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謹言不知道哪裏搞來了一輛車,說去那麽遠的寨子還是自己開車好。顧小霜本來還覺得這個不靠譜的人終於做了一個靠譜的決定,誰知道一上車就被朱謹言推去了駕駛座。朱謹言說自己今天精神不太好,需要好好的靜養,不能開車。顧小霜沒有辦法,隻能乖乖的充當司機。一路上朱謹言看著窗外的美景,心情相當的好,完全無視顧小霜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歡脫的在車上載歌載舞。


    “我說朱主任,你可不可以安靜幾分鍾,你唱的我腦瓜疼。”顧小霜腮幫子鼓著氣,抗議的說。


    朱謹言看著窗外兩旁的險峰峻嶺,一環又一環沒有盡頭的盤山公路,興奮的說。


    “小助理,你說我們像不像那種出來探險的野外愛好者,哈哈?”


    “我看我們像野人愛好者。”顧小霜一邊目不斜視的注視前方急轉彎的山路,一邊沒好氣的應道。


    “按照電影情節走向,接下來我們的車子肯定會在半路壞掉,然後我們就要在路邊紮營度過一晚哈哈。”朱謹言像個預言家自顧自的說。


    是的,這個朱大主任真的是一個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預言家,一個最偉大的烏鴉嘴,顧小霜心裏想。過了不到半個小時,他們的車子就在半山腰沒油熄火了。結果就是顧小霜和朱謹言齊齊整整的蹲在了路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看你的烏鴉嘴!”顧小霜撿起地上的一個枯樹枝,扔在朱謹言的身上。


    “誰叫你開車前不看油箱的剩餘油量,閉著眼睛就開啊。“朱謹言把樹枝扔了迴去。


    “你!你借的車,你不看啊?”顧小霜站起來,指著車子大喊。


    “那現在怎麽辦?”朱謹言馬上可憐巴巴像個孩子一樣的看著顧小霜。


    “我怎麽知道怎麽辦,停在這個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能怎麽辦?”眼看天快黑了,顧小霜心裏一下子也沒了辦法。突然想到如果是和葉傾凡一組,肯定不會遇到這麽倒黴的情況。


    “車裏有帳篷,要不……”朱謹言想了想。


    “你打住!我是不會和你住在這種荒郊野外的!”顧小霜馬上拒絕。


    果不其然,顧小霜很快就被現實啪啪打臉。半山腰的夜晚很快就降臨了,山上寒氣逼人。從車子熄火到現在,兩個人連一輛過往的車子都沒有見到。顧小霜相當無奈的看著朱謹言一步步把帳篷支起來,然後顧小霜死活不肯進去,現在朱謹言正在帳篷裏休息,偶爾探出頭看在外麵冷的直發抖的顧小霜,幸災樂禍的調侃她。


    “我說你就別硬撐著了,進帳篷裏吧。”說完露出一臉意味深長的笑,顧小霜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顧小霜堅決的搖搖頭,準備起身去找些幹柴樹枝,弄個火來溫暖一下身子。朱謹言看著顧小霜單薄的身子在寒風裏找柴火,心裏有些許的不忍,便走出了帳篷,準備和顧小霜一起生火。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火生著了,顧小霜頓時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因為昨天淋了大雨的關係,今晚又在半山上沒有遮蔽物過夜,顧小霜感覺身體快要撐不住了。她摸了摸額頭,微微發燙。


    看到顧小霜蒼白的臉色,瑟瑟發抖的身體。朱謹言心裏咯噔了一下。他馬上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了顧小霜的身上。


    “不用了。”顧小霜不想要他的外套。


    “穿好!”朱謹言命令到。


    顧小霜看朱瑾言一副認真的樣子,沒有再拒絕,披上了朱謹言的外套。


    “我問你,昨晚下了這麽大的雨,你為什麽非要站在那裏淋雨?你不知道那裏是山腳嗎?萬一有什麽山洪滾石的,你小命就沒了。”朱謹言一本正經問道,語氣從未有過的嚴肅。


    “我答應了葉總的,拿了東西就迴到原地等他。他的車子沒辦法進寨子。萬一他在那裏等我,他也會有危險。”顧小霜迴過頭來看著朱謹言,披了披緊身上的外套。


    “你這種人就是天字號第一的傻瓜,出了事也活該。”朱謹言突然血氣湧上頭。


    “葉傾凡說什麽你就做啊,你有沒有腦子啊?他要你去死你去不去死!”朱謹言感覺腦裏有一根弦崩掉了。


    顧小霜愣住了。不知道朱謹言為什麽要發這麽大的脾氣?顧小霜感覺腦袋更疼了,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朱謹言看到顧小霜一副要病了的樣子,不禁軟了下來,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了。他坐下來,轉過頭不再看顧小霜。


    顧小霜清了清嗓子,看到朱謹言一副不好惹的樣子。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這樣,顧小霜還是想打破了一下這個僵局。她看了看四周,轉而抬起頭看向天空。


    “啊,好漂亮!主任你快看啊”顧小霜指向天空,隻見清澈如洗的夜空上漫天的繁星。


    極美的星夜,天上沒有一朵浮雲。點點的繁星好似顆顆珍珠,密密麻麻地鑲嵌在這深黑色的夜幕之上,閃爍著光芒。一輪柔和的月好像一隻釣魚的小船,仿佛航行在這寬闊的銀色長河裏。


    朱謹言抬起頭,看到這片燦爛的星河,同樣驚呆了。好久沒有看到這麽多的星星了,城市的天空沒有星星,層層的霾都把星星擋住了。


    顧小霜心中感歎世界的廣闊,宇宙的浩大。在宇宙的長河裏,人世間的糾葛好像根本算不了什麽,百年千年彈指如一瞬,什麽事情最後都會像塵埃一樣,風一吹就散了。


    “不是因為熄火,我們也看不到這麽美的天空吧。”朱謹言看著天空,自顧自的說。


    “嗯。”顧小霜看著這夜空出了神,根本沒有聽見朱謹言在說什麽。


    朱謹言從包裏摸出兩罐啤酒,遞了其中一瓶給顧小霜。顧小霜低下頭,接過朱謹言遞過來的啤酒,驚奇的發現啤酒居然還是冰的。


    “你怎麽會隨身帶著酒,居然還是冰的?”顧小霜覺得太奇怪了。


    “哈哈,來,敬什麽呢?哦,哈哈,星空。敬星空!”朱謹言“啪”的一聲拉開啤酒罐拉環,舉起罐子,對著顧小霜。然後舉得更高,對著這片天空。


    顧小霜看著朱謹言高舉罐子然後咕嚕咕嚕的仰頭灌下啤酒,不禁微微一笑,拉開啤酒罐拉環。


    “敬星空!”顧小霜高舉瓶子,一飲而盡。


    突然天空劃過了一顆亮亮的流星,像河裏濺出來的一滴水花兒似的,從銀河的當中,飛了出來,滑過深藍色的夜空,悄無聲息地向著北麵墜落下去。


    當顧小霜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帳篷裏。帳篷裏麵沒有朱謹言的影子。顧小霜直起身子,頓時覺得渾身乏力,摸了摸額頭,額頭燒的滾燙,才意識到自己發燒了。顧小霜覺得口渴難耐,想拉開了帳篷的簾子找點水喝,發現在帳篷外生火燒飯的朱謹言。


    朱謹言聽到動靜,轉過頭看到顧小霜。


    “你別動了,你好像病了,需要休息。”朱謹言用手中的鍋勺指了指顧小霜。


    “我沒事,你這是在幹嘛?”顧小霜看到朱謹言在用鍋勺攪拌著什麽。


    “煮粥給你喝啊,你一晚上沒有吃東西了。還好我把鍋帶來了,我聰明吧?”朱謹言得意的指著架在樹枝上的那口自帶鍋。


    “謝謝啊。”


    顧小霜起身想出來幫忙卻被朱謹言製止住了。朱謹言告訴她,他剛剛聯係上了半山腰這邊的一個民宿,民宿距離這裏不算遠,等顧小霜把粥喝了有力氣後,他們就從這裏走去民宿。顧小霜點了點頭,朱謹言緊接著就把她押迴到帳篷裏,命令她趕緊好好休息,他可是不會背著她下山的。顧小霜躺下後,在帳篷裏暈暈沉沉睡了過去。


    在酒店裏。辛迪一直守在葉傾凡的床前。葉傾凡已經昏睡過去十二個小時了,卻還是沒有絲毫要醒的意思。辛迪站起身打開了窗簾,看到外麵已經是暮色垂垂。辛迪轉過身看了看葉傾凡,接著打開臥室的門走了出去。


    門外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看到辛迪走出來,趕緊上前低頭對著辛迪的耳朵說了幾句悄悄話。辛迪聽完後臉色變得很不好,她轉過頭問西裝男人。


    “你確定嗎?確定是她?”


    西裝男人很肯定的點點頭。


    “幾號房間?”辛迪眼神變得犀利。


    辛迪按下下行的電梯,在電梯口停留了一會。旁邊傳來了腳步聲,腳步聲停在了辛迪的身邊。辛迪深吸了一口氣,就像是準備了好久的一次見麵,也像是很久後的一次老友重逢。辛迪轉過身,麵無表情的對著身邊的女生說。


    “好久不見,葉笙湘。”


    旁邊的女生低下頭微笑了一下,摘下了墨鏡,美麗的眼睛仿佛在說話。


    “辛迪好久不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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