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啦”一下子,門外衝進來十幾個人,這次是永旺領頭,各個手裏都拿著鐵鍬木棒,看來劉二叔一早就吩咐好了的。費永寧嘴角向下撇了撇,他知道,此時此刻,他的人正手執鋒利的刀劍站在這些人身後,片刻之後,這些烏合之眾就會潰不成軍,紛紛逃走。


    “我告訴你們,想在我麵前耍威風,還早了點兒!”劉二叔虎灘目露兇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麽人!”他看向燕合宜、良飛塵和宜春,“你們明著是來找人,實則是做見不得人的勾當!說不定在村口發現的那個兩個無頭男屍,就是你們坐下的好事!哼,賊喊捉賊的事兒我見的多了!”


    他又眯著眼看費永寧,“還有你,一個公子哥兒來找蓮月,不就是想討她做小老婆嗎?你這種人我最看不上眼,呸!一個個道貌岸然,實則一肚子男盜女娼!別在我麵前擺出一副清高的樣子來,你那點兒花花腸子,我早就看透了!”


    說完,他又轉向含玉,“我說你一個姑娘,整天裝神弄鬼的騙人,還不如找個男人嫁了,好好在家相夫教子。萬一要是被官府知道了,把你抓緊大牢,你這一輩子都要毀了!”


    劉二叔一副趾高氣揚、指點天下。唯我獨尊的樣子,仿佛就是這村子裏的土皇帝,隱藏的那些心思全都暴露了出來。隻是他若稍稍朝門口看一眼就會知道,在他長篇大論,把這裏每一個人都得罪了的時候,永旺那些人已經悄無聲息的跑掉了!


    “我說,別愣著了,快把他們綁……”劉二叔不耐煩的說著,轉向門口想要向永旺發號施令,這時候他才看到,門外站著都是費永寧帶來的人,他的人已經全都不見了!


    “你,你們!”劉二叔頓時著了慌,他往後縮了縮說,“你們想幹什麽,我,我告訴你們,這裏可是有,有王法的地方!”良飛塵最看不慣他那副嘴臉,冷笑兩聲走到他麵前說,“王法?聽你剛才說話的意思,你就是這裏的王法了!那我不妨告訴你,這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你現在沒了那些人幫忙,就憑我自己也能收拾的了你!說吧,你想怎麽死,我給你兩個選擇?”


    劉二叔晃了兩下,終於還是扶著條案站穩了。骨子裏殘存的那一點兒傲氣讓他在此刻還能高高的揚著頭,“哼,你別想瞎話我,我就不信,你們敢在這裏對我怎麽樣!”


    宜春說,“反正你已經打算把文江的死推在大憨身上了,這倒提醒了我,大憨已死,那就是死無對證了。他多背一條人命和少背一條人命也沒什麽差別。我們就依樣畫葫蘆,把你也悶死,然後就說是大憨發了瘋做的,不就行了?”


    “你,你們!”此刻劉二叔才真的慌了,他看向燕合宜他們說,“你們到底想對我怎麽樣?”燕合宜往前走了一步說,“我們隻要個公正!大憨是怎麽死的,誰在他的飯菜裏下了毒!”劉二叔哭喪著臉說,“公子,你這不是為難我呢嗎?想知道他是怎麽死的,你們去查不就行了,何苦來問我?”


    宜春強忍著悲痛說,“大憨的飯菜是在這裏的廚房做的,又是你的人送去的,你敢說這件事和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嗎?”劉二叔正要說話,燕合宜道,“你別急著否認,你昨天讓大憨去屋外偷聽,才隔了一夜,文江和大憨就都出事了,劉二叔,這件事,你是不是要先和我們解釋一下!”


    劉二叔身體猛的一震,心虛的背過身去。他心想,“這件事我是背著人吩咐文江去做的,難道他們也知道了?”轉念一想,這絕對不可能,文江是信得過的人,他絕對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


    “我沒什麽可解釋的!”劉二叔再轉過身來的時候,一口咬定這件事和自己沒關係。費永寧笑道,“好啊,那我就來大膽推測一下。昨天你利誘大憨偷聽我們的談話,為的就是想弄清楚我們到底在密謀什麽。但這件事被燕公子發現了,你擔心大憨會說出去,所以就在昨天夜裏讓文江去殺掉大憨,以絕後患!”


    劉二叔聽他說的就像昨夜親眼看到一樣,不由得渾身發抖。費永寧接著說,“這文江到底是誰殺的我還不知道,但他是去殺大憨時出的意外,這一點我是可以確定的。我是不是可以這麽想,正因為文江死了,大憨卻沒有死,有人擔心大憨泄密,才在他的飯菜裏下了毒呢?”


    “胡,胡說!”劉二叔嚇得麵色發白,“怎麽會有這種事,大憨吃的和我們吃的都是一樣的東西,如果有人在飯菜裏下毒,豈不是把我毒死了?”


    “那倒不會,”燕合宜說,“隻要在大憨吃的那份兒裏下毒,就行了。”含玉說,“這個簡單,廚房裏的飯菜一定還有剩下的,宜春姑娘,咱們去看看,或許會有什麽發現!”劉二叔不信兩個姑娘家能找到什麽,也不多加製止。


    院子裏出了人命,早飯隻能胡亂對付。宜春看到,灶上的鍋裏還有沒喝完的小米粥,旁邊的小瓷盆裏有一些用香油拌的鹹菜。窩頭熱了好幾遍,挨著水的地方已經有些糟了,含玉說,“和在柴房裏發現的給大憨送的飯菜是一樣的。”宜春說,“如果這些飯菜沒有問題,那就是送飯菜的人有問題。”


    他拿出銀針挨個試了一遍,竟然在其中一個窩頭裏,銀針變成了黑色。含玉倒吸一口涼氣道,“好狠毒的心思啊,看來那人是下定了決心,就算誤傷了別人,也一定要殺了大憨!”


    宜春心細,她對含玉說,“你來看,這個窩頭是不是和其他的窩頭不一樣?”含玉生來錦衣玉食,對這些粗食的飯菜多看一眼都覺得不舒服,她說,“有什麽不一樣的,不就是黃黃的,大大的,嚼在嘴裏難以下咽?”


    “不,他們這麽做,是吃定了大憨會拿有毒的窩頭!”宜春拿起那個有毒的窩頭,又拿起另外一個沒有毒的,遞到含玉麵前說,“你仔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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