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懷九也猜到了此事,他道:“兒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獄中逃出,得知柳丞相身處南蠻,便第一時間來尋了他。”


    “沒想到他竟然還讓你來見朕。”賀茗感慨道。


    “柳相心思不壞,他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保下父皇的性命,還請父皇莫要怪他。”賀懷九迴答道。


    賀茗對此不再多言,隻是道:“皇兒,聽說你逼宮失敗了,還被扣上了一個欺君的罪名。”


    “此事是父皇在路上得知的嗎?”賀懷九算算時間,他逼宮那日賀茗應當正身處前去南蠻的途中。


    “朕自從來了這,便與世隔絕了,必然是在外頭聽到的。”賀茗理所當然地同賀懷九迴答道。


    賀懷九頷首,他如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隻要他將賀茗接迴京城,讓賀茗親自同白君安抗衡,再將白君安誣陷自己的證據一一列舉,這樣一來,白君安這皇位自然是坐不住。


    等到將白君安推翻後,他大可招攬民心,舉出這些年來西北鬧旱及北疆動亂的種種事項,以此證明太上皇已老,不宜繼續接手皇位。


    那麽,如今唯一能夠接手皇位的皇子,便隻有他賀懷九了。


    想到此,賀懷九道:“父皇,兒臣今日過來,是來帶你出去的。”


    賀茗聞言,眸中似有星星在閃爍,“如何出去?”


    “兒臣自有辦法,父皇請隨兒臣過來。”說罷,賀懷九給身旁的白朝茹比了個眼神。


    白朝茹走到太上皇身旁,攙扶住他的肩膀,將他從寬椅中上扶起,道:“太上皇,小心腳下。”


    賀茗聽聞這個聲音,本以為是趙玉舒。


    可當他扭頭看向身旁的女子時,他頓時目瞪口呆,“你……你是……”


    他嚇得甩開了白朝茹攙扶住他的那隻手,道:“你是何人?為何長得同了白府嫡女如此相像?”


    “父皇,此事說來話長,阿茹根本就沒事。”見狀,賀懷九小跑上前扶住賀茗,安撫住他的情緒,道。


    白朝茹後悔當時忘記用麵紗遮住麵龐,她羞愧地垂下頭,不再多言。


    好在賀茗也是個久經沙場之人,朝堂之上的風雲變幻他已然看透了,假死之事也不占少數,對於此事,不久他便欣然接受,道:“她沒死,對,皇兒。依照你的性子,的確不會讓她死。”


    賀懷九尷尬地笑了一聲,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讓白朝茹離開,隻是有些事,往往不是憑他一己之力便得以定奪的。


    “父皇所言極是。”可如今賀懷九隻能順著賀明的話來,他得先達成他自己的目的,至於之後若是賀茗再問起來,他再去行宮,從賀茗娓娓道來,那倒也不遲。


    賀茗在白朝茹和賀懷九的攙扶下,順利登上了台階,離開了暗室。


    柳丞相為了配合賀懷九,特地離開了草房,避免賀茗再三猜疑。


    賀茗出來後,見柳丞相不在,隨後詢問賀懷九,“看來丞相不在,這點皇兒可是猜到了的?”


    “父皇大可放心。”賀懷九攙扶著賀茗,少頃將他帶到了草房外。


    隨後,他們將賀茗放在了馬車上,隨後自己也登上馬車,並命馬車夫起程。


    馬車夫聞言,即刻牽起馬繩,馬車緩緩驅駛。


    南蠻距離京城還有一段距離,白朝茹和賀懷九來時,便在途中耗費了兩個月。


    如今又加上了個賀茗,賀茗年紀大了,跑長途跑一會,便要休息一會兒,這耗費的時間自然也會更長。


    不過無妨,他先讓白君安在那皇位上多坐坐,不然等到日後可就沒得坐了。


    三月後,三人成功抵達了京城。


    賀懷九於客棧訂了兩間客房,他打算先在這客棧中住上一日,思考對策,明日直逼皇城。


    白朝茹覺得賀懷九有些操之過急了,她道:“不如多準備準備?以防萬一。”


    “孤沒有什麽好準備的了。”賀懷九答道,他這話說得不錯,那日白君安在他麵具上下的藥他已經知曉為何物了,恰巧他去九皇子府上時,曾看到過此藥。


    若是白君安幾番推辭,說此藥為九皇子所下,那他自然也有理由,說他曾經是九皇子的幕僚,這些計謀他必然不可能不知曉。


    白朝茹相信賀懷九,既然他如今這麽有信心,那必然是勝券在握。


    她將手輕輕搭在賀懷九的肩膀上,將臉湊到了賀懷九眼前,道:“殿下,臣妾相信你。”


    賀懷九見狀,隨後輕輕捏住白朝茹的下巴,道:“阿茹。”


    “嗯?”


    “孤從前無數次幻想,你再次頂著你這張臉迴到了孤的身旁。”賀懷九用指腹輕輕撫摸過白朝茹的臉頰,道:“上天眷顧了孤,孤很是榮幸。”


    “殿下。”白朝茹伸手環抱過賀懷九的脖頸,她將臉貼得更近了,二人鼻梁相撞,道:“臣妾幼年便十分仰慕殿下。”


    “這樣嗎?孤還以為你那會兒對孤沒有感覺。”賀懷九聞言,淺淺一笑,道。


    “非也。”


    白朝茹玩弄著賀懷九柔軟的發絲,道:“臣妾那時雖未曾見過太子殿下,可以聽太子殿下的功名偉績,年紀輕輕便寫得一手好字,人長得也不錯,又會狩獵,曾一舉奪下冬獵的桂冠。”


    說到這裏,白朝茹迴想起了小賀懷九沒日沒夜地練習作詩,練習於雪地中尋物,她不免有些繃不住,笑道:“那時臣妾就在想,殿下是多麽優秀的一個人。”


    “冬獵奪冠,多半是你的功勞。”賀懷九想到之後白朝茹奮不顧身地護其性命,抱著他墜入冰冷的湖水,奮力將他的身軀送上湖岸,道:“若是沒有你,孤早死了。”


    白朝茹莞爾,“那臣妾還不是為了趕緊去見如今的殿下……如若臣妾未曾完成任務,未曾護你性命,那麽如今的你,又豈能複活?”


    “所以,阿茹救了孤兩命。”賀懷九抱住白朝茹的腰身,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旋即一掐她的腰間肉,笑道。


    “哎呦,殿下,你輕點!”白朝茹吃痛,他用力一拍賀懷九那既不安分又欠揍的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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