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茹剛剛打下去的手仍有些顫抖,在她打下去那一巴掌之後,過了許久,才迴過神來。


    方才是她見賀懷九竟會為了自己而殉情,反而還說出那種話語,便一時腦熱,做出了如此舉動。


    可如今事情已經無法挽迴,倒不如一條獨木橋走到頭,“民女是在為太子妃抱打不平,若是太子妃活著,必然是不想聽到太子今日這般話語!”她深吸了一口氣,又道:“必然不會想看到一國儲君竟然這般懦弱,一言不合便要為她殉情。”


    對於賀懷九要為她殉情一事,白朝茹無半分竊喜。


    笑死,前世賀懷九若真愛她,又為何會同她冷漠至極?


    可依照方才賀懷九那表現,卻又不像是演的……


    如今賀懷九正手持二皇子的把柄,朝堂之上無人再敢動彈他的儲君之位。


    他明明有著絕佳的大好時機,卻要為了自己家妻殉情,此渾然不是君子的作為,反倒像個怯懦的小人。


    白朝茹哪怕不知賀懷九的殉情原因是否為真,可光憑這一點,她就忍不了!


    “你怎知阿茹不想要孤下去陪她?你出言頂撞,口出狂言,對孤大有不敬,已然可以號令入獄!如今你若是想要活命,便趕緊消失在孤的眼前!”賀懷九眉頭緊鎖,怒道。


    白朝茹冷笑一聲,她可不就是賀懷九口中聲聲念叨的“阿茹”嗎?她自己能不了解自己內心所想嗎?


    可如今她無法解釋,隻好道:“那民女若是走了,太子殿下豈不會現在就一刀了結了自己?民女如今若是叫人前來,說太子殿下將要自刎,您說他們還會判民女入獄嗎?”


    “你可真是打著一手好算盤啊!”賀懷九咬牙怒道。


    “不過太子殿下若是執意要自刎,民女也攔不成您,可您若是死,這太子之位必將落於二皇子手中,太子您就這麽甘心將您費盡心思爭取來的儲君之位拱手讓人?”白朝茹冷笑道。


    賀懷九微微一愣,眼神中有些黯然失色,“這太子之位,難道比阿茹還重要嗎?”


    “啪!”


    聞言,白朝茹緊接著又一巴掌打在了賀懷九的臉上,“太子殿下,請您慎言!”


    賀懷九捂住自己被打紅了的麵頰,有些惱怒,“你!”


    “民女覺得民女這兩掌打得好,若是太子妃在天有靈,看到民女這兩掌,必然會讚不絕口。”白朝茹收迴手,她一字一句咬牙說道,後四字特地加強語調。


    賀懷九本欲再怒,一雙手正欲拍擊案麵,卻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些什麽,將手默默背至身後,“罷了,你走罷。”


    “民女走之前,需將太子殿下您手上的刀劍一並帶走。”白朝茹聞言,她隨後伸出手,做出一副索要的姿勢,道。


    賀懷九深吸了口氣,“你今日之舉,本就……”


    “太子殿下若不給,民女便不走,不然免不成民女這一走,太子殿下您就又準備自刎了。”白朝茹側靠著牆壁,雙手插腰,說道。


    賀懷九麵色一沉,“你為何會突然這麽關心孤?”


    他默了片刻,旋即又立馬補充道:“不過孤早同你說了,孤心悅阿茹,阿茹死後孤斷然不會再立太子妃!而今無論你如何肖想,也是斷然不可能成為下一任太子妃的!”


    白朝茹心知如今軟磨硬泡必然不是個辦法,依賀懷九以往偏執的性子,她若是想讓他這一時半會打消自刎的念頭怕是不可能的。


    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不如直接奪過他手中佩劍,然後轉身離開,命殿外的侍衛盯緊書房內的一舉一動,以免他再做出傻事。


    想到此,白朝茹趁著賀懷九一個不注意,一把奪過了方才握於他手中的佩劍,“太子殿下,民女這就離開。”


    說罷,她頭也不迴,轉身就走,離去時將門帶得死死的,不給賀懷九留有絲毫追上來的餘地。


    賀懷九凝視著空無一物的雙手,忽而握緊了雙拳。


    “好你個趙玉舒,先前為了自保從而騙孤,這迴見孤自刎又來關心孤,必然還打著太子妃的算盤,和阿茹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說這話時,賀懷九垂著頭,額頭上青筋暴起。


    此刻,白朝茹拿著從賀懷九手中奪過來的那把佩劍,行至院外,隨便找了位站於宮道上的侍衛,道:“你去書房守著,太子殿下如今腦子有些不清醒,若是缺了眼線,怕是會做出傻事。”


    侍衛聞言有些恍惚,“為……為何?”


    白朝茹一手將劍扔入侍衛懷中,道:“剛才我進去看了,太子殿下他可險些就要拿這把劍自刎了,你如今若是再不去書房外守著,怕是就來不贏了。”


    侍衛聞聲,雖還未明白事情的緣由,可依照白朝茹此番話語,自然也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因此,他立馬轉身,朝著書房的方向跑去。


    白朝茹見此,她終是鬆了一口氣。


    她一路朝著東宮大門的方向走去,一邊走,她腦海中還在不斷迴想著方才發生的種種。


    想到賀懷九口口聲聲說愛她,口口聲聲說要為她殉情,她仍有些錯愕。


    明明對她前世萬般冷漠,明明又做出了那麽多對不起她的事……


    會不會她之前誤會賀懷九了?


    賀懷九在找到證據後沒有殺死趙玉舒,是不是也證明了,他並沒有要殺死趙玉舒的打算?而真的就隻是單純想要為她的原身尋找幕後兇手?


    而她的原身真的隻是彩佩一人所殺嗎?在這之後莫非就沒有他人推波助瀾嗎?


    還有二皇子和兄長,他們在這此之前莫非就沒有連手打過她的算盤嗎?


    這一樁樁,一件件,看似毫無聯係,古井無波,像一個平靜的湖麵。


    可若是細看,便可發覺其間暗藏洶,稍一失足,便會踏入萬丈深淵。


    所以,雖說她如今已然為自己洗清了嫌疑,可事情還未結束,或許重活一世,換了一個身份,能夠讓她更好入局。


    重活一世,她要看清那些掩藏在表現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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