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這般說我……我也是你妹妹啊!”


    明礪卻是知道她的性子,絲毫沒有因她這副樣子而心軟,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有事趕緊說,沒事就快走!”


    合怡抿了抿嘴,收起了眼淚:“母妃後日做宴,邀請了幾位公主、郡主,讓明日一定要迴府。”見明礪皺眉似要拒絕,她急忙又道,“不單是你,大姐她們也要迴來。”


    聽到此,明礪的神情才稍微緩和了些:“知道了,我明日迴去。”


    合怡郡主見狀,也不再多做停留,向他福了一福,便轉身離開了。


    但不知為何,周媛總覺得她臨走前瞥了自己一眼,那眼神中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意味。


    “這位……”周媛找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麽稱唿她。


    “她是義父的二女兒,叫合怡,是王側妃所出。”明礪簡單介紹了下。


    “王側妃?”周媛一下子抓到了重點。


    “義父有兩位側妃,一位出自太後娘家李家,一位出自皇後娘家王家。”


    周媛愣了愣。


    兩個側妃,一個是太後的人,一個是皇後的人,這是明晃晃的監視啊!這皇家的人究竟對武王有多不放心?


    “那武王正妃呢?”周媛忍不住問道。


    “義母是先帝在世時就定下的了,出自青山牟氏。”明礪對這位武王正妃還是比較恭敬的,“義母人很好,你以後有機會見到她就會知道了。”


    周媛小聲嘀咕了句,聲音很小,明礪沒有聽清。


    短短的半日,周媛就知道了明礪許多事,這讓她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第二天明礪就迴了王府。


    而他一走,周媛悄悄地來了。她這次卻是來找冒掌櫃商議事情。


    冒掌櫃聽完周媛的話,露出為難之色。


    “周姑娘,少主有令,不讓你摻和京城的事……”


    “什麽叫摻和?”周媛挑了挑眉,“我也是商行的大掌櫃,為商行做事不是理所當然嗎?我又不是要去對付王家,隻是跟你商量開分鋪的事情而已,你緊張什麽。”


    聽她這麽一說,冒掌櫃才鬆了口氣,露出習慣性的笑容。


    “那姑娘有什麽主意?”


    說起來,東升商行這幾年雖然經營的不錯,但主要還是在南方,畢竟江南是明礪這幾年重點關注的地方。至於京城,他們不是沒想過,隻是京城裏達官貴人太多,那些小小的鋪子多少都有背景,他們不是不能在京城開鋪子,隻不過若是被人發現商行和武王府有關,就壞事了。


    因著這一層顧慮,商行一直很避諱京城這一塊地方。


    周媛卻不這麽覺得。


    在她想來,順天府可比應天府有更多的商機。且哪一家商行不想在京城做生意?若是別人都趨之若鶩,獨他們東升商行避之不及,這才會讓人懷疑。


    開分鋪的事,周媛隻簡單幾句話就說服了冒掌櫃。


    之後的事就不用周媛出麵,冒掌櫃和其他幾個大掌櫃聯係了一下,敲定具體事宜,很快就行動起來。


    其實商行內其他人早有這打算,隻是有所顧慮才沒有動作,但準備工作卻早已開始了。


    東升商行悄無聲息地在京城多了一家分行。


    周媛這些天卻沒有閑著。


    她讓冒掌櫃找了個京城本地的人當向導,四處閑逛。幾天下來,她對京城的鋪子有了大致的了解。


    在這兒什麽鋪子都有,但最多的還是金銀首飾、玉石玩物等值錢的東西,其次便是那些日常所需的成衣布料鋪、米麵油鋪之類,之後則是酒樓這樣的地方。


    周媛總結了一下,在冒掌櫃提供的地圖上寫寫畫畫。


    東升商行現在的生意遍布許多州府,在周媛的影響下,幾乎什麽都有涉及,她想開鋪子,不用擔心進貨問題。


    首先,那些金銀鋪子不用考慮,周媛打聽過,京城最大的兩家首飾鋪子,都有公侯之家撐腰。


    布料、胭脂這類的鋪子,大多是那些貴夫人開的,也不好插手。


    周媛想來想去,最後決定還是開家文房四寶的鋪子。


    這類鋪子最是低調,不顯眼,更適合他們現在的情況。


    至於生意好不好做,周媛信心十足。


    主意一定,冒掌櫃立刻著手去辦。


    緊幾天的功夫,冒掌櫃就買下了鋪麵,開始按照周媛的想法裝修。


    鋪子定在國子監附近,這一帶多是文官人家,文學氣息極濃,時不時就有哪家大人舉辦個詩會,也是頗為熱鬧。


    而且,這裏賣文房四寶的也很多,小小的鋪子,至少有十幾家。


    雖然冒掌櫃有些擔心這鋪子生意不好做,但還是按照周媛說的去做了。


    鋪麵不大,是臨街的一棟二層小樓,沒有帶院子,價格也便宜。周媛去看過,讓冒掌櫃將一樓全部打通,二樓則隔成幾個房間。


    因賣的是文房四寶,來的客人肯定都是文人之流,所以鋪子裝飾得十分雅致。一樓除了貨架貨櫃外,靠窗的地方設置了幾個雅座,免費提供茶水。


    不過半個月時間,青蓮居就開起來了。


    開業當天,周媛推出了幾個優惠措施,倒是引得不少人進店購買,隻不過人們都還是習慣去從前的老鋪子買,所以一開始生意很慘淡。


    就在冒掌櫃焦急擔心不已的時候,周媛突然帶來了她的計劃書。


    計劃書這種東西,冒掌櫃已經習以為常,現如今商行管事們也都開始按照周媛的習慣寫計劃書了。


    計劃書滿滿當當地寫了二十幾張,都是如何提高鋪子知名度的辦法。


    冒掌櫃越看眼睛越亮。


    “辦法都在這兒了,具體如何去做,就要靠冒掌櫃你了。”周媛打了個哈欠,“我不好出麵,這還要多辛苦你。”


    “不辛苦不辛苦。”冒掌櫃連連擺手,“就姑娘你這上麵的第一個主意,我就覺得甚好啊!讚助詩會或自行舉辦一場文人賽事……那些文人士子們最喜歡爭個高低,這詩詞歌賦又很難評斷,若按姑娘說的請幾位大儒過來坐鎮,必定能吸引眾多人前來。”


    冒掌櫃腦海裏一下子蹦出四五個大儒的名字,準備這就去找人。


    周媛看著冒掌櫃急匆匆的樣子,不由失笑,伸了個懶腰準備迴家補覺。


    其實周媛決定開青蓮居,並非為了賺錢。


    武王府如今地位尷尬,許多人都看得出來皇上對武王府的猜忌和不喜,但礙於武王的軍功不得不暫時拉攏。


    要知道,如今的朝堂,除了柱國公外,就屬武王在軍中的威望最高。


    可相對的,武王在文人之間的名聲就很差。


    什麽草菅人命、違抗軍令等等罪行,都是這些文官們給武王定下的。


    周媛能想到的辦法,武王府那麽多謀士,自然早就想到了,因此她隻能獨辟蹊徑。


    文人最重視的是什麽?名聲。


    哪個文人不想流芳百世?這是世人的通病,就算是那些看似淡然的大儒也不例外。


    周媛想的辦法,就是以青蓮居的名義,每年舉辦一場文化賽事,可以是詩會,也可以是文化常識的比賽,siri推薦了很多。


    然後每一年獲得頭名的人,除卻獎品外,還能被列入《名人集》。這本《名人集》會被放入皇宮裏的藏書閣。


    這樣一來,必然能讓許多人心動。


    當然,這事不是一蹴而就的,還需徐徐圖之。周媛並不擔心,她有足夠的時間謀劃。


    文會的事情,在冒掌櫃的有心宣傳下,很快傳播開去。


    春闈才剛結束沒多久,那些落榜的或者考得不如意的學子們,都還未離京,遇到此事,自然摩拳擦掌想要再戰一迴。


    報名的人數實在太多,周媛想了個轍,在青蓮居門口放了一塊牌子,上麵寫了一個謎語,隻有猜出謎底的人,才能進去報名。


    作為文會的設計者,當文會開始的時候,周媛卻沒有去看。


    這時候的周媛,在緊鑼密鼓地籌備另一件重要的事。


    天已入秋,滿大街的樹都開始掉葉子了,西山的楓林也開始變紅,吸引了不少遊人士子前去觀賞。


    京城周圍小小的山都是有主的,唯有東明山例外。


    東明山位於城北的京郊,山高險峻,古樹茂密,山頂有一座皇覺寺,是大明朝第一大寺。


    傳聞大明朝的開國君主曾在鳳陽一座小廟裏修行,受一位高僧點化,這才有了之後的大明朝。


    因此,在他登基為帝後,在京郊找了一處風水寶地,建了這座寺廟,將當初小廟裏的那些僧侶們都接了過來。


    皇覺寺香火鼎盛,每月的初一十五,這裏都人滿為患。


    周媛穿著一身水綠色對襟襦裙,臉上蒙著一層麵紗,跟著人群來到了皇覺寺的大殿外。


    花語和清月作丫鬟打扮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


    周媛抬頭看了一眼匾額,眼睛眯了眯,開口道:“這‘大明第一寺’幾個字,真是高祖所題?”


    花語低聲道:“確實如此,皇覺寺建立已有兩百多年,這塊匾額一直都在。皇宮內的藏書閣,有一本關於高祖的書,上麵詳細講述了當年高祖和了覺大師的事。”


    了覺大師,便是那位點化高祖的高僧。


    了覺大師活了一百二十歲才圓寂,如今皇覺寺的住持,是了覺大師的徒孫,號了然。


    周媛今日來,就是為了見一見這位了然大師。


    皇覺寺能成為如今這般香火鼎盛的樣子,可是和這位了然大師分不開。


    了然大師原本是個孤兒,乞討來到山腳下被寺裏的沙彌發現帶迴去,那時候住持是了覺大師的親傳弟子了易大師。了易大師念其悲苦,收入寺內,做了一名小沙彌。


    但誰也沒想到,這個小沙彌極其聰明,不管是念經、習武,還是其他,都十分出色,在一群小沙彌中脫穎而出,被了易大師看中,收入門下。


    那時候他還不叫了然,雖然被了易大師收作徒弟,但和前麵的幾位師兄相比,他差的很多。


    但最後,當上住持的,卻是他這個最小的師弟,可見這位了然大師的不凡。


    周媛之所以來找他,是明礪的吩咐。


    原本該是明礪自己來的,但他受了傷,又被人暗中監視,身邊沒有其他信任的人,隻好讓周媛前來。


    花語對皇覺寺十分熟悉,一路有她帶領,周媛沒有遇到其他的香客,來到了住持的小院。


    沙彌見了周媛出示的信物,說了句“稍後”,進院稟告。


    不一會兒,院內傳出一個渾厚的聲音。


    “進來。”


    沙彌開了門,周媛走了進去。


    院子幹淨整潔,沒有多少花草,隻有一棵古樹。樹下一張石桌,四個圓凳,桌上一壺茶,兩隻杯子,壺口冒著絲絲熱氣,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僧坐在石凳上,正在沏茶。


    “信女周媛,見過了然大師。”


    周媛雙手合十,恭敬地行了一個佛禮。


    了然大師抬了抬雪白的長眉,神情波然不動,隻伸出一手朝周媛做了個“請”的手勢。


    周媛順勢坐在他對麵的石凳上,看著他沏茶。


    “請用。”


    了然大師將一杯茶推到周媛麵前,開口道。


    周媛平時不太喝茶,但禮節還是清楚的。向了然大師道了聲謝,一手端起茶杯,另一隻手以袖遮住口鼻,姿勢優雅地飲了一口。


    “茶湯清澈黃亮,入口鮮香醇厚,不知是那裏產的名茶?”周媛放下茶杯,笑著問道。


    “這是鬆溪的白毫銀針。”了然大師這才抬起頭看向周媛,“女施主前來,有何要事?”


    周媛看不慣這老和尚裝神弄鬼又故作玄虛的樣子,頓了頓,歪著頭說:“大師你猜?”


    了然大師一愣,旋即笑了起來。


    “姑娘甚是有趣,難怪明公子對你另眼相看。”


    了然大師一撩袈裟,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錦囊來,遞給周媛。


    周媛接過一看,錦囊是最簡單的樣式,普通的藍色棉布,沒有繡花,也沒有勾邊,再普通不過了。


    想了想,周媛沒有立刻打開,而是小心把錦囊收好,向了然大師再次一禮。


    “姑娘若是有空,不妨多來。”


    了然笑著說道。


    周媛訝異地挑了挑眉,她隻是當一迴信使而已,沒必要經常來吧?


    了然見她這副表情就知道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並沒有多言。


    周媛被弄得雲裏霧裏,跟著沙彌離開了小院。


    迴去的路上,她還是沒搞清了然大師最後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待迴到了酒樓,周媛將錦囊打開,隻見裏麵是一塊玉牌,澄黃色,雕刻成龍的樣式,背後則刻著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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