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史騰呢?讓他過來。”


    “諾!”


    大軍安營紮寨三天了。


    沒等到對麵韓非和衛莊的任何動靜。


    王陳不等了。


    他要主動出擊,逼一逼他們。


    很快,副將內史騰一身戎裝的走進帥帳。


    “末將參見殿下。”


    “聽令:命你率五萬兵,切斷新鄭一切援助,占領周圍一切城邑。”


    “末將遵命。”


    “去吧。”


    “殿下,少保白山求見。”


    “讓他進來。”


    自鐵鷹劍士被王陳派往各地之後。


    鐵鷹劍士統領之職,名存而實亡。


    王陳隨後就給了白山一個少保之職。


    既是安慰他,也是尊重一下對方大宗師的身份。


    可惜,三師少保畢竟隻是虛職,距離白山恢複白氏榮光的理想,還有一些差距。


    所以,他來了戰場。


    “殿下,白山請戰。”


    “不行。”


    白山轟然下跪,拜倒在地。


    其實以大宗師之身份,已經不必如此。


    可誰讓此刻的白山,眼裏隻有滅國之軍功。


    如果說大敗五國聯軍是一等軍功,那滅國之戰就是特等。


    這份他父親白起都未曾獲得的殊榮,白山想的人都快麻了。


    “殿下,臣白山泣血請戰。隻需十萬,不,隻需五萬人馬,必破新鄭,不破,自刎於陣前。”


    “你先起來。”


    “殿下不答應,臣就不起。”


    嘿。


    王陳氣樂了。


    “起來。”王陳不輕不重的說。


    “臣不……誒?”


    白山還沒說完,就發現自己已經身不由己的坐在了一旁。


    “在我這裏是站是跪,可由不得你白山。”


    白山一開始還有些驚駭失色。


    可一想想眼前之人是誰以後,收迴了心中驚駭。


    轉而變得像個委屈的小媳婦似的,哀怨的看著王陳。


    “嗯?你給我整這死出,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


    “哦,那讓我攻城吧。”


    “白山!打戰有的是機會,但現在不行。”


    “為什麽不行?”


    王陳看著他,眼神嚴肅而銳利。


    白山這才意識到自己魯莽了,趕緊端正態度坐好。


    王陳見他擺正心態才開口解釋:


    “請戰之心是好的,可也不能太莽了。大秦士卒還有許多國家需要征討消滅,不容有無謂的犧牲。”


    “而且兵法有雲,攻城為下。為什麽?就是因為對麵的又高又厚的城牆隻能用人命去堆才能攻破。”


    “更何況,韓軍雖弱,韓國的弓弩卻很強。豈不聞,天下之強弓勁弩皆從韓出。”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我們堅決不做。”


    “上次是偷襲,趁其不備。這次不是偷襲,而是要一戰消滅韓國。目的不同,手段不同,注意區別。”


    “而且,對麵的韓非和衛莊又不是傻子,他們一個是荀子高徒、法家大宗師,一個是鬼穀傳人,不可輕敵。”


    白山畢竟是手下愛將,又是大宗師,王陳還是詳細給他講了當前局勢。


    “臣明白了。”


    “明白了就行,有你帶兵的時候,下去吧。”


    “諾!”


    白山離去後,王陳又下令。


    “去把公輸仇叫來。”


    ……


    而此時。


    韓非正在緊張的疏散主幹道附近、以及城門附近的居民。


    有些百姓不理解,無論韓非怎麽解釋都不行。


    搞的韓非滿頭大汗。


    最後還是衛莊帶著大軍前來,百姓才捏著鼻子認栽,不得不遷走。


    韓非尷尬的嘿嘿一笑。


    衛莊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冷冷的說:


    “你太軟弱了,非治世之才。”


    “是啊,或許我不該生在亂世。”


    “無能就是無能,不必抱怨生錯時代。”


    韓非被噎得半天緩不過來。


    好在衛莊這時候也醒悟過來,這個人不是敵人,是自己唯一的朋友。


    “不必介懷,你寫的書還是可以的,我經常看。”


    衛莊可能不習慣誇人,說完這話之後,就不自然的匆匆離去了。


    韓非覺得這樣的衛莊十分有趣,就死皮賴臉的跟了上去。


    “這還要你說,僅就當世而言,著書立說我當排第三。”


    衛莊好奇的停下腳步,問道:


    “第一,第二是誰?”


    “這第二嘛,是我的老師荀夫子,性惡論石破天驚,一改儒家之阿諛之風。”


    “荀夫子乃關東六國思想之領袖,確實名副其實。那第一呢?”


    “第一就是城外那位。”


    “秦國太子?也對,此人詭異無比。”


    “詭異?說的好!這個評價屬實到位。此人精通百家,新說百家之言,賡續百家之理。以一人一世之力,成萬人萬世之功,當得上一句詭異無比。”


    一吐槽起這個共同的敵人,衛莊和韓非就有無盡的苦水想要傾倒。


    兩人一邊說著王陳的壞話,一邊四處巡視勘察,斟酌兵力布置的最佳位置。


    突然,衛莊停下腳步,看著街道邊一座宏偉的閣樓。


    閣樓位於內城偏西南方,兩側連接內城城廓,一眼望之不盡。


    “怎麽了?”


    韓非好奇的問。


    “整個新鄭隻有這一處位置,可進可退,可縱可橫,謂之天樞。”


    衛莊迴憶起鬼穀子的教導,向身邊這位好友解釋。


    “天樞?是《易經》所言的天樞,還是《黃帝內經》所言的天樞?”


    “都不是!易乃天道總綱,晦澀難懂。當年薑子牙結合《黃石天書》嚐試破譯過《易經》。”


    “哦?薑太公得到的結果是什麽?”


    “《奇門遁甲》。”


    “竟然是《奇門遁甲》,我還以為這門絕學是來自鬼穀子所創。”


    “並非如此,鬼穀的源頭還是要追溯到薑呂,不過我們鬼穀僅僅得到部分《奇門遁甲》傳承。而《奇門遁甲》也隻是薑呂對《易經》的注解而已,並不是《易經》本身。”


    “好吧,這個我理解。那麽問題來了,天樞用你們鬼穀派的《奇門遁甲》怎麽解釋?”


    “萬事之先,圓方門戶,雖覆能複,不失其度。天樞者,天道人綱,逆之,雖成必敗。”


    “你的意思是說,隻要占據這個位置,就進可攻,退可守?”


    “聰明!”


    “真能守住嗎?”


    “盡力而為,力盡而事不成,則天命不在我,無悔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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