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十多年也就過去了,對於人類來說或許是生命的十分之一,但是對於妖怪等長壽的種族來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少主今天又下山了啊。”


    “話說這麽多年,少主為啥不飛下去,天天靠走的,多費事啊。”


    “少主的想法你亂猜什麽!”


    “我覺得少主可能是打算從源頭模仿人類,人類可沒有翅膀,都不會飛,好慘啊。”聽見兩個守衛的談話,幾個熱心村民也湊了上去。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上次下山被幾個村民找了陰陽師,我後麵的羽毛可是長了好久的。”


    ……


    當然下山的魈並不知道自己的行為被胡亂解讀。


    他沒有想到白菜積攢能量要這麽久,用貓的話來說就是:“沒有任務就攢不到能量,光靠這些空氣根本沒有辦法。”


    係統依據這個世界的能量閾值,對空氣中的能量含量進行了一個合理預估,“兩百年而已,灑灑水啦!”


    在了解情況後,魈隻好和大天狗定下一個新的契約。在大天狗沉睡後的兩百年裏,他會保護好山上的妖怪,當然在他們有實力保護自己的時候就會離開。與之交換的是,在此期間,魈居住在愛宕神社中,以此來消磨身上的業障,當然在醒著的時候,大天狗還是打算將自己所會的刀法教給魈,盡管他不用,也要幫他傳承下去。


    對於這個結果,兩人都表示很滿意。


    這十幾年的鍛煉收獲還是有的,比如在大天狗等大妖被晴明叫走之前學會了刀法,風元素的運用也更加精細,在寺廟的修行中削弱了業障,緩解了頭痛,但依舊治標不治本。


    “魈上仙,魈仙人救命啊!!”


    收迴思緒,魈聽到山下的求救聲,像往常一樣,運用風輪兩立迅速到達求救者麵前,將作亂的妖魔斬殺。


    “盡快離開吧。”丟下一句話,魈又失去了蹤影,如果不是妖魔的遺骸還在,這裏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求救者慌忙起身,朝著魈離去的地方雙手合十跪拜著,口中念念有詞。


    “感謝仙人,感謝神明大人。”


    說完就拉著自己的貨物離開了此地。


    就這麽一路降妖除魔,從早上一直到黃昏,晚上迴神社修煉緩解業障。


    雖然並非與此處簽訂的契約,但魈依舊拾起了守衛此方百姓的責任。


    自認為這是自己的義務,但是此地的百姓依靠魈的保護倒是過的安穩了一些,山腳下都建起村落。


    甚至在魈不知道的時候,他們還自發地在家中供奉著魈的神像,但是由於擊殺太快,眾人沒有看清魈的相貌,隻好依據自己的記憶和“略微”想象雕刻了一個麵容猙獰,長著三隻眼睛,身材魁梧的山神形象。


    當然因為魈的緣故,山上的妖裝人類下山,村民都沒有識破他們的打算,甚至還會熱情款待。導致下山的妖怪都覺得自己的化形術技藝突然變厲害了。


    ……


    “聽說了嗎?平安京裏麵出現了好幾隻吃人鬼。我大舅的二表哥的鄰居的妹妹的女兒說她親眼看見一個鬼在晚上將一個人吃掉。”


    “太恐怖了,我們離城區這麽近,會不會有鬼來我們這裏啊?”


    “嘶,這也太恐怖了。”


    “怕什麽,我們這裏有山神保護。”


    “說的也是,現在到處都不安全,妖怪還有什麽看不見的詛咒已經夠我們受的了,現在還要加上吃人鬼,上天還真是不給我們活路。”


    “有時間在這裏抱怨,還不如供奉我們山神,”三人中的一個掏出“魈”的半身像,“怎麽樣,有了我們這個三眼五顯仙人的神像,妖魔都不敢近你身,隻要這個數。”攤開手掌比了一個五。


    “這麽便宜,我要一個。”


    “哎呦,小兔崽子,跑那麽快,趕著投胎啊。”賣木雕的人被撞了一下,隨口嘀咕了一聲,要不是我今天賺錢了一定和他好好叨一頓。


    撞的人穿的像一個乞丐,懷裏還抱著一堆藥材,急急忙忙的朝著村子邊緣的一座破房子裏跑去。


    “哥,這是我今天賺到的,給你買了新藥,趁熱喝了吧。”


    “我不喝,你能不能別管我,就不能讓我在這裏自生自滅嗎?!”躺在床上的人,揮手打翻了裝藥的碗。


    端藥的人沉默著,將打翻的碗撿起來,將剩下的藥渣又熬成了一爐新的藥湯,放到男人的床邊。


    “我繼續去上工了,藥你記得喝。”說完就離開了家。


    等到月上柳梢,房門發出“吱呀”一聲,男子以為是自己弟弟,等到黑影靠近才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你是誰!”


    “哎呀哎呀,真是太慘了,”黑影看著幾乎半身不能動彈的男人,“我都有些同情你了,給你一個治好腿的機會,你要嗎?”


    “真的嗎,你不能騙我!”哥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隻要你喝下這滴血,癱瘓根本就不是問題。”黑影顯露身形,將一滴血逼出體外,喂到哥哥嘴邊。


    床上的人有些猶豫,但是管不了這麽多,想到他還能站起來,和弟弟一起上工賺錢,不再將生活的壓力積在弟弟身上,還是張口接住了那滴血。


    “啊啊啊啊啊啊!”改造肉體的疼痛讓哥哥忍不住發出聲來,等恢複好後發現男子已經不見了。


    感受到腳的知覺恢複,他有些興奮的想要奔跑,但還是在房間裏等著弟弟,想要和他分享這份喜悅。


    喜悅像是衝淡了自己的饑餓,哥哥打算等到弟弟迴來一起吃飯,但是他沒有發現,自己的樣子變得越來越猙獰,口水甚至滴到了地上。


    迴來的弟弟看著的就是這樣站在地上的哥哥,覺得有些恐懼,緩慢地移到哥哥身前,“哥,啊……”


    等到哥哥迴過神來,發現弟弟已經被自己吃掉了一大半。


    驚慌之下逃進了山林,但唯一的意識還是提醒自己不要進入愛宕山。


    村尾兩兄弟的消失並沒有讓村子的人發現異常,隻是以為他們兩個離開了村子,等到去他家的時候才發現腐爛生蛆了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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