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茹靈光一閃,交友?!同時她壓下困惑乖順地點點頭,恭敬送別趙國公,“爹爹慢走,勞心掛念,女兒記住了。”


    芸兒收拾好處理傷口用的東西迴來,白朝茹不動聲色地問道:“芸兒,多日以來,我的朋友為何沒有來看望過我,若非是看我被太子禁足,紛紛離我而去了。”


    她單純的小臉上無知無覺,以為白朝茹當真在為此事傷心,氣惱道:“小姐,當初宮中宴會,你與太子殿下偶遇,傳出了流言,那些個世家子弟以為你得勢一股腦地擠上來要和你交朋友。”


    “太子妃死去的消息一出,太子牽連到你,她們平日裏一個兩個說要好,結果一下子全跑光了,有人為了討太子歡喜說你一開始就是要謀害太子和太子妃。”


    白朝茹陷入思索之中,她眸中波光流轉,習慣性慵懶地往後靠在床榻之上,神態漠然,周身的氣質貴氣凜然。


    芸兒緊接著罵罵咧咧地念叨了好多些話,都是關於趙玉舒先前與朋友間無關緊要的小事,等她發現自己話太多迴過神來發覺一身氣質高貴冷漠的白朝茹時心裏一驚,訝異出聲:“小姐,你這樣?!”


    “好像太子殿下。”她搖晃腦袋瓜,努力在找一個詞匯,“像太子妃。”


    以為自己發現真相的芸兒頓時熱淚盈眶,“小姐,沒想到你為了得到太子妃之位竟然付出了如此之多!”


    思緒飄遠的白朝茹聽到這話,看到芸兒單純充滿信任的雙眼,滿心的演技突然沒地方使,隻剩下一地的沉默。


    “芸兒,嗯,有沒有一種可能。”


    芸兒眨了眨眼睛,“小姐,你是想問我,你模仿的像不像?像極了,我剛才抬眼一看差點就以為是太子妃了,你們雖然容貌有些相似,但性格全然不一樣,但是你這麽一學,畫些妝容就跟死去的太子妃一模一樣。”


    白朝茹唇瓣微張,隨後又抿起,在質疑自己的演技和相信自己的演技之間卡住,第一次體會到有口難辯的感覺。


    她隨口轉移了話題,“芸兒,你可知那位跟太子說我害死太子妃的小姐是哪家哪戶的?”


    芸兒搖頭,“聽聞是太子私下約見的那位小姐,保護的很好,我也是聽其他家的小姐丫鬟說的,說是傳言,可太子見那位小姐的第二日就問責了小姐您!”


    也就是說,要想得知那舉報的人必須要去親口問賀懷九,賀懷九心思縝密謹慎,若是那個世家小姐沒有拿出點有說服力的說法,賀懷九不會迫不及待對趙玉舒下手。


    白朝茹眸色深深,下意識地控製了自己身為太子妃時的小動作,收斂了氣勢,迴憶趙玉舒的氣質神態,悄然做了幾個動作,在被褥下反複練習。


    忽然間,她指尖碰到床板上一處質地與其他質感不同的地方,接著連帶碰了五六下,有暗格,白朝茹眸光流轉,對芸兒說道。


    “芸兒,我想吃雲貴樓的酥糕,你帶上我的名牌出去跟掌櫃的做些。”


    雲貴樓,趙國公府名下的一大食樓,清甜而不膩的酥糕尤其出名,但因為工序複雜,往往一日隻能做一百多份,往往一出便被哄搶空,趙玉舒是嫡女,趙國公允她想吃了便讓師傅現做。


    芸兒從她手中接過象征嫡女身份的玉佩,小臉期期艾艾地看她。


    “小姐,從前我們擔心這擔心那的,都不敢支使雲貴樓的人,現在我們終於不用看那些姨娘臉色了,哼!芸兒想嚐嚐食樓裏的果酒,可許掌櫃的給些?”


    以往白朝茹性格溫順,常常不敢多做張揚,所以才弄得府裏的姨娘對她的態度甚至不如庶子尊敬,如今她雖和曾經相差無幾,可芸兒總覺得她不會讓人再欺負了去。


    白朝茹忍俊不禁,“你是我的貼身丫鬟,本就可以偶爾那些雲貴樓的尋常東西,想喝拿了就是,你手上不是有我的名牌?”


    “對了,爹爹愛吃雲貴樓的青柳茶,你問問掌櫃的何時進貨,我先去為爹爹摘些泡,季節也該到了。”


    芸兒得了白朝茹的允諾,歡歡喜喜地跑了。


    “小姐,我這就去拿!”


    “捎帶上房門,我覺得有些冷,想要睡一覺。”


    “是,小姐!”


    待芸兒走後,閨房的房門關閉,白朝茹沉下心聽了聽四處的動靜確定沒有人之後,迅速掀開被褥拿出藏在床板底下的一個楠木小盒子收拾好床鋪,繼續恢複剛才的模樣。


    楠木盒約手掌大小,重量很輕,似乎是沒裝什麽東西,盒子的開關處上了嚴密的機關鎖,需要特定的工具和技巧方能打開,而能做出這種工具的工匠隻有皇家禦用那位,要找他必然驚動賀懷九。


    白朝茹無奈扶床。


    好消息,工具她有。


    壞消息,工具在她先前的太子妃寢殿中。


    她左右輕微地搖晃,蔥白修長的手指卡在機關鎖的位置上試探性地扭動,試圖通過聽聲辨位強製打開。


    “哢嚓哢嚓。”


    “叮當。”


    “咚當。”


    機關鎖動了動,毫發無傷地恢複原樣。


    白朝茹不禁有些喪氣,她重來一世,本想查出自己的死因,查出陷害義父的真兇,遠離賀懷九,可事情總是不受控製,一度又一度地指向賀懷九。


    趙玉舒的房間布置簡單,僅有的一些也是小女兒家的小玩具,唯獨這個盒子不僅藏得十分隱秘,而且用了複雜至極,甚至她不可能掌握的機關鎖。


    她穿戴好衣服,在梳妝台前畫了妝容,假扮作男子麵相。


    她雖說是畫了個男妝,可趙玉舒這皮囊生得天生麗質,皮膚更是光滑無比,吹彈可破,凡是有心人細看一番,便可瞧看得出她是名女子。


    她如此做,不過表麵功夫罷了,畢竟她將要去往之處,乃是那京城中的煙花之地。


    好在煙花之地並無禁女之談,隻是去往此處的女子一般都化作男相。她隨後悄然出了門,來到了花樓之中。


    一道高大淩然的身影發現了她,並且不動聲色地跟在她身後。


    白朝茹直覺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便故意轉身出了花樓,卻讓路邊的皮影小攤給吸引了目光,習慣性地對著陽光照過來的位置比了個手勢,牆壁上映出兩個栩栩如生的小動物。


    轉而她換了一個手勢,可愛的小動物變成了一個恐怖的鬼影。


    那是曾經賀懷九欺負她時,她裝作鬼影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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