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嫣然先召集家裏奴仆丫鬟訓了話,才去找累得直打瞌睡的小童審問最近這些天兒子的行蹤。得知兒子受傷後昏迷了幾天,昨天下午才醒過來,總算信了兒子的話,竟然真有神仙保佑。


    兒子如此孝順,醒過來就來找自己,柳嫣然既欣慰又心疼,對江遠仕更加痛恨。


    柳嫣然打算按照兒子嘴裏那位神仙的指點,讓帶著江遠仕和孟之林到縣衙告官,求縣官做主。


    出府前,原本她不想給江遠仕衣服穿,不過最後還是給了江遠仕遮身之物。


    因為羅成仁借著神仙的身份,讓柳長生轉達自己的意思:別光顧著給江遠仕難堪,現在江遠仕還是她的相公,為了柳府的臉麵,也不能讓江遠仕光著。不過也不用給他衣服穿,隻要給江遠仕裹昨夜那床棉被,既能遮體,等到公堂之上還能做個證物。


    柳嫣然都不知道這是哪路神仙,竟然能想出這種餿主意。以前哪個要是被抓奸了,基本都是被人脫光了遊街,雖然少見卻不是沒有。但是裹著棉被遊街上公堂的,那是真正頭一遭。


    神仙竟然如此照顧柳家,柳嫣然沒有不聽到道理,立刻讓手下去給拿棉被給江遠仕裹上。


    孟之林昨夜受了重傷,但都不致命,除了渾身疼痛無法自己行走,並無其他不妥。柳嫣然讓人做了個擔架,把他放上去,讓兩個護衛抬著擔架。


    至於江遠仕,同樣是被抬,待遇就沒那麽好。他昨夜一樣挨了打,但是傷不重,自己走路沒問題,不過因為裹了昨夜那穿髒棉被,行動不便,被柳嫣然嫌棄,幹脆就讓護衛們用那棉被把江遠仕卷了,兩個護衛一人抬肩,一人抬腳,給抗上出了柳府大門。


    江遠仕羞憤難當,被路人指指點點,第一次覺得真正丟人,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他第一次這麽痛恨這床被子,又慶幸有這床被子,至少能把頭埋進去,假裝自己不知道。


    到了縣衙,柳嫣然先帶著兒子去告官,其他人都在大門外等候。


    因為被江遠仕這個奇特的裝扮吸引,路上不少閑人都跟著這支隊伍來看熱鬧,縣衙大門外難得出現了熱鬧景象。


    縣官自己是讀書人,聽到柳嫣然要狀告江遠仕和孟之林,還在心裏嘀咕柳嫣然這隻母老虎竟然把家務事鬧到公堂,根本就是嫌他太空,給他找事。不過當他聽說孟之林考功名的目的,驚怒的拍下驚堂木:“柳氏、柳長生,你們可知道欺瞞本官,可是要受刑的。”


    柳嫣然一點都沒被嚇到:“民女句句屬實,大人不信的話,可以當場和孟之林對質。”


    柳長生有妖怪和尚做後盾,一點也不怯場:“我昏睡中醒來親耳聽他們兩人說的,要不是那天聽到,昨夜我們也不會把他們當場抓奸在床。我的書童小童就是他們安排來監視我的,他一直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大人可以審問他。”


    縣官對這個案子現在非常重視,立刻派人去把孟之林、江遠仕、小童、還有昨夜參與抓奸行動的柳府護衛都招來。


    不過他和衙役們怎麽也沒想到,會看到一群護衛會抬著兩個人進來,其中一個還被裹著被子!這演的哪一出!這年頭被當場抓奸的人,竟然狼狽到這地步。柳家女婿當男人當成這樣,簡直丟盡了男人臉麵。


    “柳氏,這是什麽情況?你們膽敢藐視公堂!”


    縣太爺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


    柳嫣然臨危不亂,再次用出了羅成仁給的借口:“迴稟縣太爺,民女聽說審案都需人證物證。這棉被也是物證之一!民女如有做得不妥之處,還請縣太爺饒恕民女無知。”


    縣太爺想到大概柳嫣然是把人當場抓奸在床,氣憤不過要江遠仕丟人現眼,便也不再跟她計較。凡是大男人的人,一般都這樣,總會下意識認為和婦人講理,是掉份子的事。


    雖然心裏不舒服,縣太爺倒是也相信了柳嫣然的話。他之前還覺得江遠仕和孟之林可能另有苦衷。但看兩人能如此狼狽,定然是真做了對不起柳家母老虎的事。畢竟那柳嫣然再潑辣,也是有腦子的,隻要還要柳府臉麵,也斷然不可能硬說自己夫婿給自己戴綠帽子。


    江遠仕和孟之林同樣無法走路,被人抗上公堂。在眾人側目下,羞憤難當。如果可以,江遠仕真希望這兩天的事沒發生過。


    雖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但小童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第一次見官,非常害怕,看到縣官腿就軟了,直接跪倒在地。他抬頭小心的瞄了一圈周圍拿著殺威棒的衙役,更是差點被嚇尿褲子。


    人都被帶到,縣太爺正式審案,讓江遠仕和孟之林如實交代。


    孟之林知道自己要是交代了,絕對沒有好果子吃。但是如果他撒謊被揭穿,那後果更嚴重,所以他一直沉默不語,隻委屈的低頭落淚。不知道的人,還真當他被冤枉,敢怒不敢言。


    因為他已經身受重傷,縣太爺殺雞儆猴也不能拿他下刀,隻能審江遠仕。


    江遠仕比孟之林狡猾多了,更加不肯承認自己跟孟之林的關係,一口咬定昨夜是個意外。至於柳長生撞傷頭那天在書房看到的,隻是他幫孟之林擦藥,被柳長生這個單純的兒子誤會了。


    柳長生被渣爹的厚顏無恥氣得不得了!不過這次他沒亂插嘴,妖怪和尚不開口,他就不能說話,以免闖禍。在公堂上爭吵,可是會挨殺威棒的。


    江遠仕和孟之林兩位當事人不認賬,但昨夜還那麽多目擊者,柳府護衛紛紛站出來表示眾人是當場抓奸在床。


    江遠仕依然概不認賬,一副懺悔認錯的姿態:“縣太爺明察,我家娘子是在氣我十天前禁足與她,又氣我不小心傷了兒子。這些護衛隻是護住心切,以為我對不起我家娘子,都是誤會。”


    .......事情都到這地步,江遠仕還能麵義正言辭的為自己辯解,連柳府護衛都快懷疑起之前難道真是誤會?昨夜真的是好友抵足而眠?


    柳嫣然看公堂上氣氛一時沒向著自己想的方向走,突然捂臉大哭起來:“縣太爺,江遠仕昨夜還說是喝醉認錯人,被孟之林陷害,他現在竟然又說兩人清白無辜,他是把我們大夥當傻子。您讓人看看他身上裹的被子,上麵都是他們兩人行齷齪事的罪證。”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變了臉色,一臉嫌棄的看著江遠仕身上的被子。


    自己竟然被人當了傻子,縣太爺勃然大怒:“把他身上的被子檢查下!”


    兩個衙役上前領命:“喏!”


    雖然被子很髒,讓江遠仕丟盡了臉麵,但要被人當場剝下,更加沒臉見人,江遠仕隻能自己先招了:“之前是草民說急了,昨夜的確是喝醉了做了糊塗事,都是孟之林這賤人害的,還請縣太爺為草民做主!”


    孟之林沒想到江遠仕為了逃避責任,竟然又把事情都推自己頭上。這一次是縣衙公堂,再也不是柳府院子裏的事。在柳府,柳嫣然再霸道,也要顧忌律法,不可能要了他的命。但是如果被縣太爺定罪,也許今天他就要被浸豬籠沉湖!


    心第一次涼的這麽徹底,孟之林被氣得一口氣緩不上來,氣暈了過去。


    孟之林被氣暈,江遠仕鬆了一口氣,至少對方沒辦法反駁他的話。其他人對他和孟之林的事,基本也隻能靠猜,隻要他咬死了不認,別人又能拿他怎麽辦。


    不過他忘了一個人!


    縣太爺在孟之林暈過去後,就把目光轉向了書童小童,驚堂木一拍:“下方跪著的小童,快把你知道的事如實招來。江遠仕和孟之林到底什麽關係?”


    小童被嚇壞了,哭爹喊娘的一五一十全招了!他第一次見到官,看自己一直崇拜的老爺和先生在縣官麵前都要下跪磕頭,還要委屈求全,他當然知道縣官更大,要聽縣官的。而且老爺和先生今天以後肯定都要被夫人趕出柳府,他是柳家的下人,如果還幫著老爺,一定會被夫人扒掉一層皮。誰是他的主人這點,經過昨夜的熬夜,今天早上的訓話,他已經非常深刻的認識到。


    “縣太爺饒命!小人真不知道這是犯法的!老爺是小人主子,先生是小人恩師,小人隻是聽從主人和先生的命令,不敢告訴夫人。”


    江遠仕沒想到自己才把責任推掉,就被小童給出賣了!這還沒嚴審呢,隻是縣官的一句問話、衙役們的一聲“威武”就把小童嚇成那樣。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當初就不該把他撿迴來放到兒子身邊,應該讓他餓死街頭。


    要說以江遠仕和孟之林兩人的小心謹慎,根本不會讓別人發現他們的私情。但是兩人一個成了柳府女婿,當慣了大爺,另外一個人前清俊,也自認為高人一等,都不願意幹活。兩人偷情總要個仆役收拾善後,又不能找柳府的家生子,就隻能讓小童來。小童在被孟之林撿迴來,又送到柳府的,自然就被他們認為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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