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囡隻和道是要跟隨著顧昀走動而已,她默默的跟著,麽有思考顧昀的話是什麽意思,也沒能有所反應自己究竟是要去向,到達何處。當然,楠囡的頭腦也容不得她去想這想那,它所充溢著的,也不過是舌頭破皮流血的強烈疼痛感。一點一點的刺溉著她那每條神經,陣痛不已,根本不見其有任何的消散而去的跡象所致。楠囡苦熬著,便是在由著自己的身體機械的去完成那來自於本能的任何反應。楠囡在顧昀的推力下走了幾步路之後,那力量卻是猛地就消散了。隻見顧昀是突兀地,急匆匆地向前大步在去,楠囡不知為何,卻又是一時之間,難以思考,便隻得作罷。但她的身體反倒仍是由本能的反應而迷續跟隨著顧昀前進的方向,不急不緩的行走著。這根本就是一種最為自然的真實反應,楠囡甚至都沒能夠察覺到自己此時是正在挪動步子,朝著顧昀走過的足跡,而跟了上去。但她沒走一會兒,就到達了顧昀的身前去了,兩人挨得不算太近。彼此之間,都是留有了一個特別安全的距離來的,是一個讓人感到極為舒適的距離。既不會親近的過分,又不會顯得是特別的殊離。


    這是楠囡刻意保持的一種距離,也是她慣常會同不甚相熟的人而持有著的一種自我防範的隔離感。但並不會被人有所察覺,於己有益,於旁人而言,也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行為。這是楠囡的一種習慣,無關乎是顧昀獨此而已。楠囡本就無法同其任何陌生的人有所親密感,她對誰都是有著一種淡淡然的疏離感。旁人或許是很難察覺得到的,但楠囡自己心裏卻是清楚得很的,她沒有辦法與人親近。那隻會讓她很不習慣,很難適應,甚至會嚴重到產生了一種極強的排斥感所在。所以,即便是楠囡現在因為舌頭的疼痛而頭腦感到嚴重的神經緊張,以及特別的敏感而來。她仍舊是會不自覺就地就遵從了這個一直以來慣有的習慣,同顧昀保持了一個一米不到,半米之遠的安全距離。但是,楠囡卻是始終都沒能夠發現,自己這個流淌於血液中的,不能夠輕易轉變的習慣。卻是在白茉莉身上絲毫不見其有著任何的作用,在楠囡的內心深處她根本就是不在乎白茉莉挨得自己是有多麽的近。這是除了楠囡的母親之外,唯一的,讓她在不知不覺中就放下了所有警惕的人。但楠囡到現在,也仍是沒有察覺出來。她此刻,卻是在下意地就同顧昀之間保留了一個距離而來。


    “你先把手裏的東西放到桌上吧。”顧昀迴過頭,看見了楠囡左,右兩手都是提著,和抱著些什麽東西來著的。根本就沒有辦法端過水杯,便是開口提醒到。顧昀的語氣柔和,她的聲音是有著些尖細的,但又不甚缺乏了那一種溫溫柔柔的感覺。同白茉莉聲音很不相同,白茉莉的聲音是清朗著的,是如輕風一般讓人感到極其的舒心來的。可顧昀的聲音卻恰好是完全截然相反,顧昀的聲音其實是很婉約的。很像是那種江南女子特有的那種柔聲柔氣的樣式,又加之嗓子的細致,使其講話時,更是不免有了一種甜絲的感覺。但並不明顯,隻是稍稍滲透出來的,它不會讓人感到特別的在意,可卻是會清晰地察覺到了一種特別的溫柔存在。就像是一場春雨的那般,淅淅瀝瀝的,卻又是軟綿得很,潤物細無聲般的沁在了人的心頭而去。


    顧昀便是這般說著,她的口氣極為關杯倍切,這便是更加招使她的語氣聽起來是溫柔了許多的。也就是在顧昀說完這句話之後,楠囡才是有所反應了起來。她發現自己此時是站在了木桌前,站在了顧昀麵前的。而顧昀,地刻也是麵向著自己,手裏正拿著滿滿一杯的清水。其實楠囡仍舊是沒有多餘的意識去理解了顧昀所說的話的意思,但她是能夠大致明自了其有所舉措的一種含意。楠囡盡量把顧昀才說完的那句話於腦中盤旋,使其可以插足於這舌頭的劇烈疼痛感的所占據之餘。以便能夠留有一席之地,以供其去有所理解,乃至大腦的吸收,才能做出相應的反應而來。楠囡楞怔了好一會兒,她是在努力的思考和砸摸。


    到最後,卻反到是引起了顧昀的疑感,她見著楠囡仍舊是麵向於她,但始終都是一動不動著的樣子。便是感到了十分的困感而來,顧昀不解,還當楠囡是沒有聽清她所講出來的話語。顧昀便是想要再度開口,又一次的重複著她方才所說出來的話,但還沒等到她開口,楠囡卻是先行著有所動作,被其搶先著而去了。楠囡在腦海中不斷的把顧昀所講的話給往複著,來迴縈繞了個遍。是在盡力的要讓其留在腦中,得以思索其意,不過費時尚久,但也好在是徹底反應過來了。楠囡是想要張口講話迴應顧昀而去的,但舌頭的刺痛感愈演愈烈。而且,不知怎的,楠囡覺得自己的舌尖處,就那一個點,好似就是被自己咬破了皮的那個地方。它刺痛的猶為明顯,那已經不是區區用針紮似的感受了,那已是變成了用鉗子狠狠夾住的感受,受力麵年積之廣,且又仿佛是完全積聚於一個點上。這使得楠囡根本就是無法開口去了。而於這一點的,向其餘部位擴散開來的,則又是變得脹麻無比了去。那陣陣的麻感,就像是有成千上百隻螞蟻在不停的齧咬一般,似是要將其舌頭上的神經給統統哨蝕掉了那樣。


    於是,楠囡這時便又是不能開口說話了,口腔裏滾熱得緊。裏頭的分泌物是一點一點的湧起,很快就是塞住了楠囡的半個口腔而來。那舌尖破損處是受不得這熱度的,便又是立刻就加深了一個疼痛感度,楠囡又是緊皺著眉頭,她雙唇緊抿,上下唇瓣各自向裏貼合,兩瓣唇便是完全黏合於一塊兒去了,密不透風。並且,還都是一同向裏,朝著口腔內部凹去了些的。楠囡不免是在擔心於會再一次的從嘴角處不慎滴下了水來,實在是太讓她感到了窘迫了來,以此,她才顯得是如此的分外小心。況且,楠囡的舌頭疼痛感讓她是連咽下唾液這個極為簡單的動作,也變得是特別艱難了起來。楠囡確實是急需要喝下一口冷水來的,不求馬上止愈,但若是可以減輕這疼痛感,那也是極好的了。


    以此楠囡望著顧昀重重的點了下頭,算是作為了一種迴應而來。之後,她便是快步走過了顧昀的身邊,同她擦肩而過。在跨了幾個大步子之後,楠囡便是衝到了木桌前去,木桌有些高,在她的腰部以上一拃的距離。楠囡便是隻好先將她於左手裏拎著的,放在了桌麵上,之後,才是管顧於那束黃玫瑰了起來。她讓自己的兩手空空,沒有拎著任何一樣東西。然後,這才是肯放下心來,改用雙手捧著那束黃玫瑰。楠囡一麵提起了腳尖,一麵又是將自己懷裏所擁著的黃玫瑰向上拱了拱,身體自然前傾,是更加於靠近了木桌去的。在等到她是整半個身體部位都是高於其木桌時,楠囡便又還是向前探了探身子,再慢慢的彎下腰,把這束黃玫瑰給放在桌麵上。順勢也就放下了自己因踮起腳尖而騰空了的腳後跟。在此過程中,楠囡的每一個動作都是極為緩慢的,也都是特別的輕柔的,生怕就是磕了碰了這束黃玫瑰去。即使楠囡現在的舌尖已是疼痛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她的口中唾液亦是愈積愈多了起來。楠囡的心中同樣也是十分焦灼著的,她迫切的就是想要接過顧昀手中的那杯清水。可就算是這樣,楠囡仍舊是不敢有著太大的動作,仍舊是一副小心謹慎的狀態,根本不敢操之過急了去。她不想要讓這黃玫瑰有任何的閃失,但究竟是為了誰才會這般的小心翼翼,楠囡早已是糊塗著,是分不大清了。是為了母親,還是為了何琴,又或者,是為了白茉莉。楠囡從未想過那麽多,她隻是知道,這束黃玫瑰,自己於它是很珍惜的,亦是相當珍重的來的,簡直就像是視如枕中之寶的那樣。即便是要因此而忍受著這難熬的刺痛感,楠囡亦是甘心情願著的。


    楠囡在最後雙腳落地之前,選擇了把這束花平放在了木桌之上,並沒有將其立於桌麵。因為,她會不放心,楠囡有些害怕若是自己把這束黃玫瑰給直立起來的話,它會不小心倒了不去。那樣,這一枝枝的花便是會受到了擠壓去的,是要被其給毀壞了的。但其實,這是一件不大可能發生的事情,若是真會如此,那麽它的發生概率也是極小的。這一點,其實楠囡自己也是相當清楚著的。但是她照樣是會感到了不安,她就是非得心慌於這樣的情況發生。或許,是因為楠囡過於在意了這束黃玫瑰的原因罷。她越是在乎,便越是會因此而為其感到擔驚受怕了去。


    人不正就是這樣來的嗎。越是珍惜某一個人或物,便越是會害怕於失去它,害怕於它會受到任何的傷害。但其實這些都不會發生,或者說是很少發生。這一切也不過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隻是自己的遐想而已。而楠囡她也正是因為自己過分地珍視於這束黃玫瑰,才是會這麽為其擔心著,牽持著。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是會在要橫擺於這束黃玫瑰,還是幹脆豎放於其幹而感到了糾結。最終,還是選擇了一種相對於安穩些的擺放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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