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間,白朝茹跟隨道士修習道法,隨他遊曆四方。


    道士同她傾囊相受,並帶著她為不少達官貴人算命。


    她本就能夠知曉未來所會發生何事,把話說出來了,又應現了,這時間一長,她的名聲也便起來了。


    至此,江湖上便有傳言,道是道觀中有一位初出茅廬的神女,京城中的權貴人士皆爭先恐後找其算命。


    白朝茹自京城權貴府中走了個遍,自然也免不了白府。


    那日,她蒙著麵,去見了白老爺。


    白老爺從臥房中抱出來了一位尚在繈褓之中女嬰,說這是他的女兒,名喚白朝茹。


    她愣住了,想到後來白老爺曾同她講到兒時的她被一名道士算命之事,她瞬間恍然大悟。


    原來那名道士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白府花園中的假山旁有一個小水池,小水池內錦鯉自由自在地於水池中遊動著。


    她迴想自己的人生,她想到了錦。


    隨後,她看了看年幼時的自己的手相,笑道:“令愛同錦鯉有緣,或許在關鍵時刻,這錦鯉能夠救上令愛一命。”


    後來,在道士的協助下,皇上聽信了江湖傳言,便派身側的李公公去請了白朝茹前來為皇子們算命。


    白朝茹聽聞此事後,她第一時間去找了道士,道:“我去了之後,又該如何做?”


    “那些皇子的命,你隱晦的說說便是,至於太子的,你想想吧,你得想辦法留在他身側。”道士答道。


    白朝茹頷首,若有所思。


    翌日一早。


    皇上自宮中派了馬車,行至道觀迎接白朝茹。


    白朝茹帶了一桶簽,及一個風水羅盤,坐上了馬車。


    她來到了宮中。


    二十年前的皇宮同二十年之後並無多大差別,還是那熟悉的紅牆,熟悉的宮道。


    這宮中的一草一木,她都記得。


    馬車於宮道上停穩,李公公恰巧等候於此處,他一甩手中的浮塵,道:“久聞道士神女之稱,不知老奴該如何稱唿道長?”


    白朝茹用手將蒙於麵中的麵紗扯得緊了些許,道:“貧道名喚何朝。”


    何朝是那道士是為她取的名,相傳那道觀是一名何姓人氏所建,因此一旦入其道觀,便皆隨何姓。


    “何道長。”李公公同其作揖,道。


    白朝茹下了馬車,見馬車停到了後宮門前,於是道:“望公公指路。”


    李公公將她帶到了皇後娘娘宮中,而今宮中十位皇子齊聚一堂。


    白朝茹自那十位皇子中一眼便認出了幼年時期的賀懷九,賀懷九此時被皇後娘娘牽著,乖乖巧巧地站在了正中央。


    而皇後身側,則是年輕時的皇帝賀茗。


    賀茗見白朝茹被李公公帶著步入宮內,旋即道:“道長,朕今日喚你前來,你可知所謂何事?”


    白朝茹作揖,“自然。”


    “那開始吧。”說罷,賀茗為白朝茹騰出了一條道。


    白朝茹朝著眼前的十位皇子走去,她先是走到了二皇子賀霄身側,道:“勞煩二皇子伸手給貧道一看?”


    賀霄點了點頭,他遂把手伸到了白朝茹眼前。


    可還未等白朝茹接過賀霄的手,身側的賀懷九便率先走到白朝茹身前,道:“道長,本王最大,應當先看本王的!”


    白朝茹:“…………”


    沒想到,兒時賀懷九的性子,和他長大後也真是如出一轍。


    “皇兄,這就是你沒禮了!這位道長明明是先接過本王的手的!”賀霄見狀,遂用力推開了身前站著的賀懷九,道。


    賀懷九見此,怒道:“你休敢對本王無禮!本王可是嫡出!”


    “夠了!”


    賀茗見二人爭執不休,遂而怒道:“你們二人身為朕的兒子,竟然因這點小事而爭執!”


    皇後也急忙走上前牽過了賀懷九,用手拍打著他的小腦瓜子,道:“九兒!父皇說得對!還不快向你二弟認錯!”


    “本王何錯之有?!”賀懷九不甘心,旋即反駁。


    礙於此時皇上和十個皇子皆在場,皇後娘娘麵子上過不去,遂而又用力拍了拍賀懷九的頭,怒道:“九兒!”


    “本王不認錯!”賀懷九繼續嘴硬道。


    白朝茹眼見四周的火藥味愈重,她心叫不妙,隨後上前勸阻,道:“皇後娘娘,無妨!貧道算命很快的!先給大皇子算算,自是無關緊要。”


    賀霄也不甘心,“可……道長姐姐……”


    “二皇子的手相複雜,貧道需暫且留著分析一二,在此之前便先給大皇子看看,還望二皇子稍加等候。”白朝茹看向賀霄,莞爾一笑。


    賀霄見此,這才止住了嘴,“好吧……”


    賀懷九聞言,旋即笑了笑,乖乖巧巧地行至白朝茹跟前,將自己的手掌呈到了白朝茹眼前,笑道:“道長請看。”


    不知為何,白朝茹總覺得,此刻的賀懷九似乎對自己的印象不錯。


    莫非是她的錯覺嗎?


    在她的記憶中,賀懷九後來之所以會喜歡她,多半都是緣於一見鍾情,而那一見鍾情,恰巧是因為她的長相同賀懷九口中的故人有幾分相像。


    她怕是太想賀懷九了,從而這會看見他時,竟會一時糊塗,以為賀懷九同自己第一眼的印象極好了。


    思及此,白朝茹自嘲地笑了笑,隨後用手接過了賀懷九呈過來的手。


    她陪伴賀懷九將近十載,他的未來有什麽是白朝茹不知道的,可她終歸是不能把話實打實的全講出來,於是道:“大皇子命中有劫。”


    “何劫?”皇後聞言,心中一咯噔,遂焦急問道。


    白朝茹思索片刻,道:“都有。”


    她這話說得不錯,賀懷九未來的命運的確處處有切——兄弟反目,妻兒離世,遭小人陷害……


    皇後捂住自己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氣,她似乎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於是道:“道長,你所言可是未曾嚇唿本宮?”


    白朝茹搖頭,她不知從前的自己有無告知皇後此事——應當也是告訴了的,畢竟此非衍生時空,不過尋常的循環罷了。


    皇後扶額,“那……道長你可有何解決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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