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高中的三年的時間裏,是女孩最恐怖,最不敢迴想的一段經曆,可它們卻時長會出現在她的夢裏,並且還是一場難以逃脫的噩夢。


    在那一段迴憶裏,女孩從中聽到過的每一個字都像利刃一樣深深的刺在女孩心尖上,女孩看到過的幾乎每一個人眼神都是帶有嫌棄的意味,而他們的眼神卻是比利刃還要冰冷堅硬的武器,他們同樣是能夠傷害得了女孩的。


    所以,女孩在經受過的一次又一次的冷言冷語之後,她便逐漸養成了一種無時無刻都是低著腦袋的姿態,她想要把自己蜷縮起來,讓人看不見她,發現不了她,就像是對待一個透明人一樣的對待她,因此她是變得不敢抬頭看向他們,更是不敢去聽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她生怕,她害怕他們說的話裏滿滿的都會是對自己的嘲笑。


    在這三年裏,女孩生怕妨礙,得罪了他們,女孩不敢抬頭,不敢說話,不敢大口喘氣,更是不敢放肆舒展自己的身體。


    女孩隻想把自己縮起來,縮到任何人都看不見,縮到可以直接消失為止。女孩的每一天都是過得非常難熬的,簡直就是如同度日如年的一般,女孩在此之間甚至覺得天馬上就要塌下來了的那樣。不然,為什麽女孩看到的世界是一片灰沉沉的,沒有顏色的,女孩走的每一步路都是那麽的沉重,甚至就是連唿吸都是艱難的。女孩覺得自己被一種看不見的,沉重的東西羈絆住了,那些東西無時無刻的壓製著女孩,壓的她喘不過氣來為止。


    女孩在不知不覺就是改變了自己,她變得落落寡合,變得小心翼翼,變得敏感多疑。


    這些改變變成了一個薄薄的圍牆,他們盡自己所能在保護著女孩免受傷害,可也同時使得女孩沒了笑容,沒了自信,更是沒了希望。


    女孩在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下變成了一個極端自卑的人,是那種自卑到穀底裏去的感覺。


    女孩覺得自己是最差勁的人,是不足以讓人正眼相待的,是每個人都會嫌棄,都會排斥的一個對象。她沒辦法正大光明的去看,去直視周圍的人。就隻是簡單的出門女孩也做不到,女孩會害怕看見路上的行人們。


    隻要看到過多人聚集在一起,女孩總是想要逃避,哪怕女孩出門前給自己足夠多的心裏建設,告訴自己這沒什麽好怕的,自己是可以去麵對的,可是隻要一出門,隻要一看見有這麽多的人。那些在心裏建設起來的圍牆總會轟然坍塌。


    女孩隻要看到很多人待在一起,就會感到恐慌,感到煩躁,就會焦躁不安。女孩永遠都認為自己是自己是格格不入的,是被排除在外的,女孩已經變得不願意去接觸這麽多的人,所以她不得不去躲避起來,不去接近他們。


    其實女孩也不想這樣去看待他人或是自己,可女孩根本無法控製住自己去這麽想。就是這樣的強烈的自卑感流淌在女孩全身的血液裏,這樣的自卑是深入骨髓的,難以磨滅的,直到女孩變成了“瘦女孩”也依舊如此。


    女孩也因此逐漸開始覺得自己做什麽都是錯的,就是連自己的存在都是一種錯誤,所以,她被人討厭,被人厭惡,被人排擠也是情理之中的。


    不然,為什麽,就是一個人好好的走著路也會教人討厭呢?


    在高中發生的一些列事件中,有一件事是女孩最為記憶猶新的。這件事情女孩記得很清楚,當然,這也就是造成女孩現在悲劇的罪魁元首中的其中的一個。


    那是烈陽當照的夏季晌午,女孩吃完午飯,在校園內的操場跑道上獨自散著步,想要消消食兒。


    天氣很熱,女孩留下了很多汗水,她臉上都是汗水,劉海還是濕噠噠的貼在了她的額頭上,甚至還是有些汗水隨著一直向下流淌,流到了女孩的下巴上,在隨之滴落到地麵上。並且,女孩就是連自己的夏季短袖校服也是濕透了的,本就是白色薄薄的校服,此刻卻是黏在了女孩的身上了,女孩不得不拎起了衣服,往外抽了抽,讓空氣和風可以隨之把皮膚上汗水吹幹一些,也可以涼快一些。還有女孩的唿吸聲,本來天氣炎熱,就是連空氣都是變得滾燙起來了,仿佛裏麵的氧氣都是被蒸發了的似的,又加上她的散步,走路使得自己是更加需要氧氣,更加舉步艱難的了,女孩覺得自己很難吸上一口氧氣,她便隻能是沒得辦法的,不得不加重了她的唿吸聲。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高個子瘦瘦的男生從女孩對麵走來,那個男生皮膚黝黑,卻很精瘦,從遠處看就像是一根竹竿似的,隻見那個男生正對著女孩向著走來。於是,女孩便往旁邊走了走,她就像是按照她往常都會做的那樣,主動避讓,能不正麵麵對,自己是絕不會迎麵相向的,絕對會是往旁邊避讓的。


    好在這時,女孩的身邊是沒有人的,那麽,她得以挪動的空間就更多了,她看向了那個男生距離自己還有多遠,並不算近,隻是能夠看到一個身影罷了,慢慢地,女孩向前走著,那個身影也是愈來愈近了,女孩逐漸可以看到那個男生臉上的所有表情了,


    那個男生微微皺著眉頭,抿著嘴唇,而他的眼神卻不是十分友好和善意的,他的眼神是那種極不耐煩的,是那種嫌棄的,極不想看到的,極不屑的感覺。在女孩看到這個男生的這樣的眼神之後,她便是感到了一陣的恐慌,她又是向著旁邊挪了挪腳步,又是讓自己可以離得那個男生遠一些,她在盡可能的做到不去妨礙這個男生不去擋著他的道。


    可是很快地,就在男生距離女孩很近的時候,就是隻有幾步之遙的時候,女孩便是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個男生對自己是不加掩飾地翻了個白眼,女孩看著那個男生對自己翻了一個白眼之後,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也幹脆停下了腳步,甚至都沒有能夠想到要想往常那樣抵著腦袋,不去看,可女孩,她這迴卻是被驚愣的忘了這迴事,她還是看著男生,但是這男生已經是恢複了他麵無表情的神色,仿佛他剛剛沒有翻白眼,就隻是女孩看錯了似的。可是還沒有完的是,更為過分的是,當男生走到女孩的旁邊時,兩人是是肩並著肩的,但由於女孩先前就已經是往旁邊挪了很多的緣故,兩人靠得算不上很近,就隻是還能塞下橫著的兩三個人的樣子,就在那個男生是即將經過女孩身邊的時候,女孩便是清晰的聽到了那男孩從鼻孔發出的不屑的“哼”的一聲。聲音不大,可以算不上很小,恰恰是女孩可以聽到的音量。


    這樣的一聲讓女孩一下子就懵住了,她呆立著不敢動彈,她僵硬著身體,眼睛睜大,微微張開了嘴,看著麵前已經是空了的,是那個男生剛剛還在的地方,女孩就這樣呆愣楞的站著,滿臉的不敢相信。


    就這樣過了很久之後,等到女孩迴過神來,等到她明白了剛才是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之後,她就立馬下意識的迴過頭去了,可那個男孩已經走遠了,已經是再看不見有他的任何的身影了。


    可女孩還是一動不動的,扭轉著身體,向後看著,猜測著看著那個男孩可能走過的地方,也可能消失的地方,女孩就這樣一直看了很久。


    她甚至都是沒能夠發覺自己的眼睛是酸澀極了的,兩個眼眶也已經是變得通紅的了,她的身體也是在止不住輕微顫抖著的。


    女孩不明白這是怎麽一迴事,女孩四下瞧了瞧,可是身邊沒有一個人的存在,跑道上的其他人離女孩還有很遠的一個距離。


    女孩一個人像個傻瓜一樣,僵直的站在原地。天氣很熱,可是女孩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溫度。女孩感覺自己從腳底到手心都是冷的,連汗水都是冷的。


    女孩感到很委屈,很難受,難受的心裏發漲。女孩握緊自己拳頭,用指甲掐自己的手心肉。女孩想要用這種疼痛來掩蓋住自己的難過。


    這個事情發生以後,女孩一個人糾結著想了很久。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女裏孩都輾轉難眠,她在想為什麽即使是從來沒有見過麵的人都要對自己嗤之以鼻,自己從前究竟到底見過那個男生沒有,自己是否是做了什麽事情妨礙到他了。


    女孩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過於敏感了,這也許隻是一個巧合,隻不過是自己多想了而已。


    可是,即使女孩這樣安慰自己,也是於事無補,毫無作用的。


    是女孩自己給自己下了死刑,就算再怎麽欺騙自己,女孩都清楚的明白,那個男生就是在嘲諷自己。


    從此,女孩變得更加敏感,往後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也更加嚴重的刺傷了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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