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策便是,再遣一員大將,撲滅五國聯軍的囂張氣焰。這裏麵有兩個階梯式戰略目標,第一階目標是不求全功,攻其必救,取得局部勝利,讓聯軍互生猜忌。第一階目標是底線,待第一階目標實現以後,再視情況破其合縱,提前打一次戰略決戰,將將蒙驁將軍打下的五十餘座城池重新奪迴,為秦國再添一群之地。”


    “上策最大的好處,便是節省了大秦一統天下的時間和代價。因為按照中、下兩策,會讓魏國獲得喘息之機,短時間內難以滅掉魏國。”


    曆史上,就是因為這次失敗,導致滅魏推遲了二十多年。


    “那上策可有不妥之處?”秦王問。


    “上策的本質,就是戰略決戰,這是在賭國*家的國*運,秦軍的命運。可如果想要秦國不在統一天下的過程中損失太大,想要秦國一統以後更加長治久安,就必須敢賭。隻要贏了,就能摧枯拉朽推倒一切。否則便會給六國之人留下惜敗的不甘。”


    賭國*運?賭軍*隊命運?


    滿堂嘩然,秦國大臣紛紛站出來指責王陳。


    “長安君此舉有好大喜功之嫌。”身為禦史大夫的昌文君第一個跳出來反對,這是他的職責。


    “此策過於兇險,秦國新敗,冒失不得,請大王駁斥長安君。”呂不韋麵無表情的建議道。


    “請大王駁斥長安君!”


    看到呂不韋公開表態,百官紛紛跟上,齊聲開口。


    幾十道聲音匯成一股,震得大殿都抖了一抖。


    王陳眯了眯眼,有些厭惡。


    這些家夥真的是見風使舵,剛剛麵對秦國戰敗一個個的做縮頭烏龜,不願意挺身而出,現在反而對自己這個挺身而出的人“窮追猛打”,無非是覺得跟自己作對風險不大,還有收益可取罷了。


    秦王皺眉,他覺得呂不韋已經開始坐大了,而且百官也有些不知進退了。


    他們以為他們針對的人是誰?


    那可是他兒子,親兒子。


    “我赳赳老秦,最不怕的就是困難,最怕的是沒有心氣和懦弱。”秦王不輕不重的批評了一下,全場立刻安靜了下來。


    接著,秦王轉而笑著問王陳:“王兒,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孤都支持。”


    “父王,國之大事,在祭在戎。戰場瞬息萬變,各種情況都有可能發生。這上策最大的困難,其實是對製定作戰計劃和實施作戰計劃的人要求極高,既要明確戰略目標,顧全大局,不陷入戰場一隅,還要敢想敢幹,驍勇善戰。”


    “如果我準許執行上策,那你覺得誰合適主持此事?”


    “我,長安君成蹻。”


    秦王傻眼了。


    這下子,不僅百官不同意,就是秦王都不想同意。


    雖然身為秦國王孫,都有為國作戰的義務,可眼前這個小子,可能是他唯一一個子嗣啊,這要是在戰場上沒了,秦國可能就直接亡了。


    而場上還有一個特殊人物,此時也不淡定了。


    “啟奏父王,二弟雖聰慧敢為,可他還太小了,怎能涉身險境。再者,二弟所獻三策,我覺得離間計才是上策,此時隻需要我們緊閉函穀關,聯軍自退。”嬴政說道。


    他一開口,立刻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身為廷尉的嬴政,在朝政之上很少發言,一直處於透明人狀態。但此事他卻有資格、也有立場,更有利益考量,需要站出來發言。嬴政認為,此時不能讓王陳去戰場,不然,這個天才弟弟有可能會脫離楚係、趙係和呂不韋的鉗製。王陳要真想為國作戰,大可等到他嬴政作為秦王之後再去嘛。


    秦王嬴異人看著嬴政,臉色複雜,眼神閃爍。他隨即看向王陳,開口勸道:“你大哥說的沒錯,你還太小了,還是呆在父王身邊多學習學習。待到時機成熟……”


    秦王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想說等到王陳自己做了秦王,這些事情可以一言而決,但考慮到滿朝勢力和後宮穩定,他趕緊止住了。


    “父王,其實上中下三策,可以同時進行,並不矛盾。我並不需要把函穀關所有的軍隊都帶出去作戰,也不是想奪了蒙驁上將軍的軍權。”


    “那你怎麽跟魏無忌交戰?”秦王好奇的問道,對於兒子的思路,他很少看得懂。


    “我隻要三樣東西就可以了。”


    “哪三樣?”


    “其一,借用一下父王你的鐵鷹劍士。其二,賜我一道旨意,準我前往函穀關,以朝廷的名義安撫敗軍。其三,準我便宜行事之權,方便我在有需要的時候,可以調動守軍,當然,前提是必須上將軍允許之後,才可調動軍隊。”


    就這些?


    秦王詫異的看著王陳。


    呂不韋、嬴政以及百官都有些不理解,認為王陳可能腦子有些不正常,但這次沒有出言反對。


    因為,沒有資格和立場。


    鐵鷹劍士專屬於秦王,臣子們無權過問。


    而派人去前線安撫敗軍,本就是必須要做的事情,而且又不是好差事,吃力不討好,也就沒有人願意去。


    至於那個便宜行事之權,看起來很了不得,但王陳自己加了一個限製,那便是需要上將軍蒙驁點頭同意之後,才可調兵。


    對於王陳,全場沒人放心,但對於那個打了敗仗的蒙驁,上上下下都很放心,哪怕他吃了敗仗也放心,這是無數場勝利奠定起來的威望。


    至於失敗?誰碰到信陵君都難有勝算,那是一個活著的傳奇!


    秦王看著王陳,既有疼愛,又有欣慰。眼前的兒子,長那麽大,從來都是給他帶來驚喜,還沒有麻煩過他。


    “你真的想去戰場嗎?”


    “是的,父王。男兒自當帶吳鉤。”


    想了想,秦王朝呂不韋喊話:“相國,你把羅網的指揮權,暫時全權交由長安君,”


    呂不韋麵無表情的掃了一眼秦王,趕緊低頭應道:“諾!”


    “三件事情我都滿足你,虎符不能給你,但秦王王節你拿去。孤再給蒙驁、王翦去信一封,你也一起帶去。去了那裏多聽聽老將們的意見,他們不會害你的。”說完,秦王有些難過的起身離開了王位。


    “孩子,活著迴來比什麽都重要。”


    “好。”


    ……


    “卑職,鐵鷹劍士統領白山,參見君上。”


    白山一身鐵甲,渾身散發著冰冷刺骨的氣息。見到王陳後,立即單膝跪地,言語鏗鏘。


    “參見君上。”


    站在白山身後整整百名鐵鷹劍士,跟著單膝跪地,動作整齊一致,氣勢凜然。


    這些人,便是秦軍最精華的部分,說是萬裏挑一都不為過。


    想當年,魏國從全國選五萬人組成魏武卒,便自稱天下無敵。


    可這些魏武卒已經敗在秦國銳士手上太多次了。


    鐵鷹劍士,則是選拔自秦國銳士,最早是由武安君白起從全部秦國銳士之中精挑細選,編入親軍,這些人傳承的也是頂級兵家武學,來自武安君這位兵家大宗師的“白虎七殺式”。


    王陳輕輕扶起白山,又一個個扶起這些劍士,詢問每個人的個人情況,待到所有人都站起來後,王陳才重新站到最前麵,深深鞠了一躬。沒有別的意思,單純隻是想對這些最純粹的秦軍表達敬意。


    這些人,最低的爵位都達到了五大夫,也就是說,隻要放出去任職,至少都是中級軍官,能帶千人以上,也就是二五白主以上的軍官。


    但成為秦王專屬親衛後,便有了更重要的使命。


    鞠躬之後,王陳的靈魂力鋪開,開始控場。


    “以後,你們就跟著我幹了。今後的任務,肯定會非常的辛苦,也必然會非常的危險。要是有人不願意,現在就可以提出來,可以退出,任何人都不得阻攔。給你們十息時間作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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