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鳴山所有精怪都知道,他們的山頭頭蒼北迴來了,一個個都提著自家最好吃的東西給他送去。


    “北頭頭,這是俺家自釀的梅子酒,很久沒嚐了吧,來。吸溜一口。”


    蒼北喝了一口,眉頭微皺,“差點意思。”


    “啊?你以前都說好喝啊。”梅大娘驚訝又失望道。


    蒼北又砸吧了一下,“哇,好喝!”


    梅大娘這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其實蒼北也不明白,有一種更美味的果酒盤踞在心中,隻是迴憶不起來。


    一早上的功夫,他就收了很多禮物,甚至還有幾隻家禽。


    祝笙也來了,圍著蒼北打量了一番,終於開口道:“你忘了她了?”


    “誰啊?”


    “呃,她……”


    蒼北想了半天,“她?”


    祝笙看他不像裝傻,眼睛骨碌一轉,問道:“你前幾天在哪兒?”


    “北鳴山,祝笙,你怎麽了,病還沒好?”


    “沒事,無事發生。”祝笙疑惑著走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老有精怪問蒼北成親了沒有,之後便有很多芳齡二八的姑娘被帶上山來。


    蒼北推脫不過,也覺得自己到了適婚年齡,就選擇了兔子精作為發展對象。


    祝笙知道後惆悵不已,一日,她將蒼北叫到了北鳴山的憶卿坡。


    兔子精也來了,她叫做思思,梳著兩個發髻,眼睛水靈有神,很是俊俏。


    祝笙看到後更加惆悵,背對著蒼北和思思,在清晨透亮的日光下,麵對著還未升起嶄露頭角的太陽,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緩緩道:“氣質像,但不是她。”


    “啥?”


    蒼北見祝笙不對勁,便讓思思迴去。


    “祝笙,你怎麽了?”


    “你們之間應該經曆了一些事情吧,你不知為何失憶迴到了北鳴山,但我知道,你們心中都有對方。”


    “我和思思?我們才剛認識三天。”


    “不,夙白。”


    “誰啊?”


    祝笙轉過身,看到了蒼北單純清澈的眼神。


    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們心裏都有對方,可你怎麽突然這樣了啊,是不是她的哥哥們把你打成這樣的,等我再修煉一百年,我帶著北鳴山的兄弟們給你報仇!”


    蒼北並未理會祝笙說了什麽,反而一隻手搭在祝笙肩膀上,語重心長道:“你長大了,懂事了,不再和以前……”


    祝笙打斷蒼北的話,抬頭高傲且深沉道:“我以前是喜歡你,可我現在懂事了,你走以後,帶著北鳴山的兄弟們發家致富,明白了很多道理。”


    “姐姐談戀愛了!”祝笙的妹妹突然出現,說完又一溜煙不見了。


    祝笙紅著臉朝著妹妹的方向高聲喊道:“你個小姑娘懂什麽,不要瞎說!”


    蒼北突然來了興趣,“誰呀?”


    祝笙的臉更紅,“你不要聽她瞎說,就是一個死對頭!”


    “哦~”蒼北笑的神神秘秘。


    祝笙紅臉跺腳,轉身就跑,留下一句話,“反正我會幫你的!”


    祝笙還沒想好怎麽幫蒼北,北鳴山突然來了一個小男孩。


    這小男孩長的奇奇怪怪,一張臉方方正正,就像一個小木牌,不過蠻可愛。


    這小男孩總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眉目憂愁,從南邊而來。


    他一路上山,不停打聽蒼北,於是乎,北鳴山在半個時辰之內就傳遍了蒼北有私生子的事情。


    祝笙聽到後,放下繡的荷包,一路狂奔上山,看到了剛匯合的蒼北和小男孩。


    祝笙看到小男孩委屈的麵龐,破舊的衣衫,氣不打一處來,看著蒼北就是一頓教育。


    蒼北卻隻字未聽進去,隻想著見祝笙的死對頭一麵,到底是什麽樣的男人,能把一個弱柳扶風的女子變成一位潑婦。


    小男孩極力解釋著,祝笙明白了他不是蒼北的私生子,這才冷靜下來。


    小男孩看到一切平靜之後,忽然嚎啕大哭,一下撲進了蒼北的懷裏,“蒼北哥哥,他們,他們都死了,隻有你才能救他們!”


    “什麽?”蒼北一臉蒙圈。


    “什麽!”祝笙滿臉震驚。


    小男孩擦了擦眼淚,“荒海之戰後,你被夙白抹去記憶,送迴了北鳴山,所以不認識我,我叫小木牌精,你現在把這個冰清魄吃了,能抵抗烈枳珠的力量。”


    蒼北依舊一臉懵,祝笙依舊滿臉驚,不過很快鎮靜下來,“你,你說清楚……”


    小木牌精吸溜了一下鼻涕,緩緩開口,說完,和早已哭成淚人的祝笙抱頭痛哭,而蒼北隻覺得心中鈍痛,但頭腦一片空白。


    “吃了它。”小木牌精拿出了晶瑩剔透的冰清魄。


    蒼北疑惑著,但還是放入嘴中,咽了下去。


    冰清魄順著食道滑入體內,蒼北忽覺頭痛欲裂,難以忍受,眼珠也仿佛要爆裂。


    祝笙心疼不已,“小木牌精,這是怎麽迴事!”


    小木牌精也急了,在蒼北頭上畫了幾下,這兩年發生的事情一一在蒼北腦海中浮現。


    一炷香過後,蒼北因疼痛而躬著的身子慢慢放開,他緩緩抬頭,雙目赤紅,淚水在臉龐交織,


    “夙白……不見了?”


    小木牌精沉重的迴答道:“嗯,不過還有一絲找迴的希望,夙白是由善樂之緒而生,隻要地府充滿善樂,夙白很可能再迴來,可是可能性……畢竟地府過了那麽久,才生出一個夙白。


    不過還有一種辦法,夙白的部分靈體附著於地府上空的夜明珠,隻要咱們收集靈體,再去南寒海找烈枳珠,然後行走於人間收集善樂,夙白會更快迴來。”


    “走。”


    蒼北站起身,率先走到前頭。


    “去哪兒?”小木牌精急忙跟了上去。


    “地府。”


    月光下,祝笙看著背影高大滄桑的蒼北,不禁感歎道:“你才長大了。”


    玉帝完全按照地府以前的模式管理地府,隻是他管理地府不利,大家又說小飯館的飯菜不好吃了,玉帝便允許有經驗的蒼北存在。


    蒼北每日做飯後,就是和小木牌精收集靈體。


    三十年之後,靈體收集完畢,二人拿著有靈體聚魂燈,去了南寒海,和焱睚打了一架,拿到了一顆烈枳珠。


    夙白的靈體又聚集在烈枳珠內。


    做好一切,二人來到人間收集善樂之緒,百年之後,稍有起色。


    烈枳珠內,可以看到一個小嬰兒的輪廓。


    一日,蒼北和小木牌精行走於街道之中,小木牌精突然問道:“蒼北,你說夙白會不會變成一條焱睚,畢竟這是焱睚的珠子。”


    蒼北看著烈枳珠內小嬰兒,她的雙腿好像有一點點魚尾的感覺。


    但蒼北溫柔一笑,“不管變成什麽我都喜歡。”


    二人繼續向下一個目的地走去,沒有聽到烈枳珠內傳來的聲音:我不要變成醜醜的焱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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