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小霜用盡全身力氣都無法掙脫朱瑾言的時候,門鈴很適時的響了。


    剛開始朱瑾言並沒有注意到門鈴的響聲,一邊口中念念有詞,一邊緊緊的抱住顧小霜就是不撒手。


    可門鈴一直在響,而且響的頻率越來越快,按門鈴的人似乎下一秒就要破門而入。顧小霜口中一直喊著主任,門鈴在響,企圖吸引朱瑾言的注意力。


    趁著朱瑾言的手稍有鬆懈的瞬間,顧小霜趕緊用力甩開了朱瑾言。


    朱瑾言一個踉蹌就跌坐在了沙發上。


    “主任,你真的喝醉了,我去開門了。”顧小霜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朱瑾言弄皺的衣服,慌慌張張的跑去開門。


    結果,開門見到門外人的一瞬間,顧小霜就後悔了。


    葉傾凡站在了門外。


    他一看到顧小霜,就愣住了。隻見顧小霜衣衫不整的站在門裏,還一臉慌張的神色。


    葉傾凡皺起了眉頭,問道,“你是剛剛從裏麵逃出來嗎?”


    “葉總啊,你怎麽會來?”顧小霜一時間想不到該怎麽迴答他,就隨便應付了一句。說完顧小霜就覺得不妥了,這明明就是朱瑾言的家,怎麽有一種自己是女主人的意思。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你這個時間怎麽會在別人的家?”葉傾凡站直了身體,一臉正經的問道。


    “我來找朱主任啊,哈哈。”顧小霜一時語塞。


    “從下午找到了晚上,還沒找到他麽?”


    顧小霜看出來了,葉傾凡這是來抓她迴去問罪的。也對,缺席了這麽重要的會議,老板親自來抓人倒也是說得過去。


    隻是,葉傾凡式怎麽知道自己在朱瑾言家的呢?


    “葉總,我今天沒有去參加公司的會議,我很抱歉。”顧小霜低下頭,一臉的歉意。


    “不錯嘛,你還記得今天要開會這件事情。”葉傾凡打量了一下顧小霜,發現她的右腿上纏著繃帶,“你的腿怎麽了?”


    “剛剛在主任家,不小心被玻璃刮傷了,沒事了。”


    “你居然還在朱瑾言家被玻璃刮傷,請問你們是在家裏開了一個遊樂園了嗎?”葉傾凡嫉妒的小心髒砰砰直跳。


    “來啊,小助理,我們接著玩啊!”從客廳裏麵傳來了朱瑾言的聲音。


    葉傾凡聽到朱瑾言的聲音,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這就是你說的來找主任,我看你是來參加派對了吧?”


    “不是啊,葉總,今天真的發生而來一些事情。主任今晚的情緒看起來不太穩定,所以我就……就留下了。”顧小霜解釋道。


    這番解釋更加惹怒了葉傾凡,“什麽叫他情緒不對,你就要留下,你是他哪位?”


    “我是他的助理啊。”


    這句話把葉傾凡到了嘴邊的話給嗆了下去,她的這個理由貌似很充分,葉傾凡找不到話來反駁她。


    葉傾凡頓了頓,決定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你今天要是不迴公司,你明天不用迴公司了。”


    顧小霜一聽這話就愣住了,她就知道葉傾凡肯定會拿這句話來威脅她。顧小霜突然間覺得受夠了,無論是朱瑾言還是葉傾凡都想用這份工作來束縛自己的自由。剛開始她覺得沒關係,本來在其位謀其職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她現在不願意了。


    這兩位上司已經嚴重的幹預了自己的自由時間,她這一刻再也不想就這麽輕易的任人擺布。


    顧小霜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迴答道:“葉總,對於我今天缺席的事情我道歉,如果你要開除我,我沒什麽可以說的。今天我必須留在這裏,您請迴吧。”


    葉傾凡聽完這一番話,也愣在了原地。顧小霜的表現完全出乎了他的意外之外,沒想到她居然這麽剛,連工作都可以放棄不要,都要留在朱瑾言身邊。


    “他對你真的那麽重要嗎?”葉傾凡的語氣冷了下來。


    “不是重不重要的問題。他之前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幫助過我,今天他狀況不好,我不能就這麽扔下他,我很抱歉。”顧小霜說完,不敢看葉傾凡的眼睛。


    顧小霜心裏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愧疚感,她感覺自己辜負了葉傾凡。


    葉傾凡聽完,不再說一句話,隻是靜靜的看著顧小霜的臉。他似乎明白了什麽,恍然大悟。


    “希望你能承擔你的選擇所帶來的後果。”


    葉傾凡說完就轉身下了台階,往車的方向走去。顧小霜看著他走進車子,啟動而來汽車,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她本來沒想這樣說,不知道為何頭腦一熱就說出了這一番話。看著葉傾凡落寞離去的背影,顧小霜心裏很不是滋味。


    既然自己連工作都可以不要了,那麽她也沒什麽可以畏懼了。


    顧小霜關上了門,轉身迴到了朱瑾言家的客廳。她看到了客廳裏倒在沙發上爛醉如泥的朱瑾言,輕輕歎了一口氣。要是換做以前,她早就不理會眼前這個男人的死活了,隻是不知道為何如今她沒辦法在他最傷心的時候離開他。


    顧小霜使了好大的勁才把朱瑾言挪到他家的床上。朱瑾言這個時候已經沉沉的睡過去了。顧小霜又是替他擦臉又是幫他換睡衣,她一邊做一邊想著可能前世真的是欠了朱瑾言的債,這輩子注定給他做牛做馬了。


    葉傾凡離開了朱瑾言家後,來到了酒吧。這間酒吧就是當時顧小霜把他當成色狼毆打的地方。


    看到這個熟悉的場景,迴想起那天晚上顧小霜張牙舞爪的樣子,葉傾凡不禁在心裏笑出了聲。


    葉傾凡坐到吧台,要了一杯威士忌。他搖搖酒杯,一飲而盡。在喝下幾杯威士忌的途中,有幾位美的不可方物的酒吧女郎過來調戲他,都被他冷漠的拒絕了。


    葉傾凡也覺得自己瘋掉了,為什麽會喜歡上顧小霜這樣一個女人。難道真的是出於內心的愧疚嗎?


    還是?


    他把她想象成了葉笙湘,希望能好好照顧她。


    葉傾凡理不清自己的感情,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善於認清感情的人。在他的世界裏,分不清喜歡和想去照顧她的區別在哪裏。他覺得喜歡一個人,就是想時刻在她身邊,照顧她,嗬護她。


    包括對葉笙湘也是這樣。


    這樣的人是很可怕的,因為不懂安排自己感情的人,不僅會傷害你自己,也會傷害你身邊愛你的人。


    葉傾凡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但是他知道自己這個弱點,所以從不輕易去示愛,因為他害怕那真的不是愛,隻是一種出乎性格本能的習慣。


    他曾經羨慕過朱瑾言的冷靜,羨慕他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並堅定自己的目標。而他不行,他似乎無法做到對一樣事情全心全意,原因在於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葉傾凡拿起了威士忌,他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杯了,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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