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難分難舍,老張不耐煩,把常文星叫了出來,“行了行了,說幾句就行了,這不是你久留的地方,趕緊走吧!告訴良飛塵,隻此一次,下不為例,你以後別再來了!”常文星心中又是著急又是自責,聽老張如此說,倉促的到個謝,轉身就走。


    趙愉心所說的西街脂粉鋪子很好找,常文星邁步走了進去,就見一個十七八歲長的十分伶俐的夥計正在招唿客人,推銷店裏的胭脂,“這可是上好的玫瑰花蒸了三蒸之後擰出來的汁子,顏色純正,味道甜美,姑娘若抹在唇上,哪個公子看到不心動神搖?”


    買胭脂的姑娘被他逗得眉開眼笑,也沒還價,放下銀子拿了胭脂就走了。那夥計看到常文星,立刻笑道,“公子是來給心上人買胭脂水粉的吧,這幾種賣的很好,姑娘們都喜歡,公子要不要看看?”


    “小哥,我,我是來向你打聽一個人的!”常文星有些拘謹,那夥計沒有半點不耐煩,“公子請說!”常文星說,“蘭翠坊的羽兒姑娘,你可認識?”


    “她?”夥計有些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公子也認識玉兒姑娘?”常文星知道自己問的魯莽,連忙說,“你別誤會,是這樣的,花魁愉心姑娘,你聽說過沒有?”


    那夥計被他說的糊塗了,“我見過幾次,怎麽了?”常文星說,“就是她讓我來找你的,小哥,羽兒姑娘死的蹊蹺,你可知道什麽?”夥計一聽他說的是這件事,竟然走到外麵,把鋪子關了,這才迴來壓低了聲音對他說,“既然是愉心姑娘讓你來的,我就不瞞你了。羽兒出事的那天,急急忙忙來尋我,交給我一樣東西。”


    他偷偷摸摸的從櫃子裏拿出一樣東西交給常文星,“我大字不識幾個,也看不明白上麵寫的什麽。看公子你是讀書人的樣子,還請你看看吧!”夥計交給常文星的是一封信,他打開一看,紙上的自己潦草,看的出來是倉促間寫下的。


    “蘭翠坊藏汙納垢,私下做傷天害理之事。我無意中撞見老鴇與一惡道商議害人之事,老鴇不容我,在茶飯中下毒,若我身亡,必是老鴇所為!”


    常文星將信收好,問那夥計,“羽兒姑娘可還和你說了什麽嗎?”夥計搖搖頭,“那就沒有了,她每次出來都有好幾個人跟著,那天交給我信的時候,也是偷偷摸摸,急急忙忙的。”常文星點點頭說,“這件事事關重大,不可再跟外人提起,我走了!”


    此時常文星能想到的,隻有良飛塵。他匆匆迴到醉宵樓,良飛塵見他迴來,鬆了口氣說,“你迴來就好。”常文星把那封信拿出來交給他,“我去看了愉心,她讓我去找一個人,這時羽兒姑娘臨死前留下的。”


    良飛塵展開信看了一遍,說道,“這就對上了,合宜你看,惡道,符咒,是不是就能當作證據了?”燕合宜說,“你如何能認定信上說的惡道就是害了孫半城的那個?況且信上並沒有指名道姓,就算我們拿著這個去質問蘭翠坊的老鴇,也是沒用的!”


    “那老鴇隻認錢不認人,隻把姑娘們當作搖錢樹,可當她們不能賺錢了,就丟出蘭翠坊!”常文星憤憤不平的說,“這樣的人,天理難容!”燕合宜說,“怎麽,你見過蘭翠坊的老鴇?”常文星說,“我也隻見過一麵而已,她趕我出來,還破口大罵,真是有辱斯文!”


    良飛塵說,“你就知足吧,我昨天在蘭翠坊花了四五百兩,才見到了幾個初級的姑娘,更別說老鴇了!”常文星說,“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知道憑自己是救不出愉心的,良老板,還請你幫幫我們吧!”


    “我們正在想辦法,”燕合宜說,“隻是這件事太過縝密,人證物證都在,如果沒有鐵證,是無法幫趙姑娘洗脫嫌疑的。”這時候宜春和鶯鶯迴來了,兩人出去時素麵朝天,再迴來就換了另一番模樣!


    樣式繁複的衣裙穿在她們身上十分合體,金光閃閃的珠釵襯的一頭秀發烏黑光亮。宜春在燕合宜麵前轉了個圈兒說,“如何?”燕合宜忍俊不禁,“你們這是幹什麽,演戲嗎?”宜春白了他一眼說,“不懂得欣賞,難道我這樣不好看嗎?”


    那邊良飛塵正在把鶯鶯頭上的珠釵一支一支的拔下來,“快去換衣裳,把臉上的胭脂洗了,這樣子簡直比鬼還難看!”


    眼見兩對男女恩恩愛愛,常文星歎口氣,十分失落。宜春見他醒了,欲言又止。燕合宜說,“趙姑娘的事你們已經聽說了吧,不必瞞他,他已經知道了。”


    宜春走到常文星麵前說,“此刻她一定非常無助,我們千百句安慰都抵不上你一句放心。她需要你,你必得好好照顧自己,幫她洗脫冤屈才行!”


    “姑娘說的是,”常文星說,“之前做的傻事,是我錯了,就算為了愉心,我也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良飛塵說,“你就住在醉宵樓裏,一應吃住夏山都會安排的,今天晚上我們要到清溪觀去一趟。”


    鶯鶯問,“你們去道觀做什麽?”良飛塵故作神秘說,“不可說,不可說!”瑩瑩跺腳道,“不說就不說,我還不樂意聽呢!宜春咱們走,我就不信,少了他們,咱們就查不到!”燕合宜問宜春,“你們要查什麽?”宜春學著良飛塵的樣子說,“不可說不可說,我們查我們的,你們查你們的,兩不相幹!”


    原來她們在街上就聽說了趙愉心的事,做為女子,宜春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絕對不會是趙愉心做的。於是她和鶯鶯一商量,決定弄清事實,幫趙愉心一把。


    燕合宜說,“我和良老板已經在查了,文星也會幫忙,你們就別添亂了!”宜春說,“聽聽,竟然說咱們是添亂,鶯鶯,咱們走,不和他們說了,真是對牛彈琴!”


    良飛塵笑道,“誰是牛誰是琴還不一定呢,你們若能搶在我們之前查出真相,我這個‘良’字就倒過來寫!”鶯鶯忽然轉身說,“這可是你說的,那你知道,出那一萬兩金子的人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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