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時間,共七日,大順朝與白國各有三日時間展示,第七日為比賽結果判定及謝幕。”


    “比賽地點,明秀莊,稍後由我帶各位去認路。”


    “比賽規則,雙方在t台展示所有衣物,展示方法不限。”


    “比賽結果,由雍京城內所有百姓,包括各國商隊,共同選票投出。”


    秦羽瑤一口氣將比賽規則的重點道出,而後才緩緩看向眾人:“大家有何疑問,現在可以問出來了。”


    “請問,那‘t台’是什麽?”一名使者問道。


    秦羽瑤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答道:“就是一座台子。”


    “我們知道是台子。”那名使者沒好氣地道,“但是長什麽樣子?我們又沒見過,怎麽知道?”


    秦羽瑤唇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挑了挑左邊的眉毛,說道:“方才我叫你們跟我去明秀莊,一邊繞著園子觀察,一邊解釋比賽章程,是你們不肯去的。”


    “你!”那名使者頓時噎住,恨恨地剜了秦羽瑤一眼,別過眼不說話了。


    秦羽瑤隻是輕笑,好整以暇地往椅子旁邊一躺,對著眾人異樣的神情打量起來。方才她可是很好心地給他們安排了行程,偏偏他們不聽,她有什麽法子?現在她可不打算操心了,他們想去就求她,不想去就拉倒。


    “嗬嗬。”這時,穆挽容拈帕掩唇,輕輕笑了兩聲,盈盈目光望著秦羽瑤,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夫人可別怪他們,分明是夫人一開始沒有說清楚,才叫他們誤會了。若早知是這般,此刻必然已經在明秀莊了。”


    秦羽瑤抱以一笑:“大家來這裏,都是為著重比之事,我又能帶大家去哪裏呢?”待看到穆挽容臉色有些不好,便適時收手,正經坐好,又道:“咱們現在去明秀莊?”


    “甚好。”穆挽容不等其他人發表意見,率先開口應了下來,她此時算是知道了,秦羽瑤可不是什麽軟茬子,為了不讓使者們自取其辱,還是適當配合一些來得好,因而站起來道:“那就請夫人帶路吧。”


    “走吧。”秦羽瑤亦無意難為他們,聞言站起來向外走去。


    穆挽容起身跟在後麵,一行人浩浩蕩蕩往明秀莊行去。


    明秀莊已經全部建成。當秦羽瑤帶領穆挽容及一眾各國使者們,推開門跨入院中,瞬間收獲了無數驚愕的目光。


    不錯,無數驚愕的目光。不僅是前來的使者們驚呆了,就連趴在門縫上擁擠著往裏瞧的路人門也都驚呆了。


    明秀莊原本是叫柳家別院,大家隻知道是富商的宅院,卻因為向來安靜非常而並不感興趣。然而近來,柳家別院裏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又有許多工匠進進出出,以及一車又一車的各樣材料拉進去,漸漸感到好奇起來。


    後來,柳家別院改了名字,變成了明秀莊。聯想到京中最近小富起來的一批工匠、木材商、漆料商、園藝商等,眾人紛紛猜測,莫非那位富商打算改建一座戲園子?


    恰逢今日開了大門,有那膽子大的,撩起下擺飛奔上前,趴在門口探頭去看。


    但見明秀莊裏頭,一片空地極大,中間建造了一條長長的木台子,無比寬闊,上麵塗著光滑的彩漆,分別是柳綠、花紅、葉黃、雪白,漸次為春、夏、秋、冬四季的風格。又分別繪著四季特有的景色,竟是悠遠溫婉,美輪美奐。


    加之四周栽種的垂柳,擺放得別出心裁的盆景,相映成趣,美得令人倒抽一口涼氣。在台子兩邊,則擺放著數不清的桌椅,皆是全新打造,少說能坐得下數千人。


    這樣的戲台子,當真大手筆!擠在門口往裏探頭的路人,紛紛心中感慨道。隻見門房並未驅趕,便大著膽子往裏走。


    “那裏頭進去的,可是四國使者!”有人噓聲說道。


    “怕什麽?進去瞧瞧!”那膽子大的自不理會,隻管徑直往裏走。


    此時,秦羽瑤已經帶領眾人往前行了一段,抬手指向旁側的高台,說道:“這座便是‘t台’了,比賽之時所用到的就是它。”


    “如此恢宏的台子,當真少見。”穆挽容跟隨在秦羽瑤的後頭,微微眯起眼睛,打量這座漂亮之極的高台。


    “夫人哪裏尋的這樣好地方?”穆挽容眼尖地瞧見台子下方些許未打掃幹淨的餘屑,指尖一動,指著那碎屑,輕笑一聲,說道:“這座台子,我瞧著竟是剛建成不久,也難為夫人能夠借到。”


    昨日才下聖旨,比賽結果不算,要重新比試。今日秦羽瑤便帶他們來這裏,說這裏便是重新比試的地點?穆挽容隻差沒直接說出,莫非大順朝早就打算不論結果是什麽,都要重比嗎?


    雖然大順朝皇帝不曾把四個小小邦國放在眼裏,但是這樣的名聲,卻不能毀在秦羽瑤的手裏。於是秦羽瑤隻作沒有聽出來她的質疑,神情極其坦然地道:“這園子本是我出圖紙,由朋友建起來的。”


    穆挽容不信,仍舊以質疑的眼神看著她。


    “郡主大概不知,我是做成衣生意的,店麵雖然尚無,名氣卻已經有了幾分。本來打算園子建好之後,一年四季,各舉辦一場成衣發布會,邀請城中百姓前來觀賞。恰逢聖上有旨,此次製衣比賽重來,便選定了此地。”秦羽瑤說道。


    穆挽容擰眉冷笑,心中疑竇仍未消去,然而不待她說出什麽,忽然不遠處響起一聲驚唿:“啊,此人,莫非就是秦記布坊的秦夫人?我有一迴在閑雲坊見到過,那小夥計悄悄與我說的,好似就是這位夫人!”


    頓時間,無數道探尋的目光朝秦羽瑤直直射過來。


    秦記布坊的曲裾,去年就在京城開始售賣,時至如今已經名聲大噪。沒有聽過秦記布坊名頭的人,竟是寥寥無幾。尤其因為秦記布坊隻有成品,卻無店麵,更令人心中好奇,口口相傳之中,帶了幾分神秘色彩。


    “秦記布坊?”穆挽容的眼睛轉了轉,麵上神情不明,看不出在想什麽。


    秦羽瑤看向不遠處,隻見越來越多的路人已經跟了進來,大多數人都被精致優美的t台所震驚。而其中幾人,看向秦羽瑤的目光,則帶著淡淡的請示。秦羽瑤幾不可查地對他們點了點頭。


    下一刻,那幾人便分別同身邊的人,或眉飛色舞,或激動非常,或炫耀顯擺地講解起來。


    而秦羽瑤也收迴視線,看向身邊的穆挽容等人:“這座台子,便是展示衣物之地。大家各憑本事,取得票數吧。”


    來的路上,秦羽瑤已經向他們講出,得票的方式。乃是由官方印出紙箋,在比賽期間,每日發放三千份,先到先得,不記名投票。


    投票時,需在上麵寫下所投的衣物編號,然後疊好放入每個桌上專門放置的箱子裏。每日比賽結束後,由專人收起歸攏並統計票數。


    “不知比賽何時開始?”穆挽容輕笑著問道。


    秦羽瑤道:“三日後開始,郡主以為如何?”


    “三日後?太著急了吧?”穆挽容拈帕掩唇,眸光流轉:“還是說秦夫人早就想好了比試的方法,並不需要準備工夫?”


    秦羽瑤微微挑了挑左邊眉毛,說道:“半年後再比,我也沒有異議的。隻不過,郡主難道不急著迴國嗎?”


    “你!”穆挽容忍不住咬唇,被秦羽瑤的這番話,嗆得心中很是不悅。掐了掐掌心,勉強壓下不滿,說道:“七日後,如何?”


    秦羽瑤微微點頭:“可以。既然郡主需要七日,那就七日後再出場。比賽規則可以略作改動,三日後我們先行開始,再抽出一日計算選票,正好第七日郡主就可以開始了。”


    “不行!”穆挽容緊緊皺著眉頭,斷然拒絕道。先入為主,如果以秦羽瑤的這個法子,於白國隻怕更加不利。她假惺惺地拈帕掩唇輕笑兩聲,而後說道:“既然秦夫人如此迫不及待,我們也隻好奉陪了,否則不知情的人,還不知道怎樣編排呢?”


    秦羽瑤見她識趣,也不多說什麽,隻道:“那好,便三日後開始比賽。比賽日期安排有兩種,一種是分單雙日,譬如大順朝為單日,白國為雙日;另一種是分上午和下午,譬如大順朝為上午,白國為下午。郡主以為如何?”


    “不好。”穆挽容聽罷,很快搖頭:“這兩種安排都不好。界限太分明,大家都知道什麽時候是大順朝出場,什麽時候是白國出場,極容易作弊。”


    秦羽瑤忍不住露出一絲譏諷:“這些衣裳日後都由誰來穿,郡主明白嗎?他們投誰的票,就說明日後會穿什麽樣的衣裳。每日三千票,哪怕有五百人作弊,至少還有兩千五百人是真心投票的。郡主如此懼怕‘作弊’,不如說出一種避免作弊的方法來?”


    穆挽容依然掩唇輕笑,仿佛絲毫不把秦羽瑤的譏諷放在心裏,淺笑盈盈地道:“不如這樣,咱們一同出場比試,時間與地點都不進行明顯的區分,夫人以為如何?”


    這一迴,秦羽瑤心中不由得有些動容,格外多看了站在身邊的少女兩眼。是個心思細膩又有成算的人,秦羽瑤心中作出初步判斷。


    “可以。”秦羽瑤答得十分幹脆。她本也沒打算作弊,倘若這樣能夠讓穆挽容覺得公平,那麽就這樣辦吧。隻要公平,秦羽瑤不怕會輸。


    穆挽容彎起眼睛,麵上的笑容多了兩分真心,緊接著側頭瞅著秦羽瑤,有些撒嬌地問道:“既是一同上台展示,還是風格相似為妙。夫人預備如何展示?可否給容兒一些啟示?”


    “郡主以為,咱們這樣對立的立場,我會告訴你?”秦羽瑤似笑非笑地道。


    穆挽容咯咯輕笑,湊得近了一些,眉眼之間更見親近:“夫人是如此驕傲自信之人,又豈會害怕區區一個表現方式,便令我們得便宜了呢?”


    真是好大一頂高帽,秦羽瑤眉頭微挑,麵對少女看似天真爛漫,實則心機滿滿的神情,偏過頭去並不迴答,隻是看向其他使者們問道:“關於比賽方式,大家可還有別的疑問?”


    其他人站在旁邊,豎耳聽著穆挽容與秦羽瑤的你來我往,針鋒相對,早已對穆挽容心服口服,自認為不會比穆挽容做得更好,因而極有眼色地道:“我們都聽郡主的。”


    穆挽容聞言,眼中得意之色更顯三分。


    “郡主可還有疑問?”秦羽瑤收迴目光,又看向身邊的少女。


    穆挽容頓知秦羽瑤不想答,一計不成,眼珠轉了轉,並沒有繼續死纏爛打,而是笑著拋出另一個問題:“夫人隻說每日三千票,先到先得,可是若有人私下交易呢?如果有人私下囤並票數……”


    這並非杞人憂天,要知道並不是人人都正直無私的,假使有人以五兩銀子換取一張票,或者沒有那麽多,隻出一兩銀子換取一張,隻怕也有許多人會賣出手中的票。


    “郡主有更好的法子?”秦羽瑤反問道。


    此事,秦羽瑤事先已經考慮過,甚至同柳閑雲也商議過。柳閑雲亦無更好的法子,隻因絕對的公平是沒有的。到比賽的那日,必然是人山人海,隻靠下人們挨桌監督是行不通的。至於在票上做標記,目前的科技也不支持。


    既然沒有法子,秦羽瑤便將問題反拋迴去,叫穆挽容思考。總歸是雙方比賽,沒得什麽都叫秦羽瑤來,出工又出力,還要被人刁難挑刺。


    “這……”穆挽容的眼珠兒轉了轉,終究也沒有別的法子,忖度一時,終於是服軟了:“嗬嗬,夫人已經考慮得十分周全了,容兒沒有旁的要補充的了。”


    秦羽瑤勾了勾唇:“既然如此,便這樣定了。”


    事已至此,比賽的規則章程便定了下來。秦羽瑤準備迴去後,將規則章程書寫一份,再令人拓印一些出來。送進宮中一份,在京中主要街道上張貼幾份,給柳閑雲一份,趁著這三日準備時間,叫柳閑雲仔細宣揚一番。


    這也是,秦記布坊開張前的準備,史無前例的高調與盛大的開幕式。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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