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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陸瀮安排下,綠薈加入了曼術派。這裏都是陸家用各種各樣方法從不同地方選拔出來的人才,都是一些對算術和幾何比較熱衷又在這方麵頭腦比較靈活的人。當然,對其他學術也必須有一定的基礎。


    這些學派每五年都會根據自身發展情況定下一個研究主題,這樣才能使學術研究能夠循序漸進地進行。曼術派這次的主題就是數獨,他們稱為數字遊戲。所以陸瀮才設了這麽一個陣來招才納賢。


    這天,綠薈仍然像往常一樣在陸家專為研究學術而設的書院裏忙著編寫未來五年的項目研究大綱。過去五年裏幾大學派明爭暗鬥的結果已經出來了,仍然是古雅派勝,曼術派第二,在物派第三,歸元派和弄化派墊底。過去已矣,該為新的五年開始奮鬥了。


    “綠薈姐姐,你幫我看看我這詩寫得怎麽樣!我看甚好,嘻嘻!”說話的正是陸曼杳,陸瀮的親妹妹。陸侯爺陸垣與其唯一的妻子共育有一兒一女,便是陸瀮和陸曼杳。


    陸曼杳也是曼術派的其中一員。曼術派裏幾乎都是男的,陸曼杳在裏麵可算是巾幗不讓須眉。她從小就對數字特別感興趣,凡是和數字有關的東西她都十分有天賦。一些字謎遊戲,九宮格,莫奈何等與數字有關的玩意她都已經可以玩得出神入化。


    隻是,這樣一個佳人,現在正在為她閃閃發光的少年愛戀寫著她不太精通的詩詞。


    綠薈把她遞過來的紙箋接了過來,認真地看著上麵的那幾行詩:“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後麵還注明了是她自己寫的。


    綠薈哭笑不得,明明是抄的別人的詩,還是兩首不同的詩拚湊起來的,她卻大言不慚地說是她自己寫的。


    “這詩真是你寫的?”


    “嗯,寫得還好吧?”一雙杏花眼顧盼生輝。


    “好吧,你不說實話,我以後都不理你了!”綠薈故作生氣。


    “抄的!”終於承認了。


    “那勞什子詩真的別扭得要死,我還真的寫不出來。誰叫他偏偏又是古雅派的人呢!我隻能投其所好!不會寫就隻能抄了,心意在就行了!”說起來,陸曼杳對寫詩還真的是又愛又恨。


    這詩抄得還真是理直氣壯。雖說借別人的詩來表達一下對別人的愛慕之情也無可厚非,可是還要硬說說自己寫的,這就有點欺騙嫌疑了。


    綠薈白了她一眼,說道:“那人可是皇上呢,你這樣忽悠他不怕被他砍頭嗎?”說著用手比劃了一下砍頭的樣子,然後吐了吐舌頭。


    “皇上又怎麽樣,我就是愛慕他,我寫詩為的就是感動他,哪有人把別人對自己的一片癡情付諸斷頭台的!”


    也許是覺得自己在理,陸曼杳說話時也是臉不紅氣不喘的。


    果真是少年愛戀,還嚐不到愛情的苦澀啊!


    這世界有一種愛情叫做感動。這世界也有一種愛情叫做,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千萬不要一廂情願地認為你喜歡了別人,別人就一定會喜歡你,或者感激你的喜歡。


    綠薈想起了她那幾十封有去無迴的“情信”,既為她的執著感動,又為那個人的無情憤怒。可惜,愛情就是這樣。有些人永遠是你今生無法泅渡的滄海。


    “所以你要想感動他就寫一篇比較特別的,屬於你自己的詩,即使不好他也會覺得你盛意拳拳,說不定就會給你迴信呢!”


    “嗯,你說得對!可惜我怎麽也不會寫,你讓我玩個數字遊戲我絕對沒問題,可惜,就是不會寫詩!”陸曼杳這時覺得自己就像個文盲,泄氣般地耷拉著腦袋。接著又抬頭看了一眼綠薈,像找到了救星一樣,“所以我才來請教你!”


    看著陸曼杳滿懷期待的笑臉,綠薈懊惱地想,其實她也一樣,哪會寫什麽詩啊,還不是‘竊’別人的。隻不過這朝代不是中國古代的任何一個朝代,她也不知道有些詩句在這裏到底有沒有。若是這裏也有,被人發現了也就糗大了。


    無計可施之下,綠薈想到了藏頭詩。嗯,至少能保證是自己原創的。綠薈決定就這麽幹了。


    “他叫什麽名字?”綠薈問道。


    “不是吧,皇上的名字你不知道?”陸曼杳一副好驚訝的樣子。


    綠薈趕緊咳了咳期望能蒙混過去:“一時忘了你傾慕的對象是皇上了!”


    “他姓赫連,單名植。赫連植這三個字,要怎麽寫藏頭詩呢?”陸曼杳似乎也沒有生疑,此時的她隻想快點寫好詩。


    哎,還真是頭疼。綠薈看了看陸曼杳期盼的眼神,又抬頭看了一下這個蘭因閣,這是一座陸家專為學術研究而設的複式小閣樓,已經從陸府的行政樓中獨立出來,裏麵設了日常辦公,研究室,書房,藏書閣等多個功能室。


    現在兩人正處在供大家日常辦公的書房裏,因為曼術派的人很多,所以這樣的辦公的地方有很多。裏麵簡單乏味,沒有傳統的古玩字畫,詩詞楹聯,整個屋子更沒有古色古香的味道。


    這也難怪,在這種氛圍裏怎麽能寫出古人文雅的詩詞歌賦來,強烈的一種違和感。


    綠薈現在是騎虎難下了,她簡直就是自己給自己埋了個坑。隻好硬著頭皮來寫文縐縐的詩。反正呢,藏頭詩本來就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內容也不太注重了,她就簡簡單單地想了幾句,希望能打發掉陸曼杳。


    很快地綠薈就把藏頭詩寫好,念了念,應該沒有病句,隻是意思直白,沒有什麽浪漫韻味就對了。就這樣交給了早就翹首企盼的陸曼杳。


    一首情詩,千裏寄相思,正疾馳在西旬到北弋的路上。


    北弋皇宮中。


    現在還是深秋,北弋卻早早地迎來了第一場本該是初冬的雪,紛紛揚揚的雪花飄灑在瀾央殿窗外的蒼茫大地上,仿佛天上的精靈,帶著屬於它的驚喜降臨人間。


    “皇上,又是西旬陸千金快馬寄來的書信!”大殿下的台階前,一人高舉著帶著簌簌風塵氣味的信箋在等待著高位上的人下令是否要呈上去。


    一身明黃華服,後披雪白狐裘大氅的赫連植聞言微征了下,稍猶豫了片刻,說道:“呈上來吧!”


    接過信箋,赫連植本想將它像往常一樣隨手擺放在案幾的一角,這裏已經累了一層厚厚的信箋,都是那陸千金所寫。這時卻瞥到了信封封麵上醒目的幾個字“務請君細賞之!”


    赫連植有點好奇,以前寄來的書信封麵都是簡單地寫了誰誰收然後落款,這次的有點不同。


    他一直把陸曼杳的這些行為當作平常閨閣寂寥少女的一場小鬧劇,所以也沒有理會。而且每次也就是一兩句平常不過的情詩,也沒別的什麽話,久而久之,他就沒有再打開看了。


    可這次他卻有點想看的欲望。於是他拆開了書信,隻見幾行娟秀的字躍然紙上,信中寫道:“


    慕傾之情難言表,赫赫名聲訴寂寥,連綿不絕相思意,植入心間久縈繞,君知我心有幾許,久寤難眠待破曉,矣乎少年愛戀鑿。”


    露骨的愛意表露無遺,好一首藏頭詩:慕赫連植君久矣!隻是這丫頭竟然敢在信裏直唿自己的名諱。該說她無知好呢,還是說她無畏好呢。


    字是陸曼杳的沒錯,可是按照他們西旬的風格,怎麽會寫這麽文縐縐的古言詩?因為一直以來,學派與學派之間幾乎都是互相排斥的,曼術派幾乎很少人會熱衷他們古雅派的詩詞歌賦,以前抄的還合情合理。赫連植越想越覺得有點不對勁。


    不過即使這樣,他也沒有繼續深究,因為還有很多的大事要處理,隻好把信折好收了起來,像往常一樣放在了案幾上。


    隻是夜深無人時,他偶爾還是會迴想起這首像是從天而降的藏頭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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