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種子


    與此同時,林路所在的廣場上方。


    胡吉和湯姆正進行著激烈的戰鬥。


    “砰砰砰砰砰砰!”


    兩柄劍刃不斷地相互交擊,濺射出數不清的火花。


    在力量上,也許胡吉更勝一籌。然而在技巧和劍速上,卻是湯姆更加的強大。


    正是因此,兩個人戰鬥了很久卻仍然沒有分出勝負。


    “不可能!”


    胡吉大吼了一聲,用盡全身力氣將劍刃斬向湯姆,但是卻被湯姆以靈巧的身法避開了。


    “這不可能——!”


    胡吉顯然已經陷入了一種焦急想要取勝的狀態。他漸漸將劍刃上的力道提升到最大,從而忽略了技巧的問題。


    這給予了湯姆擊敗他的可能!


    “將!”


    湯姆看到了機會,他不再僅僅隻是閃避,反而主動去迎擊胡吉用盡全身力量的這一劍。兩劍相撞的瞬間,湯姆以一種高超的手法卸去了劍上的大部分力道。


    雖然手臂仍然被撞得很痛,但是,湯姆已經握住了先機。


    因為這一劍,胡吉用上了全部的力道,所以他根本沒有想過,如果這一劍被人硬生生地接住之後,自己要怎麽辦。


    因為心中的猶豫,胡吉的劍刃有了一瞬間的停滯。而這,就是湯姆的機會。


    “劃拉——!”


    湯姆的劍刃劃過胡吉握劍的手,刺痛令胡吉鬆開出緊握的手指。這一瞬間,他手中的劍刃脫手而去,重重地插入旁邊的地麵之中。


    胡吉想要去拿劍,但是下一刻,湯姆的劍刃已經移動到了他的脖頸上。


    胡吉再不敢動彈,他知道,自己輸了。


    他死死地盯著湯姆,才發現湯姆也正死死地盯著自己。


    場景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過了很久,胡吉才不甘地問:“為什麽,你原本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比起湯姆背叛族人,胡吉覺得自己在劍術上敗給湯姆更令人難以接受。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湯姆的表情看起來,就仿佛自己能夠擊敗胡吉是一件沒有什麽難度的事情,“你們隻會墨守成規,所以進步才會那麽緩慢。”


    湯姆說,“得到力量的方法有很多種,這世界上當然擁有能夠快速得到力量的捷徑。我隻是找到了那條捷徑而已。”他的臉上寫滿了得意,“這幾個月來,我沒有任何一天認真練習劍術,但是,我現在就是比你強大。”


    “得到力量的捷徑?”胡吉皺著眉頭問,“這就是你從那個神秘的教團手中得到的東西?也是你心甘情願加入他們的理由?”


    “沒錯。我們劍刃族所追求的,不就是最強的力量嗎?那麽同樣都是得到力量,為什麽不選擇最快、最方便的路?”湯姆的臉上露出狂笑,“以前我那麽拚命的練習劍術,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但是我得到了什麽?”


    他問胡吉,“即使我再努力地磨練自己,我仍然比不過你,還有阿提格!就因為你們是所謂的天才!”


    “如果沒有巨岩教團,我隻會被你們一直踩在腳下而已!”湯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狼狽的胡吉,他感覺到,自己這麽多年來積累的怨氣在這一刻全都沒了。


    擊敗天才的感覺,真是爽翻了!


    “而現在,我已經可以擊敗你了,胡吉!很快,我就能夠擊敗阿提格!”湯姆放肆地大笑,“我要將你們踩在腳下,讓所有人看看,到底誰才是天才!”


    胡吉愣愣地看著湯姆的臉。他完全沒有想到,湯姆竟然一直是這樣看待自己和阿提格的。心中騰起了複雜情感澆滅了他敗北的焦躁。


    “所以,就是為了這種幼稚的理由?”他低聲說。


    “幼稚的理由?!”湯姆的怒火頓時被他點燃了,他猛地拽起胡吉的衣服,“什麽叫幼稚的理由?!我告訴你,什麽叫做幼稚!


    你輸了,反而不服輸,不斷地做著無用的努力、去挑戰一些自己永遠不可能戰勝的人,這才叫做【幼稚】!


    真正【聰明】的人,他會不擇手段地去追尋自己想要的東西!他會去尋找別人所不知道的捷徑!這就是我的智慧!”


    他得意地吼道。


    “聰明?你管這叫聰明?”胡吉覺得,湯姆已經瘋了,“你根本不知道,你所謂的【捷徑的力量】,會讓你付出什麽代價!”


    “代價?什麽代價?”湯姆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得意地叫嚷,“我根本沒有付出任何的代價!現在我感覺自己,棒極了——!”


    他從懷裏拿出一瓶黑色的藥劑。那藥劑裏的黑色藥水在藥瓶裏翻滾、遊動,如同擁有生命一般。


    “這就是我能勝過你的原因!”湯姆將藥劑放到胡吉的眼神,輕輕地搖晃,“【新月】。它能夠提升我的等級、基礎屬性,這真是世界上最好的藥劑!擁有它,總有一天,我能勝過阿提格!”


    他狂笑著將藥劑打開,對著瓶口將裏麵的黑色藥水灌入口中。


    “瘋……子!”看著湯姆癲狂的模樣,胡吉不由地罵道。


    聽到胡吉的罵聲,湯姆的眼中殺意盎然。


    “瘋子?”他臉上浮現冷笑,手中的劍刃緊緊貼在胡吉的皮膚上,留下一道血痕,“我隻想知道,一具屍體,他還能不能罵出這兩個字!”說完,他冷冷地抬起了手裏的劍。


    “死——!”


    胡吉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等了半天,他還是沒有聽到劍刃劃破空氣的聲音。他睜開眼睛。


    旁邊的地下,不知道什麽時候亮起了詭異的血色光芒。在那片血色光芒中,下方的廣場爆發出各種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但胡吉管不了下麵,他也暫時沒有心情去看下麵的廣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此刻他正緊緊地盯著湯姆。


    湯姆的身體仿佛雕像一樣不動了,他的臉色,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變得極為蒼白。


    “這……這是……”他的眼睛瞪得極大,眼白處布滿了血絲,一雙眼睛看起來就仿佛要突出來了一般。


    “教、教主——!”


    湯姆的臉上浮現猙獰的表情,他用力地按著胸口,痛苦地嘶吟,“你對我的身體做了什麽——!”


    就和下方的教眾一樣,湯姆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好像要撕開自己的身體出來了。


    他的身體開始痙攣,雙臂再也無法控製手裏的劍刃。那柄他從小就帶著的劍刃脫手,落在地上,倒插在土壤裏。


    湯姆俯下身子,發出壓抑的痛苦吼聲。


    “……”


    胡吉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在這時發生轉機。他掃了一眼下方,就看了向湯姆,“看樣子,快速獲得的力量,確實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說著,他已經走過去拿起了劍士長的兵刃,將劍尖指向湯姆。


    “救、救、——我!”


    兩個人的角色頓時互換了一下。


    湯姆伏在地麵,神色痛苦地求救,“胡吉……救救我……!”他聲淚俱下地說,“我不、不想死!”


    說話的同時他拚命地按住胸口。因為他已經切切實實地感受到,有什麽東西要從自己的身體裏鑽出來。


    “看在我們這麽多年的友情上,救救我——!”湯姆哭嚎著對胡吉說。


    胡吉看著他搖了搖頭。這段時間他看過下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也見證了那種漆黑的事物從亞人身體裏鑽出來的瞬間。


    “湯姆,別傻了。我根本救不了你,我對魔法根本不了解。”


    “你救得了我!”湯姆求救般地抱住了胡吉的腿,這已經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了,“帶我離開這裏……!”他對胡吉說,“隻要遠離那個魔法陣,我體內的家夥它的孵化速度就會變慢——!”


    這雖然是湯姆的猜測,但他說中了。他體內的感染者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孵化,正是因為他並沒有直接在魔法陣裏。


    隻要遠離魔法陣,他體內的感染者就會再次陷入沉眠。而他,也不會立即死去。這是唯一能夠救他的方法。


    “……”


    胡吉看著湯姆,有些猶豫。畢竟這家夥已經背叛部族了,現在死了,也隻是他活該吧?可是——


    “胡吉!救——我——!”湯姆朝著胡吉哭嚎。


    大家畢竟是多年一起長大的朋友,胡吉實在不願意看到湯姆這樣死去。


    “好吧,我會救你。”最後,胡吉終於下定了決心,“但是,我也會將你的罪行報告給族長,讓族長處置你。”說完,他走過去扶起虛弱的湯姆。


    他看著湯姆的臉,想了想,又問:“阿提格,他還活著嗎?還是說,他已經死了?”


    “他死了。”湯姆說,“我偷襲殺了他……”


    “……”胡吉閉上了眼睛,扶著湯姆遠離魔法陣。走到一半,他停了停,“這件事情我會如實報告給族長。”


    說完,他才扶著湯姆離開。


    ……


    與此同時,在巨岩教團的廣場,那個原先關押著小雛的石室裏。


    昏迷的阿提拉睜開了雙眼。


    他爬起身,揉了揉劇痛的腦袋。然後他忽然想起,自己被湯姆襲擊了。


    “湯姆?!”他猛地扭頭,才發現這是一個石室。不過上麵被什麽東西砸開了一道口子,地下城熒光石的光芒滲透進來,令他能夠看清周圍的一切。


    “啊啊啊啊啊——!”


    背後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苦叫聲,將阿提拉嚇了一跳。這時阿提拉才想起,自己是被一陣女人的尖叫聲驚醒的。


    他扭頭循聲望去。


    一個皮膚白皙,渾身布滿刺青的金發女人倒在他的旁邊,捂著胸口發出喑啞的嘶鳴。她的身上因為劇烈的痛楚而布滿了汗水,整個人都在石室裏不停地翻滾。


    這是先前和小雛關在一起的菲。


    “小、小姐?”阿提拉連忙去扶住了那個女人,“那、那個,你、你要生了?”他驚慌失措地問。


    現在的這種情況,他隻能想到這一種可能。


    “生、生、生你個頭——啊!”


    阿提拉聽見菲忍痛驚叫了一聲。


    “……不是生孩子,你捂住肚子幹什麽?”阿提拉撓了撓頭。他平時一直在練劍,和女性接觸的比較少,所以對女性並不是十分了解。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痛經?”他問。


    “……我捂的是胸,不是肚子!”菲悲憤地叫了一聲,伸手扯住了阿提拉的衣服,“而且我既不是聲孩子、也不是痛經!我、我不行了——!神使要出來了!”


    “神使?”阿提拉一臉的茫然。


    “沒時間解釋了!”菲狠狠地揍了阿提拉一拳,打得阿提拉有些懵,“你不要說多餘的話——!”她吼道。


    阿提拉被她吼得不敢出聲了。


    “你會魔法嗎?”菲抓著他的手,滿頭大汗地說。


    阿提拉看著她,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你到底是會還是不會?!”菲不耐地喊,“你倒是說話啊——!”


    阿提拉張口:“不是你讓我不要說話的嗎?”


    如果不是現在情況緊急,菲真的好像一拳朝著他那張俊臉打過去,“不要跟我說廢話!你到底會不會魔法!”


    “會是會,但不是很精通。”阿提拉說。


    “會就沒有問題了。”菲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幫我把衣服脫掉!”


    “啊……啊?”阿提拉愣住了,她看著菲的身軀,扭捏地說道,“這……不太好吧?”


    “我都不介意,你一個大男人介意什麽?!”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後臉色轉為蒼白,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滴落。


    “快——!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她按著胸口,咬牙說。


    “我覺得……比起脫衣服,你現在更需要擦汗——”阿提拉說出自己的建議。


    “閉嘴——!”菲猛地一吼,打斷阿提拉的話,“按照我說的去做!”


    被菲這麽一吼,阿提拉頓時像是一個聽話的小學生一樣,去幫菲脫衣服。脫到一半,他撓了撓頭:“小姐,你一直按著胸口,讓我怎麽脫……?”


    “直接撕掉——!”菲喊道。她覺得,這是這有生以來碰到的,最磨磨唧唧的男人!沒有之一!


    阿提拉聽話地將她的衣服撕掉,頓時菲布滿紋身的身體裸露在他麵前。他是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體,頓時口幹舌燥,咽了口口水。


    菲沒有理會他,忍痛捂著胸口仰躺在地麵上,露出背部。


    “看到我背上的魔法陣了嗎?”她問阿提拉。


    “看到了。”阿提拉說。菲的背部畫著一個非常深奧的魔法陣,其複雜程度遠遠超過了他看過的任何一個魔法陣。


    “幫我將魔力輸入到魔法陣裏!”菲虛弱地說,“再不快點,我真的要死了!”


    “我、我來了……”阿提拉應了一聲,伸出手貼在菲的背部,一股溫柔的魔力沿著菲背部的魔法陣緩緩地傳遞到她的身體裏。


    頓時,菲感覺到體內因為教主的魔法而躁動的【神使】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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