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仁笑眯眯迴禮:“不敢勞駕陛下,我二人這就告辭。”


    一陣霧氣從羅成仁和詹卓易的腳下升起,把兩人完全籠罩住,待霧氣散去,兩人已經無影無蹤。


    即使見過很多次兩位道長施展法術,皇帝還是覺得真的很神奇。他雖然羨慕,卻不嫉妒。隻要再熬幾十年,待他百年後,他就是天上上仙,法力一定比這兩個上不了天庭的小道士厲害百倍。


    皇宮外,押解犯人的囚車並非直接送往城外,先在皇城繞了一圈,供所有京城百姓觀看後,才往外駕馭。


    當然流放可不是那麽輕鬆,要是像剛剛那樣一直讓他們一家三口坐車,其他人徒步,豈不是苦的別人。


    “下來!”


    四個護衛為首之人趙侍衛在士兵打開關押曹景輝的囚車後,蔑視的下令。那囂張的口氣,刺激得曹景輝兇狠的瞪迴去:“大膽,放肆!”


    無論怎樣,他都有皇室血脈,這等賤民怎麽敢!


    “啪!”曹景輝挨了重重一個耳刮子,被巨大的力道帶著,摔倒在囚車裏。


    “你以為你還是景王?現在我就帶你去見你的主人。”侍衛首領抓住曹景輝手上的鏈子,大力把他拖下來。


    曹景輝還想跟他僵持,但是力氣不足,一個踉蹌,摔倒了下來,狼狽不堪。


    被拖著走了十多步,來到隊伍的前頭,曹景輝才發現原來已經到了城外的長亭。這兒本是親朋遠遊送別的地方,但現在掛著白帆,外麵擺著八仙桌,上麵擺著八個牌位,桌前還有一個香案。


    陳少雲這時也被三個侍衛驅趕跟上來,見到了這張桌案和上麵靈位。


    一陣濃鬱的檀香撲鼻而來,即使這兒寬敞無比,也沒有讓那股味道淡一些。


    曹景輝定睛一看,竟然是王崔兩家八口的靈位。


    “看什麽看,跪下磕頭,給你主人上香。”趙侍衛左腳在曹景輝的膝蓋彎一踢,曹景輝雙腿一酸沒站穩,屈膝跪倒在地。他憤恨的掙紮要起身,被趙侍衛壓住,毫無還手之力。


    他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即使當時皇帝下詔廢了他的景王爵位,他都沒有這一刻這樣感到憤怒。


    武力不敵,曹景輝嘴上更加兇悍:“大膽,本王是陛下的親兄弟,你敢如此對本王,等陛下想起本王,一定會治你的罪。”


    趙侍衛是皇宮內數一數二的高手,雖然為人處世方麵不行,但也因此更受皇帝信任,從來不用看其他人臉色,又哪會怕曹景輝。他今天是領了皇帝命令,帶著重要任務來的,沒時間和曹景輝磨蹭。


    冷笑一聲,趙侍衛一手拎著曹景輝領子,一手緊捏對方脈門,一股霸道的內力往曹景輝的經脈衝去。


    曹景輝頓時渾身猶如篩抖,全身如鋸齒來迴拉鋸,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萎靡倒下。


    後麵的侍衛也在這時對陳少雲吆喝:“還不跪下!”


    陳少雲已經被之前的巨變嚇呆,木木愣愣不知今夕何夕。他身後的侍衛見首領看向自己,抬腿用力踹了陳少雲一腳,總算把他踹迴神。


    陳少雲沒有曹景輝的膽氣,腿軟之下順勢顫抖著跪下。他誰都不敢看,隻敢盯著地麵。


    趙侍衛見兩人都乖了,這才拿起手諭宣布:“奉陛下手諭,從今天起,曹景輝改名王崔,陳少雲改名王崔氏,皆是王崔兩家家仆,永無自由之身,子孫世代為奴。你們的這個孩子,你們主人已經給他取好名字,就叫王崔生,以感念你們主人對你們的恩德。王崔生是家生子,以後一定要好好學好規矩。”


    恥辱,這是天大的恥辱,陳少雲那麽軟和的性子,也被氣得想跳腳。但有曹景輝的先例在,他不敢反抗,默默咬牙忍住這口氣。隻要等他爹陳將軍迴來,他就不信他爹不來救他。


    他是陳家唯一的兒子,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錯,他爹也會接他迴去。他懷裏的這個孩子,也是陳家子孫,不能跟著曹景輝姓曹,還能跟著他姓陳。


    景王武功被廢後,趙侍衛取下了他身上的鐐銬。他今天的任務就是把曹景輝三人送到這,廢掉曹景輝的武功,以免他將來逃走。剩下的事,就由羅道長來接手,他隻管聽兩位道長吩咐。


    一直隱藏在暗處的羅成仁和詹卓易,這才從亭子上躍下:“趙侍衛,有勞了。”


    趙侍衛頓感受寵若驚:“能為仙師效勞,是在下的榮幸。”


    “妖道!是你!”曹景輝即使被廢武功後,全身無力,看到羅成仁也掙紮著想起身報仇。


    羅成仁一點也沒被曹景輝的態度氣到,笑眯眯打招唿:“王崔,別來無恙。”


    原本就身受重傷的曹景輝,聽到這個名字,深深被氣得吐出一口血,徹底暈了過去。


    這是陳少雲第一次見到羅成仁,他曾經從曹景輝口中聽到過無數次詛咒,都是咒兩個妖道不得好死,如今親眼見到人,他才感受到曹景輝恨意中的那種無奈。


    對方太強了,剛剛周圍那麽多士兵,還有四位大內高手,沒有一個人發現屋頂的人。就連這個趙侍衛,也對對方畢恭畢敬,聽說皇帝都對他們禮遇有加,又哪是他能反抗的。


    羅成仁把人氣吐血了,這才吩咐那百餘名士兵和三個護衛把囚車、供桌都搬迴去交差,隻留了趙侍衛跟他們一起前往邊疆。


    今天在這擺八仙桌,是羅成仁在實現他當初對八個冤魂的承諾,讓曹景輝當著眾人的麵成為他們的奴仆。


    一行五個大人一個嬰兒,趙侍衛隻準備了三匹馬,兩匹騾子。三匹馬是趙侍衛和羅成仁詹卓易的,兩匹騾子是用來駝行禮的,兩個犯人是沒有權力騎馬的。


    但是曹景輝現在武功剛剛被廢,不可能自己走路,隻能由趙侍衛把他拎起丟到馬背上帶著走。而陳少雲又太弱,走路太慢,羅成仁不願意因為他耽擱時間,幹脆分了一匹馬給他,自己跟詹卓易共騎一匹。


    由趙侍衛騎馬帶前頭帶路,陳少雲背著孩子跟在中間,兩匹騾子也讓陳少雲牽著。落在後頭的羅成仁大方的摟著詹卓易的腰,把他抱在懷裏。


    詹卓易被身後故意作怪的家夥調戲,抿著唇一臉嚴肅,自認為這樣就沒人看得出他的羞澀。羅成仁趁著別人都看不到,偷偷在對方耳朵上咬了一口,心裏偷樂。


    詹卓易突然被偷襲,身體一僵,腳下一用力,隻聽砰的一聲,胯/下寶馬跪倒在地。


    原來剛剛詹卓易一時受驚,忘了控製力道,給坐下馬兒施加了千斤巨力。隻可憐了這匹任勞任怨的寶馬,猶如突然被大石砸下,駝不動兩人,一下跪倒在地。幸好羅成仁反應過來,帶著詹卓易飄然落地,又偷偷用法力給馬兒治療傷勢。


    聽到聲響,趙侍衛和陳少雲急忙轉過頭來看,看到跪倒的馬,一頭霧水。兩位仙師在做什麽!


    羅成仁放開詹卓易,拂塵一甩,道貌岸然道:“此馬頗有靈性,剛剛天上有神馬路過,它在給神馬磕頭。”


    趙侍衛順著羅成仁的話,仰頭望天,天上萬裏無雲,什麽都沒有。但想到道長法力高強,連馬都突然下跪了,他又覺得大概、也許、可能真有其事。


    待馬恢複精神繼續上路,羅成仁一直用法力減輕兩人的體重,讓馬絲毫感覺不到兩人重量,輕輕鬆鬆把趙侍衛和陳少雲甩在後麵。也因此讓趙侍衛和陳少雲對羅成仁剛剛的話深信不疑。一定是真有神馬路過,賜予了這匹馬神力,才可載兩名成年男子還如此歡騰。


    經此一嚇,羅成仁也不敢在周圍有人的時候輕易逗詹卓易。反正他也不是真急色,隻是逗詹卓易好玩。


    他們走的是官道,一路欣賞古代的自然風光,羅成仁還是第一次這麽悠閑自在,倒像在旅遊。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在前麵圍著曹景輝和陳少雲大唿小叫的八個冤魂。


    “他竟然坐在馬背上睡著了!孩子摔下去摔下去!”


    “不能摔,這是我們的家仆,他還要活著長大給我們上香。”


    “我們都要投胎了,還在乎他上香嗎!”


    “對啊!都忘了這岔子。”


    八個冤魂想到自己之前為了報複景王,竟然想出這種折騰人的方法,突然覺得很不值。


    接下去的一路,鬼魂們都很安靜。羅成仁知道他們很矛盾,既不想便宜了仇人,又不想繼續浪費自己時間、精力。這種事,羅成仁並不管,他隻要幫他們完成願望就行。


    “仙師,前方有座土地廟,今夜就在此過夜可否?”趙侍衛眼看日落西山,迴頭請示。


    “趙侍衛決定便可。”羅成仁淡笑道。


    得了允許,趙侍衛對陳少雲唿喝:“王崔氏,快去把地上打掃幹淨。”


    說罷他把韁繩係好,提著劍進了路邊密林去打野味。


    陳少雲忍著羞辱,把孩子背好,打掃破廟。心裏詛咒那陳護衛,最好碰上大貓,被吃了最好。


    羅成仁詹卓易自顧自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打坐,他們是大爺,沒人能管他們。


    等陳少雲打掃完地,他背上的孩子也被餓醒,哇哇大哭。陳少雲忙把孩子解下來,背過身,扯開胸前的衣服,給孩子喂奶。


    羅成仁詹卓易聽到動靜,努力告訴自己別想別想別想!無論別人如今怎麽看陳少雲,他們始終知道陳少雲曾經是男子。男人給孩子喂奶什麽的,簡直太刷新他們的三觀。


    不想傷自己的眼睛,羅成仁拉上詹卓易離開了小破廟去找趙侍衛。他要跟趙侍衛說一聲,決定這一路上還是遠遠地跟著,不要跟得太近。反正隻要他們不走太遠,八個鬼魂就能跟著這三人。


    曹景輝在羅成仁等出去後,才睜開眼。等確認周圍隻有在喂奶的陳少雲,其他人都沒在,他慢慢起身,往外走去。其實他早醒了,隻是不想被人羞辱才繼續裝睡,現在看管的人都不在,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你要去哪!”陳少雲聽到響動,抬頭就看到曹景輝正準備跨出土地廟,連忙出聲。


    “我口渴,去找口水喝。”曹景輝心思複雜的看了眼陳少雲和他抱著的孩子。如果隻是陳少雲,他還可以帶著一起跑,但多了個孩子,孩子會哭會鬧,隨時都會暴露兩人的行跡。反正那兩個道士不會傷害孩子,他隻要跑了,等將來有了實力,再來接迴這孩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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