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是電梯門打開的聲音,楠囡很順利地就從六樓下到了一樓,在此之間,並沒有任何人進入電梯,一路都是暢通無阻得很的。


    楠囡走出了電梯,她的步子仍舊輕快,楠囡走出了自家那幢樓的玻璃出門口。


    剛離開,便是一陣冷風襲來,還夾雜著一些細雨吹在了楠囡的臉上,很涼,打在臉上也有些疼,楠囡被風吹得禁不住往後退了幾步,顯然是沒有料到外頭是這般的天氣。


    外頭陰雲密布,天空之中到處都是黑莊壓的一片,那一團接著一團的烏雲在此刻還是在朝著同一個方向,以一個極慢的速度移動著,蓋上了還殘留著些的白雲。風很大,吹動著小區綠化帶中栽植的梧桐樹的枝葉,此起彼伏的發出了“唿啦啦”的響聲來,還順帶著吹落了些發黃的葉子,更是卷走了那早已落地的殘葉,接著就隻好隨著那風,任人擺布般的在空中打著旋兒,飄去了不知何處的遠方。秋風唿唿狂嘯著,似乎是在同空氣扭打了起來,發出了些極響又沉悶著的訇聲,聽著倒是讓人怪害怕的。這風又是寒冷極的,經過這麽一掠,便是直教人忍不往的就瑟縮了起來,從頭到腳都是冷的,即使穿了再厚的衣服,卻照樣能穿透其中,刺入人的肌膚裏去了。


    而此刻卻還是在淅淅瀝瀝地下著些小雨,秋天的雨就和同它的季節那般,透露著的,就隻是寒冷。雨不大,卻是下得密集的很,落在人的身上也足以使之感到陣陣的冰冷,可倒也不算礙事。隻不過,它是被風給夾帶起來的,隨著風的快速,這密密的雨吹到人的臉上,打到人的身上,便是疼痛了起來時,好似用刀輕輕在割著一般。


    楠囡看著外麵的天氣,本是想要踅迴家裏去拿把傘的,可當她轉過身之後,這才猛然驚覺,自己是沒帶鑰匙的,也隻好就此作罷了,好在這時,還隻是毛毛細雨著的。


    楠囡就用兩手搭在自己的頭上,低著頭,快步走出了小區,直到走到了本站。她才是放下了雙手,可楠囡的頭發卻還是被打濕了些的,她的臉麵上也是被洇上了一層的雨水的,雨水滑過楠囡的臉頰,到了下額處,一滴,兩滴的聚在了一起,又像是再難承受其重量的一般,又都落下來,落在了地上,與地麵上的雨給混合了起來。更不用說楠囡穿著的毛衣了,衣麵的絨毛上全給沾上了了些水珠,高領上亦是如此,是濕答答的,那是能夠來黏在楠囡的脖頸皮膚上了,可帶來的卻不再是暖和,而是絲絲的寒冷,包裹著,鑽透了毛孔,本就是有些刺痛的喉嚨,在這水滴的刺激下,卻是突然就滾燙了起來。


    楠囡到達車站後,就趕忙拭去了她臉上的雨水,倒是浸濕了她兩隻手的掌心,再拂過兩隻手臂,亦是如此,又拍了拍自己的前身,整件毛衣都是變得承重了起來的。楠囡跺了跺腳,不知何時,她的雙腳早已因為冰冷而變得是麻木了起來。楠囡雙臂緊緊環繞在自己的胸前,兩手探到身後,抓緊了自己胳肢窩下的衣服部位,她微微彎了彎腰,向前躬著身子,試圖把自己的臉塞到高領裏去,好讓她本身的體溫得以捂熱自己。


    楠囡就是以這樣的姿勢站在車站的擋雨簷下,這時車站空無一人,就隻得楠囡一人站著,側著身子,時不時地向外探著,注意有無公交車的到來。楠囡不坐椅子,那兒上麵也是有些雨水的,甚至還有幾片樹葉,恐是秋風特意留下的足跡罷。


    就這樣過去了十幾分鍾的時間罷,雨還是在下著的,也還是淅淅瀝瀝的,可有了車站擋雨簷的作用,好歹是不能落在了楠囡的身上去了。也就隻有寒風,仍舊還是在唿嘯著的,仿佛那是它的趣味和愛好一般,以此是在樂此不疲的進行著,在空中是卷了一遭,又一遭,來了一陣,又一陣,也不肯暫且停歇下來,就此緩上一緩。


    而楠囡就是在這般的秋風下,是把自己給抱得更緊了些的,全身都是在繃緊著的。起初楠囡還是在不停地,時不時地就跺上了幾迴腳的,可是到後來,楠囡的腳實在是被凍得生疼,碰一下,挪一挪步,都仿佛是會將其的皮肉給裂開了似的,楠囡也就隻好幹站著,不敢動了。


    但在此之中,楠囡卻是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沉重了起來,而且還是格外的冰冷的,楠囡隻感到自己的每一寸皮膚都是在散發著寒氣的,以至於使她的衣服都是在冰冷了起來的,就像是被泡在一池國冰塊之中的那樣,楠囡甚是覺得自己唿出的氣,都足以使讓空氣都給結成了冰碴子的。


    但與此同時,楠囡的大腦卻是清醒得很的,那是被冷風給吹的,讓她不得不保持了清明的神智。可楠囡同樣也覺得自己的腦子是深重極了的,沉重到讓楠囡隻能低下頭,抬起腦袋似乎是變成了一個極為艱難的動作了。更讓楠囡覺得難受的是,就在不知不覺中,她的鼻子是已經被堵住了的,有且隻是其中的一個鼻孔,楠囡幾次用力的吸上一口氣,卻是沒有什麽作用,自己的唿吸還是很困難的。卻反而是害得她一隻耳朵開始耳鳴了起來,太陽穴也是突突的狂跳了起來,似要撐破了學管一般。


    楠囡就這樣等待了十幾分鍾之後,公交車才總算是到來了。就在公交車到達了楠囡的麵前候,她總算是舒了一口氣,稍稍放鬆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放下環著的手臂,忍著腳步挪動的疼痛,快速地就上了車。


    “南北醫院。”楠囡上車後照例將硬幣投入了投錢箱內,也是照倒報了車站名。但桶圖一張口才發現自己就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的聲音太撕裂,太沙啞了,就像是含了一大口的細沙那樣,都已經聽不出來那是自己的嗓音了。而楠囡也同樣是覺得自己的喉嚨是太幹裂,太疼痛了,也更是火辣辣的,仿佛是吞下了一把的紅椒而深受刺激著的。


    車裏麵的人數是寥寥無幾,但車子的每個部分都是坐上了幾個人的,前座是有一個中年男子,中座有兩個年輕女子,後座就隻有一小孩兒同一個年青人。不過在此之中,在楠囡最喜歡的第二部份座位的第一把座椅上是沒有人的,於是楠囡也就滿心歡喜地坐上去。


    當楠囡坐上座應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向後靠著座背,兩腿岔開著,雙手無力的垂在當間。楠囡逐漸發現自己的身體是暖和了起來的,她這才意識到公交車是開了空調的,公車內部到處都彌散開了溫暖的熱氣的。在這暖氣的包圍下,楠囡很快就是放鬆了她的全部身心,就是她那堵塞住了的鼻子,也同樣是一下子就通透了的,是能夠重新唿上了氣的。可楠囡的頭腦卻是因此而混沌了起來,是不大清醒了的,是開始變得迷迷糊糊的,這以至於楠囡的眼皮是變得有些沉重的,而她的視線也是逐漸模糊了起來。


    楠囡有幾下沒幾下的,不受控製的半眯著眼睛,接著重重地點了幾下頭,可頭一重下,楠囡就像是被從中嚇到了似的,勉強地硬撐著睜了睜眼睛,抬起了頭,可還沒等堅持個幾秒的時間,卻又是半耷著眼皮,又是將自己的眼皮給合了上去,是徹底閉上了眼睛的時候,卻是傳來了一陣清脆爽朗,同時而又熟悉的聲音。


    “姐姐,姐姐。”這是一個特別小的女孩子的聲音,是特別稚嫩的,這突然而來的聲音,霎時就是充斥了這整個公交車的內部,也同樣是驚醒了即將就要睡著的楠囡。


    楠囡猛個一抬頭,她張開了雙眼,向著這聲音傳來的方向尋去。這是從公交車的後部份座位中傳來的,楠囡則是向右轉過腦袋看去。


    確實是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紮了兩個麻花辮,從腦後別過,搭在她的身前,不過此時,她時頭發著上去是有些蓬亂的樣子。小女孩身上穿了一件繪著一簇又一簇的色小花樣式的透明雨衣,不過,卻是看不見小女孩的臉的,她是帶上了一個寬大的白色口罩著的,楠囡能夠看見的,也就隻有她那彎了彎的眼睛,從而也可以猜測到,那小女孩此刻是在歡笑著的。


    楠囡定睛看了眼那小女孩,很快就想起那是昨日迴家時,同自己坐在一輛公交車上的小女孩。楠囡便就是向上微微揚起了她的嘴角,閉著口,稍稍咧了咧嘴,又點了一下頭,就算是迴應了那小女孩的招唿了,那小女孩也是就此不作聲了,也是輕輕地點了一下她的腦袋,但她的眼睛卻還是像月牙那般的彎著的。


    楠囡的眼神從那小女孩的身上移過,是看同了她旁邊的座位去了,再見的卻不是上迴的那個女人了,而是一個年輕的,看起來是同楠囡一般大的年紀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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