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欲言又止。


    她很為難,但真的不想喜當娘。


    “我明白了。”王陳從她的眼神退縮之中,讀懂了她的心意。


    女王內心有些不安:“哥哥,我…”


    “我明白,無需多言。”


    南海。


    珞珈山。


    觀音菩薩正坐在蓮花台上講經,聽眾是漫山的精怪和水裏的小妖。


    突然,菩薩眉頭一皺,中斷了講經,皺眉看向正前方。


    隻見,前方虛空蕩起一陣漣漪,這是珞珈山護山大陣出現了異常。


    很快,就有一道虛影從外麵擠了進來。


    看到這道虛影,菩薩十分詫異。


    “三藏?你元神出竅來我這裏作甚?”


    王陳臉上堆笑,略顯諂媚的說:“嘿,打擾菩薩您了,我來此處,有事求您幫忙。”


    隨即,王陳便將自己等人誤飲子母河河水,導致身懷六甲之事,大致說了一遍。


    觀音菩薩含笑聽完。


    隨即,菩薩一臉揶揄的說:“大喜事啊,等你們師徒四人把孩子生下來,我就給你們一人包一個大紅包。”


    王陳囧了囧臉,繼續說道:“您不要開我們玩笑了,男人如何生子!其實,我們幾個喝了子母河的水,隻需要用落胎泉的水,就能解除懷孕的魔咒。”


    “那你去找落胎泉啊,來找我幫什麽忙?”


    “落胎泉我們知道在哪,可是裏麵的泉水被歹人抽幹,一滴也不剩了。我來此是想問問菩薩有沒有辦法,讓泉水再生。”


    菩薩恍然大悟:“我倒是有辦法讓泉水再生,可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嗎?先把我物色許久的守山大神黑熊精殺了,最近更離譜,殺了我的未來弟子紅孩兒,還矢口否認,說他隻是失蹤了。你覺得我還會幫你嗎?”


    王陳知道這關不好過,對此早有心理預期。


    他心裏不慌,但臉上裝出七分慌張和三分慚愧:“沒想到您還惦記著呢。我再次誠懇的表示抱歉。但您也要體諒我呀,我又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您看上的人。我還是那句話,今後一定給您找兩個更合適的人選。請您一定要幫幫我們師徒幾個。”


    既然來了,那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


    在枯鬆澗煉化紅孩兒時,他很剛硬的迴懟了菩薩的指責,但現在不行了。


    先前有多猖狂,現在就有多狼狽。


    菩薩冷笑一聲:“可我覺得,你們還是把孩子生下來更好一些。”


    生孩子是小事,不會影響到取經大業,而且還能給猖狂無禮的王陳一個教訓。


    看到菩薩堅定的表情,王陳有些慌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幫一迴唄。”


    “不幫。”


    王陳抿了抿嘴唇。


    他還想再求求,甚至都準備下跪了。


    可菩薩卻不給他任何機會,一揮手就將他趕出了珞珈山。


    站在護山大陣外,王陳氣得牙癢癢。


    “好好好,我這個取經大隊長做了初一,你取經項目負責人就要做十五,真是公平公正。”


    因果循環,這個結果他認!


    ……


    天庭,兜率宮。


    王陳偷偷摸摸溜到了門口。


    他輕輕扣門,很快,兩個童子就跑來打開了門。


    這兩個童子正是之前被他欺負的金角大王和銀角大王。


    “是你這個妖僧?!”


    “你還敢找上門來?”


    宰相門前七品官。


    作為太上老君的童子,金角和銀角是有點脾氣的,尤其是對王陳,他們脾氣更大了。


    畢竟,王陳把老君的寶貝“貪墨”了。雖然太上老君沒有責怪金角和銀角,可寶貝終歸是在他們兩個手上丟掉的。


    王陳嘿嘿一笑,也不答話。


    隨後,左手拿出愰金繩,右手拿著七星劍。


    金角和銀角見狀,嚇得倒退好遠。


    “大膽!”


    “你竟敢在這裏放肆!”


    王陳連忙說道:“兩位神童誤會了,我是來找前輩有事的。這兩樣寶貝,是我這些天找到,特來歸還兩位神童。”


    “真的?”


    “絕對是真的,我現在就還給你們。”說完,王陳就將七星劍和愰金繩扔了過去。


    金角和銀角接住以後,在手上反反複複的打量。


    “是真的七星劍。”


    “我這也是真的愰金繩。”


    兩人對視一眼,充滿了失而複得的喜悅。


    但欲望是無窮的,金角又問:“其他三樣寶貝呢?”


    王陳裝傻充愣:“什麽?”


    銀角鄙視的看著王陳,語氣不悅:“還裝?就是你搶走的紫金紅葫蘆、陰陽一炁瓶和芭蕉扇。”


    “你看,又誤會我了。你們也不想想,太上老君何等偉力,如果真是我拿了這些寶貝,我還能留在手上嗎?”


    “好像,也對噢…”


    這時。


    老君的聲音傳來。


    “讓他進來吧。”


    金角、銀角不敢阻攔,彎腰作出了迎賓的手勢,說道:


    “請。”


    王陳從金角、銀角身邊經過,還順手扯了扯他們兩個頭上的童子髻,惹得兩人敢怒不敢言。


    王陳走進兜率宮,一進來,就看到老君的專屬標誌,也就是那個享譽諸天的陰陽八卦爐。


    “想要,但打不過,搶不了,還是算了。”王陳盯著宏偉高大的陰陽八卦爐,有些入神。他的心思也一波三折,快速變化。


    “來此處何為?”


    一道聲音驚醒王陳,聲音盡顯蒼老、淡然。


    王陳循聲看去,沒找到人。


    “我在爐子後麵。”


    王陳朝前走了幾步,隻見,八卦爐後麵有個梯子。


    一個白胡子老頭正站在梯子上,用抹布擦拭爐子外殼。


    呃——


    王陳一腦門子問號。


    老君又開口了:“你看到我擦爐子,是不是感到不理解,很震驚?”


    王陳連忙拱手:“晚輩正有此意。”


    “少見多怪。”


    太上老君嗤笑一聲,繼續細心的擦爐子。


    王陳不好意思的說道:“隻是因為在晚輩心中,前輩的形象不是這樣的,所以有些吃驚。”


    老君低頭,從梯子上俯視王陳:“那你說說,我的形象該是什麽樣的?”


    “我一直以為,前輩的形象或許是高高坐臥在雲床之上,頭頂功德金環,周身道蘊環繞,紫氣萬裏翻騰。”


    老君咧了咧嘴,說道:“是哪個混蛋在外麵胡編亂造。我根本就不是這樣。”


    “說的這個形象,未免有些過頭了。我就是一個糟老頭子,平時又不喜歡走街串巷。開心了就練練丹藥,不開心了就練練毒藥,搞得那麽花裏胡哨的幹嘛?”


    王陳頓時心生親切之感。


    不裝不端的人,總是能讓別人心生好感。


    就拿王陳自己來說,他是個俗人,隻喜歡自己裝逼,絕不喜歡別人裝逼。


    太上老君的真實形象,側麵反映了老君的境界,遠遠超過王陳這種喜歡裝逼的俗人。


    在老君這副和藹老人的形象影響下,王陳沒有感到半點拘束,甚至不自覺的就把老君當成了自己的老朋友。


    “前輩,您擦爐子幹嘛,它又不可能落灰。就算真的髒了,隨便施法去掉不就好了?或者,讓童子來擦不就行了?”


    誰知老君一聽這話,就吹胡子瞪眼了。


    “你懂什麽?啥也不是,就喜歡高人一等是吧。我就不,我就喜歡自己擦。休要用你的思維,去揣測別人行不行。”


    看著從上往下、亂飛的唾沫,王陳嚇得後撤三步,擺手認錯:“行行行,前輩說什麽都對。”


    太上老君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從梯子上麵一把跳下,又把抹布精準扔到王陳臉上,說:“我說什麽都對是吧?那你來擦。”


    王陳將蒙在臉上的抹布取下,一臉懵逼的看著太上老君。


    “前輩,您是在整我嗎?”


    老君袖子一擺,說道:“怎麽會?”


    可王陳看老君的表情,就知道他是鐵了心要整自己。


    王陳沒有料錯。


    太上老君就是在整他,整他不誠不實、喜歡說大話、說瞎話的毛病。


    要知道,王陳可是坑了他幾件寶貝,還死不認賬。


    王陳剛才不是說了“老君什麽都對嗎?”那太上老君就借這話,整治王陳一下,讓他記個教訓。


    王陳慢慢爬上梯子,拿著抹布,胡亂擦了起來。


    忽然,王陳感覺到手上的抹布,不太對勁。


    它,毫無重量。


    然後,他又想起來自己是元神出竅!為什麽這個抹布可以覆蓋到自己臉上。


    王陳一邊擦,一邊觀察這個抹布,卻始終看不出什麽名堂來。


    然而,隨著王陳不斷擦拭,抹布的重量越變越重。


    很快。


    王陳的元神開始不穩定,時不時出現虛幻。


    這是他靈魂修煉有成以來,就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他趕緊施展《禦神訣》固本,在默默運轉《陰神篇》培元。


    然而,這些舉動很快就失效了。


    又過了片刻。


    王陳感覺自己真的撐不住了,再繼續下去,搞不好要魂飛魄散。


    他想扔掉越來越重的抹布。


    可還不待他有所動作,太上老君發話了。


    “八卦爐中,正在煉製益神丹,你嚐試去吸收那些逸散的丹氣。”


    王陳依言而行,試圖去尋找逸散的丹氣。


    “就在你手上。”老君又在提醒。


    王陳立刻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的看向手上的抹布。


    原來他手上這塊奇怪的抹布,是逸散的丹氣所凝成。


    他不敢拖延。


    繼續保持擦拭爐子的動作,同時吸納手上越聚越多的丹氣。


    在王陳主動牽引之下,益神丹的丹氣如同決堤的洪水,轟然衝入王陳的元神之內。


    王陳的《陰神篇》本來處於靈境巔峰,借助這股丹氣,瞬間衝破門檻,達到天境。


    這還不是止境,王陳嚐到甜頭之後,來不及查看天境靈魂的強大,繼續吸取丹氣。


    “行了、行了,再吸下去,我的益神丹就毀了。”


    這等貪心不足的行徑,讓太上老君看不下去了。


    老君手一揮,王陳就從梯子上落下。


    手上的抹布也被老君收走。


    沒了丹氣,王陳也就沒辦法繼續提升靈魂之力。


    他這時也有了閑暇,來查看自己的靈魂境界。


    靈魂境界跟仙道、武道差異極大,不能混為一談。


    比如,凡境對應識自我,也就是認識凡人身體的六感。靈境對應識生死,也就是勘破生死關,靈魂可以永存於世。


    何為天境?


    天境就是識因果!


    意味著,王陳可以接觸因果大道,修煉到天境絕巔,甚至可以倒果為因,打破有因必有果的因果循環。


    從這裏也可以看出,靈魂修煉跟元氣、精血已經不是同一個維度。修煉元氣、精血,還可以跟仙道等級、武道等級一一對應。但修煉靈魂,卻沒有這種對應關係。


    也即,靈魂等級不對應所謂的人仙、地仙、天仙……


    幾十年前,王陳穿越到西遊世界。


    彼時,正逢靈魂之力處於突破的關鍵時刻。


    當他突破後,靈魂直上三十三重天,在大羅天銘刻天地。


    最終,在天地賜福之下,《陰神篇》得以完善,直指大道。


    《陰神篇》的凡境、靈境、天境、聖境和帝境,實際對應的是識自我、識生死、識因果、識輪迴以及帝網唯識,無所不知。在王陳的猜想之中,帝網唯識這個境界超過了所謂的混元無極大羅金仙。因為,聖人也不能全知全能。


    話歸正傳。


    王陳探索自己的天境靈魂,很快就發現了其恐怖之處。


    “好恐怖的威能!這簡直就是卜算之道的最終版。”


    天境識因果。


    哪怕隻是初入天境也能粗略使用因果大道。


    王陳現在順著因果線,就找到了如意真仙。


    因為如意真仙把落胎泉清空,結怨於王陳,這是因。


    順著這個因,王陳看到了果,那就是如意真仙將會死在積雷山,被王陳煉化。


    “所以,如意真仙現在躲在積雷山麽?”


    當然,找到如意真仙隻是區區小事,不值得高興。


    突破天境,才是真正的大事,才值得興奮。


    “多謝前輩恩賜。”


    這種大恩,王陳必須真摯道謝。


    “哎,這不算什麽,無需道謝。你把我的東西還我就是。”


    呃——


    王陳這下就難辦了。


    想了又想,王陳還是將這些寶貝還給了太上老君。


    老君的恩情太大,王陳壞得不夠徹底,實在是不好意思貪墨老君的東西。


    老君滿意的將寶貝收迴,用“你很識相”的眼神看了看王陳。


    “說說吧,來此何幹?”


    “前輩,這話要從子母河說起……”


    王陳將前因後果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隨後一臉期待的看著太上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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