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大小姐!”秦大總管見著秦羽瑤的身形,頓時兩眼發亮,連忙跑過來:“大小姐,府裏出了事,您快迴去看一看吧?”


    秦羽瑤聽罷,不由得微驚:“出了什麽事?”


    自從年後提禮給秦太傅拜年,秦羽瑤便沒怎麽迴去過了,這陣子忙著大比之事,倒是沒怎麽放心思在秦府上頭,聽了秦大總管有些急躁的話,不由得心中一跳。


    “大少爺,不好了!”秦大總管壓低聲音急急說道。


    秦羽瑤不由得挑了挑眉:“怎麽不好了?”


    上迴為了讓秦敏如順利出嫁,秦羽瑤特使千衣配了藥,給秦輝暗中服下,保他一條小命。近來秦羽瑤還沒來得及再動手,秦輝怎麽就又不好了?


    “大少爺前日忽然吐了血,而後便暈倒了,再也沒醒過來!”秦大總管壓低聲音說道。


    秦羽瑤麵無表情地看著秦大總管著急的神情,忽然問道:“是大人叫你來尋我的?”


    “是,大人的意思,是叫你迴去見最後一麵。”秦大總管說道。


    秦羽瑤聞言,心中稍稍鬆了口氣。幸好,秦太傅不是讓她再救他一迴。那個混賬東西,她上迴肯救他,不過是看在秦敏如的麵子上。再叫她救他,她可做不到了。


    “走吧。”秦羽瑤說罷,便抬腳往秦府的方向走去。秦輝這迴大概是真的躲不過了,秦羽瑤迴不迴去看他最後一眼,倒沒什麽關係。隻不過,秦太傅既然特意使人來叫她,又是秦大總管親自來,秦羽瑤便不好拒絕了。


    不多時,兩人迴了秦府。才一進門,便聽府中哭聲震天。秦羽瑤不由一愣,難道秦輝這一會兒便等不得,居然死了?


    “你們哭什麽?”秦大總管抓過一個小廝問道。


    那小廝抽抽噎噎地答道:“方才,大少爺去了,嗚嗚嗚!”


    秦羽瑤和秦大總管對視一眼,而後加快腳步往裏走去。越往裏走,便隻聽哭聲越響,直叫秦羽瑤不由得蹙眉。死的是個什麽人物,也值得這些下人們哀哭?不知道的,以為是他們死了祖宗呢!


    “爹。”秦羽瑤走進秦輝的院子,一路往屋裏走去,在外間看到了神情哀悵的秦太傅,便走過去站在他身邊。


    秦太傅見到秦羽瑤來了,麵上神情稍緩,伸出手拍了拍她的,然後歎了口氣,說道:“他去了。”


    “嗯。”秦羽瑤點了點頭,朝裏屋的簾子望了一眼,“節哀。”


    路上聽秦大總管說起,原來秦輝的腿漸漸好了,他又不肯老實,天天嚷著出去玩。秦夫人不放心,怕他又將腿摔了,便把身邊的丫鬟蕊兒賜給他,叫他收心在家裏。


    秦輝得了蕊兒,倒也老實了幾日。隻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秦輝最是個風流性子,哪裏憋得住?便偷偷出了府,卻到那種場所玩樂,也不知吃了什麽還是沾了什麽,迴來後便吐了血,暈倒了。


    這一倒下,便再沒起來。眼看著進氣多,出氣少,顯然是不成了。秦夫人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立時便病倒了。可是她再病著,也不能放著秦輝不管,便叫秦太傅去請禦醫,自己又把床鋪搬到秦輝屋裏,就近看著他。


    蕊兒已經成了秦輝的人,本以為這輩子就指著秦輝,錦衣玉食做半個主子了。哪裏料到,世事如此無常?按捺下一顆焦灼不甘的心,衣帶不解地伺候秦夫人與秦輝。如今秦輝去了,登時便如天打雷劈一般,萎頓坐倒在床前,懵了。


    “你,不進去陪一陪你母親?”秦太傅猶豫了下,轉頭看著秦羽瑤說道。


    秦羽瑤搖了搖頭,道:“我不想找罵。”話音落下,便見秦太傅神情尷尬。


    秦太傅是好心,想叫她趁機俘虜秦夫人的心,彌補母女關係。可是,哪裏就這麽容易呢?秦羽瑤以為,秦夫人多半會指著她罵什麽“這迴你滿意了吧”,再不會依靠體貼她一點兒的。便道:“多謝您的好意。您進去陪著夫人吧,她此時定然傷心得很。”


    他們才是結發夫妻,一同度過幾十年的人,最該安慰秦夫人的人是秦太傅。因而,秦羽瑤說完,便也沒進去看一看,轉身便走了。


    秦太傅想叫住她,最終卻是沒有出聲,望著秦羽瑤離開的背影,眼中閃過複雜情緒。聽到裏麵傳來的哭聲,撩開簾子,走了進去。


    秦羽瑤出了秦輝的院子,便一路往外走,隻覺耳邊全是陣陣哭聲,不由得十分煩躁。就連下人們頻頻躲懶,沒有前來見禮,她也顧不得了。隻是腳步加快,往外走去。


    不料半路竟遇見秦敏如,不由得頓住腳步:“敏兒?”


    “姐姐!”秦敏如見到她,也是眼睛一亮,加快腳步走過來,眼神瞟了瞟四周,壓低聲音說道:“下人們都哭成這樣,可是裏麵那位果真不好了?”


    秦羽瑤點了點頭:“死了。”


    “啊!”饒是秦敏如已經有了心理預期,此刻聽秦羽瑤口中說出來,仍是不由得驚唿一聲。她睜著美目,呆呆地看著府中深處,一時沒了聲響。


    秦羽瑤道:“敏兒要進去瞧一瞧嗎?”


    “嗯,我去瞧一瞧。”秦敏如聽了秦羽瑤的問話,這才迴過神來,神情有些悵惘。秦輝固然不是好人,可是也沒怎麽禍害她。畢竟是一起長大的“親”哥哥,心中總是有些難過的。因而辭別秦羽瑤,便準備進去看一看。


    秦羽瑤點了點頭:“你去吧。對了,有空去軒王府或禦衣局尋我,我有事找你。”


    “好。”秦敏如點了點頭,記下此事,便與秦羽瑤分開,快步往裏頭走去。


    越往裏走,便越是哭聲震天。秦敏如心下有些難過,進了秦輝的院子,便快步往屋裏走去,撩開裏屋的簾子,便見秦夫人臥在床上哭得正傷心,一下一下捶著心口,仿佛這條命也不想要了,隻想隨秦輝走了。秦太傅坐在床邊,神情疲憊,有一句沒一句地勸著。


    “父親,母親。”秦敏如行了一禮,隨即轉身看向秦輝的床上,但見秦輝的臉已經被白布蒙住了,登時便是一陣難過,不由得掉下淚來。


    秦夫人見了,卻猶如鋼針紮心一般,又嚎啕哭起來:“我可憐的輝兒啊!”一時見著秦敏如都來了,秦羽瑤卻沒來,不由得氣得大罵:“不知哪個沒心沒肺的玩意啊,親兄弟死了都不來看一眼哪!”


    秦敏如聽罷,不由得懵了,收了眼淚道:“母親,姐姐來過的,您沒瞧見嗎?”


    “她來過?”秦夫人罵聲一頓,抬眼看向秦敏如。


    秦敏如點了點頭,說道:“我來時在院子裏碰見姐姐,她正往迴走呢。”


    “夫人,大小姐的確來過的。”這時,跪在秦輝床前的蕊兒說道。方才她還沒從秦輝死了的打擊中迴神,便愣愣地坐倒在地上,一時間隻看著周圍形形色色,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便是在那時,蕊兒透過珠簾,看到秦羽瑤站在秦太傅旁邊,眼底不見哀色。也不知心中如何想的,蕊兒忽然說道:“大小姐來了一時,與大人說了兩句話,便走了的。”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秦夫人不由得更氣:“這到底是什麽鐵石心腸的人?來了也不進來看輝兒一眼,她難道還怕沾了晦氣?”


    秦敏如皺眉看了蕊兒一眼,她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這樣暗含挑撥的話,也是她該說的?便道:“姐姐走時,臉上十分難過哀慟,想來是不忍見哥哥最後一麵,才隔著簾子看了一眼便走的。”


    蕊兒的眼皮動了動,這迴沒有出聲。而秦夫人聽罷,則是一聲冷笑,隨即又“我兒”“心肝”“肉兒”的哭了起來。


    秦敏如原本是抱著一片傷心而來,此時見著這種情形,不知怎的,那傷心漸漸淡了去。她又看了一眼秦太傅,隻見秦太傅麵容哀悵,心中不由一酸。


    秦輝一死,秦府便無後了,父親該是最難過的吧?思及至此,秦敏如的心中漸漸生出一個念頭,日後生的第二子,或可抱來養在秦太傅的膝下。


    這些情形,秦羽瑤且不知。離開秦府,秦羽瑤便迴了軒王府,開始打包一應行囊。


    “瑤兒又要去哪裏?”宇文軒走過來,從背後抱住秦羽瑤。


    秦羽瑤被他從後麵抱住,一時倒是掙不開,不由偏頭嗔道:“王爺這會兒怎麽得空了,也來理人了?”


    這陣子宇文軒忙得很,常常秦羽瑤早上才睜眼,他便已經不在了。等晚上秦羽瑤都睡了,他才迴來,兩人幾乎不怎麽說得上話。


    宇文軒把臉埋在她的肩窩裏,嗅著她身上獨有的淡淡幽香,悶聲說道:“瑤兒可是嫌棄為夫了?”


    “哼,我哪裏敢嫌棄你?”秦羽瑤口中說著,卻伸手在他腰間掐了一記。


    宇文軒悶哼一聲,抬起臉來,兩隻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秦羽瑤:“瑤兒可是埋怨為夫最近都沒有喂飽你?”


    “啐!”秦羽瑤頓時臉上一紅,使勁掙紮起來,“我每天吃飽喝好,用得著你喂?”


    宇文軒抱緊她不撒手,隻是無賴地道:“自然是有些東西,隻有為夫能夠喂瑤兒。”


    “竟沒見過這般沒臉沒皮的。”秦羽瑤掙紮不開,直是臉紅啐他。


    宇文軒卻是心中一動,湊近她的耳邊,誘惑低語:“寶兒被思羅帶著出去玩了,家裏也沒人,不如咱們——”


    說到這裏,也不管秦羽瑤同意不同意,徑直打橫抱起她,丟到了床上。而後俯身覆了上去,一番雲雨。


    事畢,秦羽瑤捶他道:“你就知道壞我事!”


    她原本打算收拾好東西,便去禦衣局的,沒想到被宇文軒按在這裏消磨了力氣。因而十分忿忿,直是提拳捶他。


    “瑤兒既然還有力氣捶為夫,想來是怪為夫沒有喂飽你了。”宇文軒卻故意曲解秦羽瑤的意思,翻身上來,又將她就地正法。


    這一迴,比方才更加激烈三分,秦羽瑤聽著床頭碰著牆壁的聲音,隻覺得腰都快要斷掉了。偏偏上方晃動的那張麵孔,被薄薄汗水覆著,是那般魅惑動人,不由也是心下喜愛不已。


    “再沒工夫跟你胡混了。”秦羽瑤將宮中發生之事、與柳閑雲商談之事,與宇文軒說了一遍,而後起床穿衣,提起收拾好的包袱便準備走了:“想來皇上的聖旨已經下了,大使館的人該找我了。”


    宇文軒攏著被子蓋在身上,倚靠在床頭,神情有些幽怨:“瑤兒吃完便走,當真是無情。”


    “撲哧!”秦羽瑤被他故意做出的受氣小媳婦樣兒,給逗樂了,將包袱往肩上背了背,而後一條腿跪在床邊,俯身在他唇上狠狠親了一下,粗著嗓子道:“好好等著爺迴來!”


    說罷,哈哈一笑,起身走了。


    另一頭,寶兒和澄兒由思羅帶著上街玩,因著近來外國商人頗多,故而街上的小玩意種類繁多且新鮮有趣。澄兒認得一些,便十分得意地指出來給寶兒講著如何玩耍。也有兩人都不認得的,便偎在攤子上,一番擺弄。


    因著寶兒生得好,且穿戴打扮都不俗,就連身邊跟著的小童都十分不凡,故而攤主也不攆人,隻是笑嗬嗬地由著兩人玩,又時不時給兩人解說。倒哄得兩人十分開心,買了許多小玩意,隻叫思羅提著。


    思羅如今不僅是護衛,還變成了保姆,心裏很不自在。然而又無法,隻是愈發繃緊了一張臉,冷得像塊千年不化的寒冰。


    按說這樣冷若冰霜的男人,都該敬而遠之。誰知,卻隻聽前方傳來一聲驚唿,隨即一個操著奇怪口音的女子聲音傳了過來:“英俊的男人!本公主喜歡!”


    寶兒與澄兒都是孩子心性,聽著這個奇怪的聲音,不由得好奇抬頭看去。卻隻見兩個漂亮姑娘,穿過人群拔腳跑過來,目標——直直衝著思羅撲過來!


    思羅的注意力一直在寶兒和澄兒身上,但覺兩股氣息朝這邊衝過來,一手抱起一個孩子,轉身便躲了過去。


    “好身手!本公主喜歡!”那個奇怪的口音,又興奮地響起來。


    寶兒詫異地睜大眼睛,看著一個漂亮姑娘直往思羅身上撲來。澄兒則看清另一個女子的麵容後,神情大變。


    ------題外話------


    近來身體和心情都不大好,更新可能少一些,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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