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急忙從角落的箱籠內找出一個蜜餞盒,遞到男孩麵前。


    男孩撿起一顆金絲蜜棗遞給周媛:“姐姐也吃!”


    周媛接過蜜棗,說了聲謝謝。


    男孩露出的笑臉,自己挑了一顆酸棗嘴裏。


    少女收好盒子,不再做聲。


    方丈一直看著這一幕,此時才上前來。


    “小施主哄人真有一套。”方丈笑眯眯地說道。


    周媛有些不好意思,她都是跟紀嬸學的。紀嬸的小兒子有時候吵鬧發脾氣,紀嬸就是這樣做的。看得多了,周媛也就會了。


    喝完藥後,男孩有些昏昏欲睡,周媛哄著他說了會兒話,就讓他睡下了。


    方丈帶著周媛走出正屋,天色已暗,屋外廊簷下的燈籠都亮了起來。


    周媛看看天色,準備離去,那粉衣少女突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她麵前。


    周媛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想將她扶起來。


    “這位姑娘,今日若不是你,我家少爺怕是……”少女哭著說道,“奴婢是少爺的貼身丫鬟,若是少爺有任何不測,奴婢性命難保。姑娘救了少爺的命,也救了奴婢的命!”


    周媛聽她一口一個“奴婢”,隻覺得別扭不已。


    “你不用這樣,我是路過。換做別人,也會下去救他的。”


    “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少爺是老爺夫人的心頭肉,自小多災多難,前年得一位高僧批卦,說他命運多舛,很難活到成年。於是夫人將他送到伏龍寺成為佛家的記名弟子,望佛祖能保佑他。”


    少女一口氣說完,悄悄覷向方丈。


    “我早與薛夫人說過,令公子的命數已定。”方丈歎了口氣,閉口不言。


    周媛聽得眉頭一皺。


    這年頭的人都相信鬼神之說,但將一個孩子的命運完全交給廟裏的佛祖菩薩,這也太誇張了。


    時間不早,方丈很快離開了。


    周媛被少女恭敬地帶到了東廂房。


    經過一番詢問後,周媛才弄清楚男孩的身份。


    男孩叫做薛家銘,是杭州知府薛國棟的獨子。


    薛國棟今年已四十多歲,膝下就這麽一個兒子,因此格外寵溺。


    因高僧批命,薛家銘每個月都會到伏龍寺住上一段時間,少則四五日,多則十來天。


    今日原是準備迴府,結果到了時間,薛家銘卻不見蹤影。眾人四處找尋都找不到他的下落,一個個著急得團團轉。後來乳母趙嬤嬤抱著他迴來。


    少女是薛家銘的貼身丫鬟,喚作福兒,今年不過十三歲,是打小就伺候薛家銘的。


    薛家銘看起來跟周媛差不多高,實際上才四歲,平時被家人寵得不像話,對身邊的人一向動則打罵,今日卻格外聽周媛的話,這讓福兒驚喜不已。


    周媛聽了個大概,就猜到這薛府內必定是爾虞我詐、爭鬥不斷。這次薛家銘落水,恐怕事有蹊蹺。


    以薛大人和薛夫人對他的寵愛程度,薛家銘身邊肯定少不了人,他怎麽會獨自一人在荷花池溺水呢?


    福兒大概也有所懷疑,所以才會對周媛如此感激。


    周媛並不想摻和進這些大戶人家的內宅陰私當中,可福兒似乎並不這麽想。


    是夜,周媛正睡得迷糊,突然聽到屋外傳來一陣騷動。


    一陣人仰馬翻後,一名三十多歲的婦人跑進了正屋,緊接著傳出“心肝心肝”的叫嚷聲。


    周媛被吵得無法入睡,出門一看,就見院子裏多了十幾個雄壯的家丁,靜謐的夜晚,被無數火把燈籠照得猶如白晝。


    周媛正發愣之際,一名老婦人不知何時來到她跟前。


    “這位姑娘,我家夫人有請。”


    周媛迴過神,明白是薛家銘的娘到了。


    “有勞這位媽媽帶路。”


    周媛福了一福,麵上帶著得體的笑,跟隨這位老婦人走向了正屋。


    屋內,薛夫人摟著薛家銘坐在榻上,手中拿著一塊精致的帕子,不住地抹淚。


    周媛走上前,行了一個標準的閨閣禮。


    “民女周媛,拜見薛夫人。”


    薛夫人抬起頭,眼神殷切中透露著感激:“就是你救了我兒?”


    周媛點點頭。


    “真是太感謝你了,若非姑娘你路過,恐怕沒人會發現我兒。”薛夫人拿帕子掖了掖眼角,“崔媽,看賞。”


    那位老婦人聞言,走上前來,掏出一個紅色荷包遞給周媛。


    周媛連連擺手:“這我不能要!夫人,我救令公子,隻是恰巧路過,這乃是人之常情。我相信任何人路過荷花池,都會跳下去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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