誰,現在,卻似乎不難想象了。


    物以類聚,有什麽難想的呢?


    “師尊。”


    見奚若幽不說話,顏冰又平靜喚了一聲。


    奚若幽淡淡扯出一絲笑容,平靜的眼眸忽然微微明亮了一些,她看了眼顏冰,又下意識看向她身後,這才道:“池桑落呢?她沒有隨你一道迴宗?”


    “是,徒兒提前迴來了。”


    奚若幽垂眸,想了想,又慢慢道:“我找你來,其實是想談談她的事。”


    她站起身,轉過目光看向遠處,頓了頓才道:“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需要問一句……她的麻煩恐怕不斷,你真的不怕受她牽連?”


    不管怎麽說,顏冰天賦非常,日後前途也是無量的,若好好修煉,有這水幽‘門’做靠山,仙途宏大,必是能成氣候。如果為什麽人招惹上了麻煩,阻礙了前程,也的確有些可惜。


    這話問得認真,可顏冰看了奚若幽一眼,卻忽地一笑,“師尊這話略顯多餘了。”


    她平心而論道:“且不論池桑落會不會牽連我,就算是真遇上什麽事,我顏冰也不會因畏懼而躲避,如果怕事膽小,怯懦畏縮,那我也會瞧不上自己!”


    這是事實。


    幫助池桑落誠然有欣賞對方的一部分原因,更多的,卻是因為本‘性’。


    她不懼困難,是源於骨子裏的血‘性’,不是因為任何人任何事,隻是因為她是顏冰。


    奚若幽聞言,反而釋然一笑,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


    她舒暢地唿吸了一口氣,看向窗外的遼闊風景,微笑道:“這些日子,為師也想了很多,明白了很多。這麽多年來,我太在乎水凝了,太在乎成敗了,不但耽擱了自己的修行,還束縛了自己的心境,說起來,到底是我自己把自己困住了。”


    說到此,未免顏冰不理解,她又直接道:“池桑落的事情,或許你還不知曉……不久前,鼎濙易押閣已經傳出了消息,這修仙界中有一個人,獨創了吸納真液之法,以半玄骨資質衝破了化液修為,轟動了整個落方,如今整個水幽‘門’幾乎都在談論她。這人是誰,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顏冰聞言一頓,個中內情她比旁人更了解,但卻不知道池桑落究竟用了什麽方法,也不知對方竟和鼎濙易押閣有了聯係,不過想了想,她又是勾‘唇’一笑,似乎不太在意道:“她有這個實力。”


    她一向聰明。


    “是,”奚若幽轉而笑看了她一眼。承認道,“她的確有這個實力,我到今天才知道她這個化液修為是怎麽得來的,連我也不得不佩服!”


    “如果她真能讓半玄骨全都順利突破化液,那她的貢獻實在太大了!可是,如果將這件事情冷靜下來看,卻也諸多敝處,首先的一點,便是雷祖師。我不了解池桑落她是通過了什麽辦法讓雷祖師沒有依言納她,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處理這些事情的。但我清楚地知道一點。她突破了修為,卻不可能不得罪這位成晶期修士!”


    奚若幽凝神道:“如今全宗都知道池桑落是憑借自己的能力突破了化液期,那麽雷祖師之前在大壽上說過的話就成了自食其言,再加上上次雷祖師反納了那爐鼎‘女’修為妾。這麽多日子一直擱置池桑落的事情不提。個中內情個中曲折。隻怕不少人都能揣測出來,你想想,憑雷祖師的‘性’格。他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顏冰冷靜聆聽,似乎發覺對方有些變化了,難得認真看了奚若幽一眼。


    “……還有,池桑落的這一舉,雖然能讓無數低資質者拍手叫好,可同樣,她也算得罪了整個修仙界不少高層,特別是那些自詡不凡的天才能人,如果半玄骨資質有一天真的都能順利進階化液期,資質的界限就會因此而模糊不少,許多天才的地位也會多少受損,這怎麽說也是損人之事,恐怕有不少人都不會樂見其成……”


    這是奚若幽自己的想法,話有些道理,卻不絕對。


    顏冰頓了頓,才凝眸開口道:“師尊所想也合情理,不過這些得罪也好,不滿也好,那都是一些人自己的情緒,這些情緒他們不可能放在明麵上來,‘私’下就算有對付,也凝結不起來。”


    “你說的不錯,”奚若幽滿意一笑,“我正是這麽想,雷祖師好麵子,也不可能自降身份去對付一個化液修士,所以池桑落就算會遇上麻煩,那也是‘私’下之事,這樣看來,我倒可以替她分擔一些。”


    顏冰看著奚若幽,知道她接下來可能說什麽,便安靜等待,果然聽奚若幽道:“還是剛才的話。”


    “這些日子,為師自己也反複思量了不少,確實啊……這些年來,一直都是自己太過在乎了,太在乎,所以太害怕失去,這麽多年做起事來總是瞻前顧後、畏首畏尾……如今我也想明白了,有時候放手一搏,說不定可以真正振興水凝?”


    有了池桑落這樣的弟子,有了顏冰的弟子,有了煌玨的弟子,她的希望很大,為何要‘花’心思去攀附高層,而忽略了提升自己的實力?


    若是以前的她,但凡優秀的弟子她都會留心觀察,重點提拔,而不是像現在,滿心想著振興水凝,生怕出了差錯,這也顧及那也顧及,又要忙於培養出‘色’弟子,又要忙於討好掌‘門’討好祖師,又要忙於籠絡其他宗‘門’長老,忙頭忙尾瞻前顧後,所有的事情都希望解決,所有的事情卻都一團‘亂’麻。


    萬事哪能全都完滿?


    如果隻能選擇一樣,那麽她如今寧願選擇真正能為水凝帶來切身利益的弟子,而不是那些與水凝存亡無關緊要之人!


    雖然到現在她也害怕,她也不敢真的去得罪那些能威脅到她的人,但如果不做些什麽,不真正為自己爭取什麽,為弟子爭取什麽,反而如以前那般戰戰兢兢畏這畏那,那麽她可以肯定,她永遠無法如願!


    或許,她真的是需要放手搏一搏。


    雖然心裏有緊張,但做這樣的事至少比以前更多了一片明朗開闊。


    望著窗外的明朗,奚若幽也放鬆一笑。


    “說這麽多,不單單是為了讓你了解,也是為了讓自己寬心,為師想著,從今以後的水凝,必須真正凝結在一起,不管是誰的困難,我們共同承擔,共同克服!”


    她下定了決心,想要真正崛起水凝,就要完整地從內部入手,讓水凝一脈從內強大起來!


    再不能像以前那般鬆鬆垮垮地做事了。


    自然,這些話她也不會對別的弟子展‘露’,隻會顏冰一個人說,至於池桑落,那個人太聰明了,即便不說她也會明白。


    顏冰聞言,難得認真一笑,她道:“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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